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隱情
2024-05-11 15:48:02
作者: 阿紫
這場雨下得大,也急,正如皇城這兩日籠罩的陰霾,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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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是有手段的,不然也不可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不過稍微使了些法子,被抓的刺客便一股腦兒將所有的事情吐露出來。
「這麼說,是老四做的?」
泰瑞帝端坐著,肅穆的眉眼間隱隱能窺見幾分怒意。
幾個大臣點頭。
一旁的程景郁倒是不曾開口。
他在皇城遇刺的事,應當是老四的手筆,但昨天進入王府的那批刺客,訓練有素招式狠辣,直取人命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些人的來歷。
若不是陳大都督派人看守,僅憑王府里幾個暗衛不可能支撐許久。
老四,也就是個被人拿捏在手心的替罪羔羊罷了。
「除卻那刺客的口供之外,微臣還從那刺客的身上找到了這個。」
刑部尚書從袖中掏出一個圓弧的令牌。
內侍上前將其雙手呈上給泰瑞帝。
看到那塊令牌,泰瑞帝的臉色有瞬間的凝固,隨即,眸子裡湧出一陣陣寒意。
眾人低頭。
短暫的沉默之後,泰瑞帝往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沉沉開口,「既如此,傳朕旨意,燕王軟禁王府,非詔不得出。」
他並沒有指出燕王的罪行。
幾人明白,陛下或許是想要遮醜,抑或是不願相信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燕王。
不論泰瑞帝是如何想的,都與他們這些臣下無關,他們只需要乖乖地把事情查清楚就是。
以刑部尚書為首的人退出去,書房之中,只剩下程景郁。
「景郁,你這腿傷如何了?」
程景郁低頭,「謝父皇關心,兒臣的傷,已大好了。」
他始終沒有詢問燕王的事。
這份心性與知趣倒是讓泰瑞帝沉重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身為帝王,他必須要從幾個兒子裡選出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當然,這不代表,他會樂意看到兄弟鬩牆的畫面。
可終究還是躲不過這一層!
「燕王的事,你怎麼看?」泰瑞帝主動問。
程景郁面色不變,「兒臣不敢說。」
泰瑞帝板著臉揮手,「你但說無妨。」
他抬起頭,對上泰瑞帝鋒利的目光,道:「四哥素來衝動魯莽,可這次的事,頗為縝密,況且他與大皇兄交好,不見得為達目的毒害大皇兄,兒臣以為,其中有隱情。」
他並不是為了燕王開脫。
程景郁此舉,是為了揪出幕後主使。
泰瑞帝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程景郁的一番話道出了他的心聲,淮王中毒的時辰太蹊蹺了,還有淮王的玉決,能調動護城軍,結果第二日護城軍就成了刺客在睿王府行刺。
如此,到底是為了栽贓淮王,還是為了旁的?
畢竟若是睿王出事,又在刺客身上找出玉決,那淮王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泰瑞帝總覺得,其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牽引著,刻意將燕王推出來。
……
燕王府。
大批的士兵將王府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周遭有不少百姓在看熱鬧,一看那人群里簇擁的中年男子,頓時嚇得禁了聲。
廳堂之中,看到來人,燕王本就難看的臉色黑了個徹底,「陳大都督,這是什麼意思?」
「燕王,這是陛下的旨意。」陳大都督淡淡的開口。
他揮揮手,不等燕王追問,讓士兵將裡頭也圍了起來。
「陛下口諭,從即刻起,燕王殿下軟禁王府,非詔不得出,燕王殿下,您好自為之吧。」
身為泰瑞帝的心腹,陳大都督如何不明白,燕王這回怕是翻不了身了。
雖說陛下樂意幫他遮掩,或許還不盡信所有的事,但當初燕王在京城對睿王動手的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好歹是掌管整個皇城安危的大都督,如何能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
他帶著手下出門去。
王府漆紅色的大門被關上,每隔十米便有守衛,屏障重重,就是一隻狗子也別想從洞裡溜出去。
「本王不是說了不許動手麼,到底是誰!」
廳堂中,燕王抬腳就往心腹侍衛的身上踹過去。
睿王府遇刺客的時候他就察覺不對,這皇城之中,除卻他,竟還有人比他膽子還大。
他當時得到睿王在府上的消息也不過是派人打探一番。
燕王膽子再大,也不會在風聲這麼緊的時候下手。
侍衛低著頭,忍著疼道:「殿下,我們真的沒人動手,從睿王府打探完消息回來,我們就再沒去過,不可能是我們的人。」
「不是你們,難不成是鬼麼?」
玉決就在他們手中,若不是他手下的人,玉決又如何解釋?
「這……屬下不知。」
「廢物。」
他怒罵一聲,抬手將一旁桌案上的茶盞揮落地上。
一片狼藉。
「去,去給我查,大牢里不是還有個活口麼,今晚之前,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做的?」
「……是。」
夜雨湍急。
月色的遮掩下,黑色的人影在枝頭跳躍,翻過圍牆,穩穩落在牆角處。
牢房門口的守衛打著瞌睡,頭一下一下的點著,壓根察覺有人偷溜了進來。
與此同時,淮王府中。
御醫口中中毒至深,昏迷不醒的淮王此刻正抱著腰細貌美的女子飲酒聽琴,好不愜意。
侍衛匆匆現身,附耳在他身邊,低聲道:「王爺,燕王那邊果然派人去了。」
淮王笑了笑,手不規矩地在美人身上亂動,「他不想活,便成全他好了。」
侍衛聞言,心中瞭然。
待他出去,美人雙手勾著淮王的脖子,笑容嫵媚,「王爺方才說的什麼活不活,嚇死奴家了。」
淮王輕笑,手掌移動,落在她纖細漂亮的頸脖上。
美人還未曾察覺到危險。
「自然是,不聽話的東西了。」
美人將自己薄紗的外衣褪了下去,「那王爺覺得,奴家聽話麼?」
淮王眸色幽幽,手中力道加重。
「自然是……聽話的。」
話落,房間裡響起骨節碎裂的聲音,方才還嬌媚可人的女子此刻軟在桌子上,瞳孔睜大,毫無聲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遭此橫禍。
淮王看都不看她一眼,整理好衣裳,吩咐外面的守衛將人清理了,轉頭去了淮王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