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的懷疑
2024-05-11 15:48:01
作者: 阿紫
出了御書房,陳大都督抬頭看一眼天,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大都督,那刺客現在在何處,本官可否去看看?」刑部尚書湊過來問。
一旁的大理寺卿也看了過去。
他們與陳大都督一樣,同時負責這件事。
不為旁的,大理寺卿的嫡出千金是淮王正妃,都察院副都御史又是燕王側妃,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交給一個人泰瑞帝自然不放心。
既然都不能單獨處理,那就乾脆一起查,彼此之間作為監督,也就不怕誰暗藏心思了。
只能說,不愧是穩做三十多年帝位的人。
陳大都督自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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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部下之中很有可能出了叛徒,且論起審問,刑部與大理寺顯然要比他更加擅長。
他問不出來的東西,或許這兩個人有法子。
……
睿王府。
杏兒抱著盧清歡的胳膊,抽泣著哭了好一會兒才罷休。
她擔心受怕了好幾天,沒曾想,王妃昨夜裡就回到王府了,她這個做丫鬟的,竟直到刺客入了府才知道。
盧清歡委實受不住看起來木訥的小姑娘揪著帕子嚶嚶哭,好在追風這個時候過來,傳了話,程景郁在書房等她。
她知道,應當是要談和離的事。
撇下哭得眼睛紅腫的小丫鬟,她揚著唇瓣過去,眉眼間可見期待之色。
追風瞄了她一眼,心下古怪的很。
到了書房,盧清歡一人進去。
坐在書桌前的男人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麼。
她本想問和離書一事,觸及他的神情,不知怎麼說出口的話就變了。
「怎麼了?」
程景郁示意她坐,隨後道:「你可知道,盧尚書如今同淮王一起,管理漕運一事。」
「漕運?」
盧清歡大腦飛速旋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兩個字的含義。
哪怕是她,也免不了震驚。
漕運是運送漕糧最重要的途徑,歷經各方,幾個月前天災泛濫,漕運驟停,如今災民控制住了,漕運自然要重新運作起來,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是由四人共同管理,怎麼如今,換成了兩個人?
「陛下怎麼會讓我爹參與其中?」
盧清歡不解。
盧殷掌管戶部,手中保管著國庫鑰匙,本就是位高權重,參與其中應當不算什麼,可他爹還是睿王的岳丈啊。
泰瑞帝竟然還樂意讓這麼一個人參與漕運管理,還是一半的管理權,不應該啊。
程景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不論是什麼原因,你我和離一事,只能推後而行了。」
盧清歡咬了咬唇,即便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認命了。
她要是這個時候和程景郁和離了,估計龍椅上那位就要開始真正的猜忌她的父親了。
一個為了漕運的事能願意和八皇子斷了婚緣的臣子,足夠令他忌憚。
「……那就這樣吧。」
說完這句話,盧清歡多少有些泄了氣。
怎麼就事事不如她的意呢。
瞧出她的失落,程景郁嘴角一抽。
這女人是有多想和她和離,這些天他算是真的感受到了。
「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出門,悠悠在齊國公府也比在王府安全。」
這話倒是真的。
兩個時辰前,王府才遭一場劫難,他心中雖然對幕後黑手有了猜測,到底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說不準那人會揭竿再起。
「行吧。」盧清歡淡淡的應一句,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程景郁叫住她。
她停住腳步回頭,神色疑惑。
男人輕咳一聲,似有些不自然,「今日……你的傷,如何了?」
今日那些刺客是沖他來的,倒不曾去過盧清歡的院子,只是最後那人掙扎時,往她院子方向去了。
當時盧清歡正在與杏兒說話,被那刺客驚的險些從台階上摔下來。
是程景郁及時趕到,伸手將她拉進懷裡。
她腦袋撞上程景郁的下巴,程景郁低頭查看的時候,唇瓣就這麼無心擦過她額頭。
盧清歡當時緊張得很,壓根就沒在意。
聽他這麼問,她輕輕動了下胳膊,昨天晚上上了藥,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沒什麼大事兒了,倒是你,腿沒事兒吧?」
她沒察覺男人眉眼間的情緒。
「沒事。」
見她言辭懇切的問自己的傷勢,心裡藏在角落的失落也徹底退去,程景郁自己都未曾察覺。
盧清歡往他受傷的腿看一眼,多說了一句,「骨裂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自己還是多注意一些吧。」
畢竟是為了救她受傷的,她多關心兩句又不要錢。
「好。」
程景郁應了一句。
兩人無話,盧清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擺擺手,走了。
書房裡,程景郁看著女子纖細的背影,隱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有些強烈。
不過片刻,他搖了搖頭。
腦海里的旖 旎散去,他再次捧起書桌上的信箋。
字跡工整,是用正楷寫的,估摸是怕旁人看出什麼,一鉤一撇都沒有半分逾越,規矩得不行。
如果盧清妍在這兒的話,就會發現,這封信就是她差人交給淮王的密箋。
這些信箋,是程景郁派人在淮王中毒時,趁亂搜到的。
在鳳凰鎮遭遇追捕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
唯一一個知道他身在何處的人,只有盧清妍。
可她,真的出賣了自己麼?
他目光落在那幾個字上,腦海中晃過少女溫和良善的模樣,一時間心緒難平。
清妍,最好不要是你!
天色漸晚,日落昏沉,皇城的天陰暗下來,肆虐的風拍打著各戶的窗門,震聲不斷。
小雨很快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盧清妍穿了件披風站在窗口,伸出手指,接了幾滴雨水。
「小姐。」嘉兒端了茶盞過來,看到盧清妍站在窗口吹風,驚呼出聲,「你怎麼能站在這兒呢,本來就身子不好,可吹不得風呀。」
女子一臉悵然,「你不必管我,去將那邊的窗戶也打開。」
若是不這麼做,只怕從此以後,那人就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嘉兒一聽,實在不明白她的用意,「小姐這是要將自己折騰病麼,可即便是這樣,大人也不會讓小姐再去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