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家族恥辱

  侍衛頓住，兩人相視一眼，才猶猶豫豫上前將鳳修雅雙手擒住。

  一個成年男子被鞭打三十下都難得撐過去，何況鳳修雅不過八歲少年。

  但即便如此，鳳修雅也未向皇上求饒。反而是挺直了身子，行禮後隨侍衛出了御書房。

  殿裡又安靜了下來。

  「賢兒現下身處何地？」

  半晌，皇上緩緩開口問道。

  「回皇上的話，梁兵占領杭州，屠殺我方三萬兵士，四皇子為求自保，只能先退居到青龍山腳駐紮，暫待皇上這邊吩咐。」李公公將鳳修賢那送來的軍報轉述給了皇上。

  皇上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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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主從小性子嬌縱蠻橫，奴才也未能想到，她竟有朝一日如此膽大妄為，敢行通姦叛國之事。」李公公不由得感慨。

  說來他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鳳蓴亦是他看著長大。通姦叛國可謂罪大惡極，且不說李公公，消息傳到京城時，滿朝文武百官皆是大吃一驚。

  「朕還是不信廖玉陽會背叛鳳國，背叛朕。」皇上面色沉鬱。

  這朝廷中的事情李公公哪有資格說道，待到皇上收回神，他便悄然退下。

  杭州城自從被梁國占領，百姓哀聲載道，幾次群起而抗爭，又被梁兵打壓了下去。

  沈囚樘身受重傷，近些日子靜心臥床休養。廖玉陽心繫百姓，不得已接下沈囚樘手中事務。

  「現下外面情形怎麼樣？」

  聽見腳步聲音，鳳蓴趕緊回過頭。

  廖玉陽徑直走進亭子，坐在了鳳蓴身旁。

  「梁兵攻占杭州對於百姓而言打擊極大，尤其比較有威望的幾個家族，知曉指望不上鳳修賢，只得自己想辦法，連同商會一起抵制梁兵。但畢竟是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沒有上過戰場，斗不贏的。」

  「梁兵那邊呢？怎麼做的？有沒有百姓受傷？」鳳蓴擔憂極了。

  「這倒沒有。」總算提到輕鬆些的事情，廖玉陽稍鬆了口氣。「昨日下午有梁兵不小心打傷幾個前來起義的百姓，我下令懲戒了他們。消息傳到沈囚樘那裡，他也未說我半句不是。估計沈囚樘心裡與我想的一樣，其實掛念著百姓好吧。」

  畢竟和沈囚樘有過幾次交集，廖玉陽對他還算有幾分熟悉。

  「那就好。」鳳蓴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幾日梁兵如何對待的杭州百姓，鳳蓴看在眼裡。比起鳳修賢之前所作所為，她倒覺得梁兵占領杭州於百姓而言是件好事。

  「想不到沈囚樘對你這麼器重，他不怕你暗度陳倉，趁著這段時間滅了梁兵嗎？」鳳蓴既覺得好笑，又不禁好奇。

  按理沈囚樘不該是行事如此唐突的人，把手頭事務交給敵方的統領來辦，無疑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現在杭州全是梁兵，你我性命都在他手上，他怕什麼？」廖玉陽輕笑著搖頭。「再說了，我該感謝他信我，杭州交給誰治理，我都不會放心的。」

  鳳蓴臉上笑意漸漸淡去。

  關係百姓安危，她不得不謹慎打算。

  「現在外面都在罵我們兩個，說我和你投奔梁兵，做了叛國賊子。我本來不在意這些，但我外公舅舅他們也在杭州，想必對我十分失望。」鳳蓴蹙眉，神色透著憂慮。

  還有白氏，皇上雖不至於草草定了她的罪，但白氏和鳳修雅估計也沒少因著她被人排擠數落。鳳蓴越想越愧疚，心裡難受極了。

  「要不然我想辦法先讓你回京城，到時候他們質問起，你就說你受梁兵掌摑，其他的事情我來擔著。」廖玉陽思索片刻後提議。

  鳳蓴想也沒想搖頭拒絕。

  「潘家和白家向來不對付，何況潘家有皇上撐腰。我不回去還好些，沒有十足的證據不好定我的罪，我要是回去了，估計死的更快。」

  白家那邊還沒有送來消息，就證明白氏和鳳修雅尚且安好。眼下兵荒馬亂，她借著梁國的軍力回到京城，豈不是更引人猜忌。

  此事關乎整個白家，鳳蓴自然是一一考慮全了的。

  「辛苦你了。」

  廖玉陽喉嚨苦澀，末了，只輕輕吐出一句。

  他心疼鳳蓴一介女子陷入兩國交戰，說到底，鳳蓴來到杭州是因為他，廖玉陽愧疚得很。

  「你在說什麼胡話？」鳳蓴白了廖玉陽一眼。

  廖玉陽語塞。

  「鳳梁之戰重大，連皇上都利用上了這次機會，讓鳳修賢帶兵出征，以此鞏固他在朝中地位。正好，鳳修賢想要我的性命，我就搶了他的風頭，想辦法把功勞攬到鳳修雅的身上。」鳳蓴挑眉，語氣頗為驕傲。

  她蹺二郎腿，一隻手撐著下巴，得意洋洋望向廖玉陽。

  鳳蓴還是原來那個鳳蓴。

  整整十日過去，上回分發的糧食不少人已經吃空。再加上樑兵占領杭州城，百姓們更是惶恐。

  白家。

  大廳內氣氛壓抑。

  白老爺子難得出面，底下幾人規矩得不敢動彈。

  「您都好些年不理朝政了，現下突然出手，唯恐皇上那邊忌憚。寧兒和修雅還在京城，我們只能先依照皇上想法辦。」白老爺發話，語氣格外的凝重。

  「父親，要不然我去知守府一趟，先與蓴兒見一面，待到摸清狀況再說。」

  見白老爺子不回，白老爺思索後說出自己想法。

  「沈囚樘和他幾位將士都在知守府，怎能讓你去冒這個險。」白老爺子不緊不慢，同白老爺說道。

  白老爺頓然。

  「有些話也不知我這婦人能不能講。那鳳蓴脾性乖張，在京城名聲早就爛透了。前段時間還勾搭上了雨欣的未婚夫君，讓人看了笑話。如今倒戈梁國，像她做的出來的事情。還不如好好和皇上認錯，提早與鳳蓴斷絕關係。」

  白夫人話里話外的看不起鳳蓴。

  「娘。」白雨欣裝作委屈，輕輕喚了聲。

  「先不說蓴兒性子如何，與哪家公子親近，那都是她的私事，男兒可以逛青樓娶妻納妾，反過來女子就要被罵水性楊花。」白景輝停下，轉頭看向白夫人。「娘，這道理說不通的。」

  倘若方才咄咄逼人的並非他生母，恐怕白景輝真要掀桌子罵人了。

  「景輝，你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了？鳳蓴可是欺負過你妹妹的人，你就這樣幫著她來數落我和雨欣？」

  白夫人生氣，望著白景輝的目光滿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