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倒計時

  高塔之上。

  黑色的陰雲眨眼間就漂移了過來。

  虛榮教派已經徹底廢了。

  只剩下費倫閣下和零散的三四人倒在血泊之中，臉上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他們的面具都已經被剝奪了。

  至於剩下的，則早就達到生命盡頭，全都化作飛灰。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可悲，費倫閣下竟然還能活著，可他的身體已經垂垂老矣，瀕臨死亡邊緣。

  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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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法利亞在咆哮：「力量，無盡的力量！」

  十一張面具盤旋在他身邊。

  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軀體，那軀體只剩下腦袋還未成型。

  「這將會是我的新身體。」

  阿爾法利亞已經要瘋了，意識處在癲狂和冷靜的邊緣。

  「還差一點。」

  「只有十二張面具，應該也能構建出一具不完美的軀體，那怕是腐朽的，可我也再沒有選擇。」

  阿爾法利亞伸出手，按著自己臉上的面具邊緣。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披甲成神了。

  寄希望於此，希望能真的成為魔神，從而把不完美的軀體變得完美。

  他賭上了一切。

  賭上了整個虛榮教派。

  已經沒有退路了。

  撕拉。

  鮮血狂涌，就好像放開了閘口的水庫般，阿爾法利亞撕開了自己的面具，整個臉也都被撕了下來。

  他的身體立馬就開始有了衰老的跡象。

  可硬生生的還是吊著一口氣。

  他有那個實力，能強行撐著。

  這張面具戴在他臉上的時間太久了，積蓄的力量也十分可怕，一被撕下來，就懸浮到了空中，和剩下的十一張面具糾纏在一起。

  無數的黑色絲線像是力量一樣，灌輸進了那具沒有頭顱的軀體裡。

  阿爾法利亞目露渴望。

  也許是奇蹟吧。

  隨著他的面具加入，那具身體的腦袋，竟然在逐漸成型。

  「就算沒有最後一張面具，我也能成功！」

  「我阿爾法利亞，用了幾百年的時間，我不可能會失敗。」

  「我會成為魔神，我要操控整個世界。」

  阿爾法利亞興奮的笑了。

  那身體的腦袋已經成型，五官也在醞釀之中。

  看起來，竟然和杜維有些類似。

  或者說。

  阿爾法利亞造的這具身體，本就是按照杜維的樣子造出來的，身材完全一樣。

  然而。

  正在這時。

  一個聲音，從阿爾法利亞的身後響起。

  「我的僕人，你做的很不錯。」

  「只可惜，那最後一張面具在他那裡，我無法改變其結果，否則的話，這具身體將會更完美。」

  黑杜維鼓著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面露滿意之色。

  可阿爾法利亞卻渾身一震，僵硬的扭過頭。

  待看清黑杜維的樣貌，他徹底崩潰了：「公爵，你怎麼……」

  黑杜維眉頭微皺。

  冷漠的說：「你應該叫我主人，阿爾法利亞。」

  阿爾法利亞聽到這句話，身體都在顫抖。

  就好像本能一樣，他雙腿下意識的彎曲，差點就跪在了地上。

  「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黑杜維冷冷說道：「愚蠢，是什麼給了你勇氣，讓你覺得我會死？」

  阿爾法利亞瘋狂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早就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他死了。」

  黑杜維點點頭，坦然的說道：「他的確死過，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得到了他的一切，從過去取代了他。」

  「他的那條時間線，已經被我安全占據。」

  「在過去，面具製造者是我，虛榮教派的主人也是我。」

  「我是卡洛斯的主人。」

  「我是你們口中的公爵閣下。」

  「就連這座高塔，都是我下令製造的。」

  阿爾法利亞瘋狂大笑：「不可能，你就是假的，我不相信，過去怎麼可能改寫。」

  黑杜維不屑於解釋。

  它只是覺得阿爾法利亞的表現非常有趣。

  阿爾法利亞一掉頭，就往那軀體撲上去。

  黑杜維見此。

  它鄙夷的搖了搖頭。

  呼……

  阿爾法利亞觸碰到那具軀體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像是被點燃的火球一樣，徹底燃燒了起來。

  「啊啊啊！」

  他發出痛苦哀嚎。

  從身體到靈魂，全都在燃燒著。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我謀劃了那麼多年，難道只是一個騙局！」

  「難道我只是一個笑話！」

  「主人啊，你為什麼那麼殘忍！」

  阿爾法利亞的聲音最終沉默了下去，整個人也燒成了灰燼。

  一陣風吹過。

  那灰燼連沾到軀體半點都沒有。

  此時此刻。

  十二張面具已經全都消失不見。

  新的軀體，身體完全形成，卻散發著腐朽的味道，並且那張臉也模糊不清。

  畢竟缺了一張面具。

  想要構建的身體怎麼可能完美？

  黑杜維卻微微一笑。

  他伸手一握。

  一張森白的面具浮現在手中。

  下一秒。

  它就走進了那具軀體裡。

  身影逐漸重疊。

  整個軀體都在顫抖著。

  是的……

  如黑杜維所說，它回到了過去，並且取代了過去的那條時間線上的杜維所做過的一切。

  而且，它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具身體。

  整個虛榮教派，都是它的棋子。

  甚至，它還在卡洛斯的身上留下了一些東西。

  它更是魔神的造物。

  是魔神的衍生。

  它即是黑杜維，也是魔神。

  這也是為什麼，杜維進入地獄之門穿越到維多利亞時代，卻一直覺得那是虛假的時間節點的原因。

  因為屬於他的時間線，確實是出問題了。

  「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站在我這邊。」

  黑杜維的聲音陰冷邪異，它一把將那張面具扣在了自己臉上。

  沒有五官的臉被面具遮住。

  看起來，和杜維以前帶著面具的樣子一模一樣。

  再也找不出半點差別。

  如果硬要說區別，那就是它的氣息，一直有種腐朽的感覺，就好像從地獄裡走出的屍體。

  猙獰可怖。

  ……

  另一邊。

  惡靈杜維和派蒙的戰鬥，也快要落下了帷幕。

  它就要勝利了。

  那個蒼白的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區域都被黑暗所占據。

  惡靈杜維一隻手捏著派蒙的脖子，本是概念上的魔神，卻被它以概念的方式差點捏死。

  正在這時。

  惡靈杜維一扭頭，淡漠的看向遠方。

  它看到了黑杜維。

  也看到了黑杜維身後的高塔。

  還看到了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

  這一刻，這個世界真的走到了盡頭，或者說，是循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