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孩子沒氣了

  歡寧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桂花糕，紅棗糕之類的糕點，她拿了一塊起來，「哥哥，如今還不到八月，為何就有桂花糕了？」

  「世子和郡主有所不知。」

  說話的是石榴，她跟著秋姨娘在蒸籠似的廚房裡來往幾次，也有些不耐煩了，她臉上雖然帶著笑，眼底卻全都是惡毒，「為了博你們的歡心，我們側妃讓人取出了陳年積存的桂花。這桂花不比尋常的花，存放愈久，香氣越發超塵。瞧瞧這桂花糕，比起宮裡御膳房的都不差什麼。」

  這話似乎說動了顧歡寧，她不僅自己拿了一塊桂花糕，還給兄長顧長寧也送去一塊。

  蕭璃看向石榴，石榴適時地扯了扯秋紋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將她帶出去了。

  被石榴帶出來的秋紋一臉的不解，「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主子吃飯，我們在旁邊看看都不行嗎？」

  「自然不行。」

  石榴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秋紋的說辭，她趾高氣揚地道：「眼下正是我家側妃同世子郡主好生相處的時候，要知道，將來側妃極有可能會成為他們的養母，你守在跟前，莫不是也起了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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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

  自知身份卑微的秋紋自然不敢如此作想，只是她沒想到蕭側妃居然起了收養世子和郡主的心思，要知道正頭的王妃可還在呢，也不知到時候到底會怎麼樣。

  正在秋紋和石榴各懷心思地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屋內的歡寧拿著手中的桂花糕，在蕭璃期盼的目光中，正要送入口中的時候，卻又拿了下來。

  蕭璃簡直被這兩個孩子折騰得幾欲發狂，但是歡寧卻可憐兮兮地看向她，「漂亮姐姐，我想吃冰茶。」

  「什麼叫冰茶？」

  從未伺候過人的蕭璃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這兩個小鬼莫不是在跟她玩把戲？

  「這桂花糕聞著香甜，可是還是怕膩，如果能在茶水裡加上一點冰就好了。」

  說著歡寧就咽了口口水，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見她這副饞樣，蕭璃諒她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她要喝冰茶，她給她就是。

  忍著一肚子的憋屈，她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就在蕭璃轉身的瞬間，歡寧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娘親為她準備的銀針繡袋，從裡面拔出一根刺入桂花糕中。

  銀針試毒，雖然十分粗簡，能試出來的毒不多，可是也是眼下最有效的法子，

  針剛剛插入桂花糕中，原本銀白的針頓時變黑了。

  長寧和歡寧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眼中既是意料之中的淡定，又是生死關頭的緊張，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要應對如此的危局。

  趁著蕭璃讓石榴去拿冰的時候，長寧趕緊附耳在歡寧旁邊說了什麼。

  歡寧鄭重點頭，「哥哥，你一定要小心。」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這個笨蛋。」

  長寧深吸了一口氣，兩個孩子剛剛調整好臉色，蕭璃就已經從石榴手中取來了冰，她親自在他們二人的茶水中放入冰塊，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現在總算可以乖乖吃飯了吧？」

  「嗯嗯。」

  歡寧用力點頭，只是她這次沒有吃桂花糕，而是另外拿了一塊紅棗糕。

  「你們怎麼不吃桂花糕呢？這桂花糕才是名貴點心，紅棗糕我聞著藥味兒太濃了，不適合你們這些小孩子吃。」

  看得有些著急，方才她去拿冰的時候石榴說了，因著秋紋盯得緊，她這次只來得及在桂花糕里放了毒，若是不能叫這兩個孩子吃下桂花糕，可就前功盡棄了！

  蕭璃見歡寧捧著紅棗糕吃得開心，只得看向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長寧，將桂花糕塞到了他手中，「你妹妹不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長寧，你嘗嘗。」

  顧長寧慢條斯理地接過了桂花糕，舉手投足間的傲慢和冷淡和楚夙簡直如出一轍。

  這讓蕭璃看得有幾分痴迷，如果不是顧歡寧不肯上鉤，她其實也不願對這個酷似楚夙的小男孩小手。

  只可惜……他們兄妹都沒有這個享福的命。

  顧長寧似是不喜歡被人盯著看吃東西，他微微抬手遮了遮，蕭璃也假意挪開眼，等她再度看向顧長寧的時候，他手中的糕點已經被咬了一口。

  看到他吃了，蕭璃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露出欣喜的笑容，外面突然響起了一串的請安的聲音，石榴更是大聲道：「奴婢見過王爺！」

  是楚夙來了！

  蕭璃臉上神情錯愕，楚夙、楚夙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歡寧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哥哥……嗚哇……哥哥你怎麼了……」

  她看向這一對兄妹，此時顧長寧已經從凳子上軟倒下去不省人事，而顧歡寧則是摟著在地上的哥哥哭個不停。

  「吵死了！」

  此時楚夙必然已經到了暖香閣，原本蕭璃是打算等兩個孩子都死了，再去稟報楚夙的，可是現在只死了一個，該如何是好？

  蕭璃顧不得其他，急亂之下她勉強擠出了幾滴眼淚，看了一眼撲在顧長寧身上哭個不停的歡寧，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然後拉開門小跑了出去。

  她從屋子裡飛奔出來，與之一同飛出來的還有小女孩焦急的哭聲，楚夙的眼神頓時一冷，「這是怎麼了？」

  「王爺……」

  哀哀切切地看向眼前英武俊朗的男子，蕭璃暗暗用戴著金絲指套的手扎了自己一下，她的眼淚流得更多了，「兩個孩子剛過來，還沒坐多久就沒氣了，璃兒還命人為他們置辦吃食，想著他們在荒僻的南院裡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可是他們在旁的地方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還是有人要嫁禍璃兒？」

  她的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還帶著呢喃不清的哭腔，楚夙還在仔細分辨的時候，跟在他身後趕過來的顧雲舒卻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還是身旁的尹伊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穩。

  「你說什麼？」

  顧雲舒看著眼前倒在楚夙的懷中哭個沒完的女子，一把扯過她的手，眼神凌厲，「長寧和歡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