第32章 婚事

  「卿姐兒你放心，娘知道怎麼做。」秦二娘給秦卿夾了一塊雞腿，「娘和你爹還年輕，還幹得動，明哥兒還沒娶上媳婦而，娘和你父親正準備籌謀，多賺些銀錢給明哥兒娶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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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臉嚮往的秦二娘，而慈祥笑意的秦二元，秦明的眸子暗了暗，抿緊了唇不說話。

  鳳宸看到秦明黯然的神色，拿著酒杯和秦明撞了撞，低聲說道：「明哥兒喝酒別想那些煩心事。」

  秦明苦笑搖頭，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和你娘在這生活大半輩子了，一時間離開還真捨不得。」秦二元聲音粗狂沙啞，「何況你祖母年紀也大了，我要是離家去了城裡便是不孝，所以還是待在嶺村好了。」

  秦二娘眼底雖有失落，可也還支持秦二元的決定，婆母有再多的不好，那也是她的婆婆，老了還是要給她養老送終的。

  「你爹說得對，我們在這生活那麼長時間了，突然離開，還真有些捨不得。」秦二娘眼中帶笑，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願意，「如果你那時候有能力，就把秦蘭和秦安帶上，讓他們上城裡的私塾，將來安兒有機會可以考取功名，也就不用在和我們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了。」

  「好的，娘。」秦卿直接應下了。

  本來她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想讓秦二娘夫妻也一同移居到城裡，可現在秦二娘他們並不願意，如此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讓秦蘭和秦安受到良好的教育，將來秦蘭也可以嫁個好人家，秦安考取功名，光耀門楣。

  如此，秦二娘便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了，剛好說到秦家大房，便把他們的事同秦卿說了：「梅姐兒和全哥兒，正月初六就要辦酒席了，納吉，下聘禮什麼的都辦過了，不過……」

  秦二娘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秦大娘和別人說他們都二房閒話的時候，可沒手下留情，而秦二娘說起秦梅的醜事反倒是難以啟齒了，是怎樣的家教教得出這樣的兒女，真是讓秦家祖宗蒙羞。

  「梅姐兒的肚子……」秦二娘扯了扯嘴角，實在是笑不出來，清了清嗓子道，「馬上就不能看了，好在是冬天，穿的得也多，對外說是梅姐兒長胖了，可誰不知道梅姐兒那些齷齪事，你祖母讓梅姐兒在家待著，可她偏不，挺著個肚子到處晃悠，村里差不多的人都猜出來了，不過是礙於你祖母的顏面，沒拿在明面上說罷了。」

  說到這個，秦二元也覺得臉上掛不住，火辣辣的疼，他這大哥疼女兒未免疼得太過了些，傷了秦卿不說，竟然連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現在肚子大了，還不知羞恥的到處晃悠，敗壞秦家名聲。

  如此一想，秦二元把目光放在自家幾個兒女身上，面上滿是欣慰，好在他這幾個孩子爭氣，尤其是卿姐兒，雖然不是親生，勝於親生，給祖宗添光了。

  秦卿蹙眉，看了眼才九歲的秦蘭，蘭姐兒雖然才九歲，按嶺村的習俗過不了幾年就要議親了，大房惹出的事不知會不會牽扯到她。

  「祖母不能管管嗎？」秦卿把筷子放下了，秦梅和趙全這對狗男女真是讓人倒胃口，一想到他們，秦卿連美味可口的年夜飯都快吃不下去了，怎能如此不要臉。

  秦二娘嘆息，秦二元也覺得臉上無光，撇開頭去：「你祖母肯定不願梅姐兒丟秦家的臉，可奈何梅姐兒蠢笨，祖母又經不住撒嬌，便縱容梅姐兒如此行事。」

  「糊塗！」秦卿忍不住動氣，偏愛也不能偏愛到如此地步，把秦家的臉面都不顧了嗎。

  秦二娘握住秦卿的手，不住的安撫秦卿說道：「我們分家出來還好說，你三叔三嬸才是受大房拖累了，你三嬸不止一次來我面上哭泣，你秦家大娘如何如何欺負他們三房，祖母又不管，大房兩個兒子，三叔就兩個女兒，重活全落在三叔頭上，前段時間病了，還是從我們這兒借的銀子看的。」

  秦卿心下嘆息，誰攤上這樣一家好吃懶做只會啃老人的，便是誰倒霉，他們二房算是脫離苦海了，倒霉的人便成了三房。

  「正月初六，卿姐兒你要回來和梅姐兒的酒席嗎？」秦二娘凝眸問道。

  她是不希望秦卿回來，可到時不回來，又要落人口實，說秦卿不懂禮數，連自己堂姐的成親婚宴都不來，可要是回來，又是一堆讓人煩心的事。

  秦卿沉吟了片刻，看了眼鳳宸，鳳宸之前一直在吃東西，也沒插嘴秦家人說的話，雖然他現在叫秦風，畢竟還是外人，這些事還是緘默的好，可見秦卿看了過來忍不住，對秦卿眨了眨眼，仿佛在安撫秦卿，沒事有他在。

  秦卿收回目光，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一顫，好似將要飛舞的蝴蝶，昏暗的燈光，在臉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陰影。

  「娘，我會回來的。」秦卿思量片刻後就想清楚了，雖然秦家大房可惡，但她不能讓秦二娘受人非議。

  秦二娘高興了，不住的拍著秦卿的手背，去城裡一個月，沒有干粗活的秦卿的手，都光滑像雞蛋那般。

  秦卿感受著秦二娘手掌上的粗糙，心下微酸，為了這個家，秦二娘付出太多太多，她一定會儘自己所能，讓秦家二房過上好日子。

  或許之前去城裡，是形勢所迫，但現在秦卿想賺錢，是為了這個家，也是為了她自己，心中瞬間充滿了鬥志。

  年夜飯吃了一半，話都說完了，便又繼續了，吃完收拾，秦卿和鳳宸從城裡帶來了不少炮仗。

  秦家父母年紀大了，不摻和年輕人的事，早早的回了房間，屋子翻新後，又加了兩間房，也就變成四間了，秦父秦母終於可以睡在一起。

  秦卿和秦蘭一間，秦安和秦明一間，唯一留著的那個房間，是給鳳宸備著的，他是客人，不能讓客人受了委屈。

  秦明喝得有些多了，心裡又有心事，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玩鬧，秦卿也不愛這個，於是便是失憶的大小孩鳳宸帶著小毛頭秦安，點炮仗玩，秦蘭在一旁捂著耳朵看著，又怕又喜歡看。

  秦安年紀雖小，可膽子不小，拿著香就去點炮仗，秦蘭則是在秦卿帶領下，點燃了煙花。

  秦卿看著升空的煙火，絢麗的色彩閃爍在黑白分明的琉璃眸中，怔怔出神，眼底含著一抹回憶，呢喃道：「過年了……」

  不遠處的鳳宸，看著男裝打扮依然俊俏的秦卿，眼中滑過一抹流光，勾了勾唇，雙手抱胸同她一起看著天上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