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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佳偶天成

2024-04-28 10:43:09 作者: 楚妖

  紅燭闌干,佳偶天成。

  敏玉印象中的穆天琪,還是年少時的模樣,那個時候的他,渾身帶著倜儻,成為他的娘子,似乎是意料之中。

  「今天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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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天琪緩緩地掀開了敏玉的蓋頭,聲音溫潤有禮。

  「不會。」

  敏玉說著,用手指頭挑過了落下的半截兒髮絲。

  「我看你臉色蒼白,剛才肯定是沒吃好東西,我從宴席上順了兩塊紫晶軟糕,給你解解饞怎麼樣。」

  穆天琪調皮地笑了,這一笑,倒是將之前,他所表現出來的厚此薄彼給完全消了去。

  「你真是胡鬧,哪裡有大婚當夜新娘子偷嘴的事,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了麼。」

  敏玉雖然這麼說,但是肚子也是結結實實地餓著了,再加上剛才服了藥,藥性生猛,這會子正是將自己的餓腸細細折磨的時候呢。

  「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知道?」

  穆天琪說著,已經緩緩地起身,從桌子上掀起一塊碟,將袖筒里包裹嚴實的糕點拿出來。

  敏玉無可奈何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多的是這樣的剔透心腸。」

  「所以你還是認可我這個夫君的咯?其實我和你的感情是要深一點,梁千洛再好,地位再顯貴,他也只是一個異國來的公主。」

  說到梁千洛,敏玉倒是微微地怔了一下,剛才和穆天琪這般談笑,倒是忘記了,自己不過是人家不入流的妾室罷了。

  「嫡庶有別,我的父親願意將我這樣的嫡出身份嫁給你做妾,你該知道,我們家對你的親近了吧。」

  說完,敏玉倒是露出了些許的小孩心性,走到穆天琪身旁坐下。

  「我當然知道南宮家對我的親近,你的姑母是我的額娘,你也成了我的枕邊人。」

  說完,穆天琪就將糕點遞到梁千洛的面前,笑道:「這軟糕是我小廚房的特色之一,軟糯的很。」

  「我怕吃了這樣甜的東西要胖的。」

  「傻瓜,你都這般瘦了還怕發胖?既是做了我的女人,我就有責任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說完,穆天琪伸手去夠桌子上的紫砂茶壺,「配點水,不要噎著了。」

  敏玉的眉眼定在了穆天琪修長的手指上,壺子裡的水順著嘴兒倒入杯中。

  可是。

  杯中的水越倒越黑,再之後,竟然看到幾縷髮絲!

  「這……這是什麼。」

  剛剛送到口中的軟糕,這會子因為驚慌而被嗆入了喉管中,敏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穆天琪循聲望去,看到了順著白水一塊入了杯盞中的細發。

  穆天琪將茶壺蓋子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團已沉在壺底的黑髮。

  「是她回來了。」

  穆天琪說著,眉目蹙緊,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朝門外喊道:「子闌。」

  敏玉從沒有見到穆天琪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如今這般果斷地叫了貼身女婢來,倒是沒有周全她還沒有平息下來的慌亂。

  「少爺。」

  「今天可有人亂入過房間。」

  「今天是少爺和側夫人大喜的日子,這間婚房戒律森嚴,看守的也都是府里的巡視隊,並沒有閒雜人等入內。」

  「這個是什麼。」

  敏玉聽得出來,穆天琪是在故意壓制自己的聲音,可他攥緊的指節已經說明了一切。

  子闌將頭往前湊了湊,臉色突然大變,跪拜在地上,說:「請少爺息怒,奴婢不知怎麼會混入這樣的東西。」

  「現在你跟我說不知?我母親的靈柩當年也是你押送的,怎麼,如今她回來找我了,你覺得你逃脫得過麼。」

  敏玉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麼天琪這麼斷定,這就是他母親轉圜而來的魂魄呢,且這子闌看著年紀輕輕的,竟和穆天琪死了十餘年的母親有這麼一段淵源在?

  「少爺,如今且不知道這是不是人為,您這麼說,豈不是要嚇到側夫人麼。」

  子闌的聲音清淺但是有力,穆天琪的眉目清冷,看起來真是讓人害怕極了。

  「怎麼的,難不成天琪你是犯了閒,兩樁婚事,都要鬧得雞犬不寧,才好麼。」

  堂屋外,黑壓壓地站著一群人,穆天琪抬眼看去,是南宮紐煙。

  穆天琪朝門外努了努嘴,笑道:「你的姑母來了。」

  敏玉倒是與她這個姑母連著心,她輕輕地拉了拉穆天琪的袖子,說道:「你少些脾氣,姑母也是為了穆武侯府的榮光。」

  穆天琪的眉頭沉沉地皺緊,在敏玉看不到的地方。

  這偌大的侯府中,每一個女子身後都有他們要維繫的身家性命,自己若是稍微不注意,就會成為朝廷盛族扶持起來的政治傀儡,更不用說前來興師問罪的這位南宮夫人了。

  「傻瓜,我知道的。且不說她是你的姑母,她還是我的嫡母,我怎麼會縱了脾氣呢。」

  說話間,就看見南宮紐煙好大的陣勢,從門外呼嘯而來,打頭的是硯冰,她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素褶裙,左側插一闕藕荷色釵環,似乎是為了應今天敏玉成婚的景致,才將素日裡樸素的行頭給摘了。

  「兒子攜敏玉,給額娘請安。」

  穆天琪執了敏玉的手,跪在南宮紐煙的面前。

  南宮紐煙狠厲地看了一眼周遭的下人,最後在子闌的身上做了長久的停留:「子闌,你該當何罪。」

  子闌早知南宮紐煙存心刁難,便微微垂目,說:「奴婢不知道何罪之有。」

  「前幾日我兒大婚之日,你玩忽職守,以至於誤了迎娶敏玉的日子,如今你任憑烏七八糟的東西混淆視聽,還說自己沒有罪?」

  南宮紐煙雖然是在教訓子闌,倒是連帶著讓穆天琪和敏玉一併難堪了,敏玉原本就身子不爽,這麼長時間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雙腿早就酸澀難忍。

  「奴婢………」

  「母親,兒臣不知子闌何錯之有。」

  穆天琪沒等子闌多加解釋和辯駁,已仰起頭來,目光深沉,直射南宮紐煙。

  「怎麼,你護著這個丫頭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她一再誤了你的事,難不成你還要徇私麼。」

  「兒臣只是不明白,若真的是先母的亡靈來了,怎麼會是烏七八糟的東西呢。」

  穆天琪剛說完這句話,房裡升騰起了沉默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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