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旁敲側擊

  他那點心思盧清歡怎能不知？

  自己折騰半日也覺得渾身乏力，乾脆沒好氣地從他懷裡把悠悠抱了過來，臨走之時不忘瞪了程景郁一眼。

  狗東西，就知道顧著那個白蓮花，女兒困了都看不出來麼？

  

  奇怪，自己在意他幹什麼？管他呢，反正女兒日後也是要跟自己走的，用不著他操心。

  程景郁莫名其妙被盧清歡白了一眼知她這是生氣了。

  可緣由呢？是在怪自己沒有明面上護著她這位表面的正妻，還是在怪自己沒有看好悠悠？

  又或者……她這是……吃醋了？這個想法在程景郁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

  剎那間女子的音容笑貌全都走馬燈似的流轉了起來。

  追風忍不住在旁提醒一句：「王爺，盧夫人和盧三小姐要出府了。」

  糟了，清妍。

  糊塗！怎的能把清妍拋之腦後？

  程景郁一路來到王府門口，見盧清妍一直站在馬車旁拿手帕擦拭著壓根沒有流淚的雙眼。那弱不禁風的身子站在風口處更是讓人憐惜不已。

  盧清妍故意求盧霓再等等，盧霓本身也知道睿王和她本就是一對難捨難分的鴛鴦。

  當初若不是因為盧清歡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睿王妃就真的要落到盧清妍頭上了。

  自己也是過來人，明知如此不妥，卻也撒手讓他們二人敘敘舊也好。

  馬車帘子一蓋，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閉目養神去了。

  逐雨更是把臉擰過去，眉頭緊蹙，不願吭聲。心裡也在抱怨剛才追風非要提醒這事做什麼。

  生怕王妃不吃心麼？

  就算如此，王爺身為姐夫出去送小姨子，像什麼話？

  虧得這次有位長輩相陪，若不然……

  程景郁來到盧清妍身後，深嘆一口氣，剛要伸手碰到她肩膀示意安慰。

  轉念一想好似不妥，便收了回來，雙手靠在身後不咸不淡地問候一句：「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盧清妍放下手中帕子，緩緩轉身，一雙美麗的眸子早已被擦拭得通紅。

  今日來睿王府本就穿得單薄，一襲水藍煙籠群更趁她此時病西施的儀態。

  「勞煩王爺掛念。」盧清妍的嗓子清啞，明顯是心火所至。

  這幾日她日日琢磨如何回到睿王府，程景郁雖沒有明面說起鳳凰鎮一事，但他身為皇家人難免心思縝密。

  自己要想完全憋清關係不是容易事。

  程景郁察覺到盧清妍同自己疏遠，語氣也趙往日冷淡了不少。

  又見她此刻哭腫的眼睛，程景郁果斷認為她在盧府過的並不順心，也可能是憂心自己而夜夜哭泣導致。

  若非盧清歡饒局，此時他又何必同心愛之人兩兩相望，歸根結底，都是怪她。

  「王爺不必送了，您還是回去陪姐姐吧，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實在疲倦。」

  這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讓程景郁欣慰之時也不乏對自己的責備，程景郁點點頭，目送她上了馬車便轉身離去。

  盧清妍萬萬沒有想到程景郁竟然真的回去了，自己剛才的話言外之意他當真聽不懂？

  還是他聽懂了故意這麼做的？

  不可能，以程景郁對自己的感情，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同自己相處的機會。

  榆木疙瘩腦袋，難怪鬥不過上頭那個。盧清妍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打算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

  尚書府。

  江嬤嬤早早讓人備好了一桌子的養生菜餚。

  盧殷早上上朝之前便吩咐過，盧霓回來的這幾日，吃的菜要格外注意一些。那些寒涼的食材一律不許上桌。

  江嬤嬤等人也是用心伺候著。

  待到盧霓從睿王府回來，剛下了馬車就看見王姨娘此時正帶著三四個侍女站在門口張望等待。

  瞧見她回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急匆匆地上前迎接。

  「妾身早早就在門口等著大姑姐回來，還以為您會同王妃多聊上一會，沒想到回來得如此快。」盧霓和她還是有身份嫌隙的。

  所以她也沒敢太上前去，距離有一米遠才開口。

  這王姨娘本就是她推舉過去的，家道中落卻祖上積德。更何況她身世乾淨，還有醫術在身。

  給盧殷做妾也不算委屈，就是說話分不清自己的斤兩。

  大姑姐這一詞，也是她能叫的？難怪蕭朝雲要打她三大板。

  盧霓也不客氣，眉心一緊，臉色陰沉說道：「你一個妾氏，需稱呼我為盧夫人才是。」

  「更何況，尚書府是沒人了麼？需要你一個妾氏站在門口接人？就算是正妻不在，你也應當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是，莫要妄想取而代之。」

  這人雖是她送來的，盧府的規矩卻不能亂了。

  蕭朝雲再不濟也是齊國公府出身，若真因為她得罪了齊國公府那也是犯不上。

  王姨娘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俯身認錯不再言語。

  盧清妍自然也不希望有別的女人可以才踩在自己親娘的頭上。

  所以斷然不會為了她在盧霓面前開口辯解。

  盧霓一路來到同和堂，裡面飯菜已然擺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盧殷不來，她也不好入座。

  轉頭質問管家：「你們老爺人呢？」可別又是去找蕭朝雲了，再被人家齊國公府攆出來的話他岩棉還要不要了？

  管家也不敢怠慢，彎腰上前戰戰兢兢地回話：「回姑奶奶的話，我家老爺在書房，稍等片刻就到。」

  此時王姨娘同盧清妍也已經離去，她們一個庶女一個妾氏，不是在自己院子內是不能上主桌的。

  聽見盧殷在書房她便不再多問了，管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得虧這位姑奶奶沒問下去，若她知道老爺此刻在書房描繪夫人畫像，難免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等盧殷來到大廳見盧霓未曾上桌，趕緊先賠不是後請她入座。

  「大姐回來尚早，是我考慮不周了，讓大姐等我用膳。」

  盧殷對這位救過自己性命的姐姐百般尊敬，換作旁人他都不會是這個態度。

  「呵，尚書大人是覺得我回來得早了？這還不是拜你那位乖女兒所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