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劈頭蓋臉

  現在盧清歡算是知道為何自己那位硬氣的娘寧可選擇回娘家，也不願意同這位大姑姐硬碰硬了。

  實屬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從她的話語中也不難看出，她喜愛盧清妍要比盧清歡這個嫡女還多。畢竟盧清妍如此知性，自是比五年前的原主「懂事」。

  程景郁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明明見了盧清妍應該是欣喜才是。

  聽見這盧家大姑姐說盧清歡的不是反而覺得不悅起來了，不知為何感到有點煩躁。

  「王妃還沒回來麼？」程景郁儘量克制自己的語氣。

  其中的不耐煩也難免被外人察覺，沒等下人出去催促就見盧清歡抱著悠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盧霓也早早聽聞盧清歡與之前大不相同，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起初自己還不信，今日看見才發覺這盧清歡是真的繼承了她娘和她爹的優點，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風吹擺柳般的腰身，傾國傾城的容顏，在她面前連盧清妍都稍加遜色。

  難怪這睿王對她態度有所改變，美人如玉，誰能不動心呢？

  之前盧清歡就黑胖黑胖的，看著讓人心煩。如今瘦下來更是讓盧霓不憤，眉宇之間和她那個不懂分寸的親娘一個德性。

  沒錯，當初盧殷求娶之時她並不同意。

  人家是齊國公府的千金小姐，他當時只是探花郎，門不當戶不對，好賴話說盡也沒攔住盧殷求娶之心。

  無奈之下只能認可她過門，雖說生了一兒一女，可自己終身無法受 孕自然希望盧殷可以延綿子嗣。

  一對兒女哪夠？

  只恨她娶的那個悍婦，因自己塞了個填房過去竟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想到這，盧霓對盧清歡的印象又徒增厭煩。悠悠轉動著眼珠，對上盧霓的神色猛然心裡害怕。

  張開手對著程景郁撒嬌。

  「爹爹抱，悠悠一天都沒看見爹爹了，您都不想悠悠麼？」

  自家的寶貝閨女投懷送抱程景郁就沒有不接的時候，親自起身從盧清歡手中接過。

  這幾日也算是練出來了，抱孩子的手法越來越熟悉了。

  這一幕溫馨的畫面在盧清妍眼中格外刺眼。

  果然，盧清歡這個賤人就是靠孩子才讓睿王多瞧她幾眼，若是沒有這個孩子……

  「當了王妃是不同了，也不知是在那些市井之地待久了染上惡習，還是你如今目中無人。見了長輩，不知問好，身為王妃正妻日日出門，成何體統，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媽，盧霓算是把這事母女的嫌棄已經說得夠露骨的。

  盧清歡也不是傻子，焉能不懂她話中含義？

  人家都是說府中家教，哪裡會說你母親家教不好的？

  盧霓算是把自己長輩的架勢端的正，奈何盧清歡壓根沒想賣她這個顏面，硬給自己便宜爹塞小妾過來也就罷了。

  如今還提起自己親娘，老虎不發威，她真當自己軟柿子啊？

  盧清歡面色如桃花一般看著讓人賞心悅目，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聲音不大不小說道：「姑姑這話，說得在理，您身為長輩，本王妃看見您理應請禮問安。」

  程景郁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順暢得承認睿王妃這個身份，臉上一絲春 色划過。

  悠悠嘟囔著小嘴，圓滾滾的眼睛不滿地看著盧霓。娘親叫她姑姑，那她豈不就是自己的姑姥姥？

  悠悠年紀雖小，也知道她剛才說的話好似在為難盧清歡，索性連同她和盧清妍一起討厭上了。

  盧霓本來聽見她這話還算滿意，對她更是看不起，無非就是皮肉好看了，內里還是個沒用的。

  「不過，姑姑是否忘卻了一個道理？」

  盧清歡話鋒突轉讓她們猝不及防，只有程景郁知道，這丫頭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呢？

  她連自己這個睿王都未曾放在眼裡了，更何況她區區一個婦人，下嫁五品官員。

  但她畢竟是盧清妍的姑姑，自己日後要娶盧清妍，少不得需要這位在盧尚書那裡好言相勸。

  這也是為何程景郁不喜她人談論盧清歡卻一直不開口的原因，或許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盧清歡放在了另一個高度之上。

  盧清歡也不等她開口問，自己走到程景郁身邊泰然自若地坐下。

  這一舉動也讓盧霓身邊站著的盧清妍一愣。

  王爺現在以後可以容忍打她到此等程度了麼？就算是自己也從來沒有光明正大坐在過他身邊。

  盧清妍深知自己在程景郁心中的地位，默默不甘，眼神也從剛才的柔情似水變得驚蟄。

  盧清歡端坐好，杏兒給她端著茶盞，她拿過眼前輕抿了一口。

  片刻間才繼續說道：「先君臣，後父子。相信這句古言姑姑應當是熟悉的吧？總聽我爹提起姑姑年輕之時頗有才女之命，怎的如今上了年紀反而生疏了文節？」

  她是才女這件事倒不是盧殷說的，是自己那次回去向江嬤嬤多問了幾句了解了些皮毛。

  哪個女人願意聽自己上了年紀這種話？更何況盧霓並不顯老，她本就無法生育，身姿也沒有走樣，還似少女一般玲瓏。

  面相也是端莊大氣，比起蕭朝雲是另一種風姿。

  盧清歡的話也是在告誡她，你要她和你行禮，首先你身為臣婦要先向她這位王妃行禮才是。

  倘若不是知道這位姑姑在便宜爹心中地位不小，盧清歡便直接挑明說了，何必拐彎抹角。

  盧霓雙手捏著椅子扶手，眼神微微眯起。

  好一張伶牙俐齒，出去了五年果然沾染了不少市井之氣。

  她起身之時盧清妍上前扶著胳膊，那卑微可憐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程景郁的心。

  她在盧家，一直都是如此小心翼翼麼？

  「臣婦今日前來無非就是探望王妃一眼，瞧瞧你過得是否安好。既然事事順心，那臣婦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清修了。」

  說罷抬腳就要走，程景郁看著懷裡半睡半醒的悠悠心裡著急。再等一會的話，清妍也就要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