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先發制人

  廖玉陽下馬，徑直背身朝鳳蓴方向走去。

  「公主！您快看！」若梅激動不已，拉著鳳蓴衣袖叫她注意。

  廖玉陽三兩步走到鳳蓴面前，奪去了她手中的平安符。

  「等我回來。」廖玉陽說的極小聲。

  鳳蓴愣了許久，再回過神時，廖玉陽已經重新騎上馬。

  「剛剛廖大人說了什麼呀？」若梅好奇，歪過頭問鳳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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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說什麼。」鳳蓴搖頭。

  她心下不舍，又朝身後望了好幾眼。

  軍隊現下出了城門，人群也漸漸散去。

  莫名的，鳳蓴總覺得還會再出變故。

  軍隊才啟程半日，廖玉陽的舅舅舅媽就被帶到了京城。

  聽見這個消息時，鳳蓴只覺得好笑。

  「皇上將他們安排在了城北的一處宅子裡，算好吃好喝的供著。」弄玉告訴鳳蓴。「看來皇上當真器重廖大人。」

  「他這不是器重廖玉陽，他是先發制人，拿廖玉陽家人做威脅，廖玉陽只能全力以赴，等到時候戰事告捷，他們凱旋，功勞還是鳳修賢占大頭。而廖玉陽也必須念著皇上這份人情，日後乖乖幫鳳修賢做事。」

  鳳蓴將此事看得透徹無比。

  反正她是不信皇上真有如此好心，幫廖玉陽養著家裡人。

  「那廖大人的家裡人豈不是被利用了。」弄玉皺眉。

  若真如此，他們怎還會接受皇上恩惠。

  「他們不懂這些，就算是懂，皇上的話誰敢不聽？」鳳蓴輕笑出聲。

  眼下最重要的是杭州戰事，皇上還有心思盤算其他，這一點倒真讓鳳蓴佩服。

  「潘家到底在怕什麼呢？」

  鳳蓴一隻手撐著腦袋，小聲嘀咕道。

  「什麼？」弄玉未聽清。

  「潘家兩個嫡女，一個皇后，一個貴妃，後宮中可謂翻雲覆雨，隻手遮天。而朝中除去那寥寥無幾還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其餘大多投奔鳳修賢的陣營。如此看來，皇上明明可以立馬命鳳修雅退位，但他挨到現在還無動作，倒是小心思不斷，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鳳蓴思來想去，也琢磨不出原因。

  「就算白家在朝中威望極深，外公已經隱退二十年，皇上怎麼還這麼忌憚？」

  未必白家也有她尚且不知道的秘密？

  就算有，白氏不可能瞞著她的。

  「誰？」

  鳳蓴正想著，只聽弄玉一聲呵斥，抽出腰間飛鏢，毫不猶豫投向了不遠處的一簇草叢。

  男子「哎喲」一聲，疼得直叫喚。

  飛鏢正好扎在了他的膝蓋，男子逃脫不掉，只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是你？」鳳蓴一眼認出面前男子。

  潘貴妃當初送了十幾個男寵到公主府，雖然交集不多，但鳳蓴還是記得其中幾個容貌出眾些的男子。

  果然潘貴妃沒有那麼好心。

  弄玉還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那男子生得唇紅齒白，我見猶憐。弄玉就這樣揪著他的衣領，硬生生拖到了鳳蓴面前。

  湖畔有微風拂過，實在是愜意。

  鳳蓴不緊不慢抿了口茶水。像沒看見男子一般。

  等到他咿咿呀呀的叫喚完了，鳳蓴才定睛打量面前男子。

  「五公主饒命！五公主饒命啊！」男子猛的磕頭。

  弄玉欲上前阻攔，鳳蓴眼眸微掃，示意她別管。

  「你讓我饒命，總得告訴我憑什麼要饒你性命。我向來不是好說話的人，在京城中也是臭名昭著，你惹了我，我未必聽你求我兩句就能饒了你？」鳳蓴挑眉，一臉陰沉的同男子說道。

  「小的只是經過不小心聽見你們說話，小的沒有別的意思。」男子急得快要哭出聲來。

  「那你逃什麼？」鳳蓴追問。

  「五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這回吧。」男子不停求饒。

  那白皙臉頰上磕的到處都是灰塵淚水，瞧著確有幾分可憐。

  「那你告訴我，為何要偷聽我說話。」鳳蓴儼然不信方才男子辯解。

  「小的沒有。」男子慌亂搖頭。

  「果真是潘貴妃教出來的人，就是比尋常人更有骨氣。」鳳蓴輕笑。

  要是不看她臉上譏諷笑意，聽她語氣當真以為在誇讚男子。

  男子渾身發抖。

  「幫我給潘貴妃寫封信，我就饒了不死。」鳳蓴同男子商量起條件。

  她吩咐弄玉拿來筆墨紙硯，逼著男子重新寫了一封。

  「你在公主府待著，這兒處處就是我的人，當真以為自己能暗度陳倉，偷偷送信還不會被我發覺？」

  弄玉輕車熟路喚來信鴿，待到信送出去，鳳蓴回過頭來和男子說話。

  「把他帶下去醫治膝蓋上的傷。」

  弄玉點頭，拉起男子。

  「日後你還待在公主府，潘貴妃送來的信先交由我看，而回信也全憑我的意思。別再妄想算計我，你要是第一次送信就成功了，你覺得潘貴妃還能按兵不動，任由我公主府這般風平浪靜的過下去嗎？」

  鳳蓴想過，此時處置男子，必定打草驚蛇。不如假意不知，養著男子，讓他繼續通風報信。

  這時男子才知曉，原來鳳蓴早就知道他潛伏在公主府。

  「下去吧。」

  男子露出驚恐神情，鳳蓴卻是揮了揮手，讓弄玉帶他退下了。

  杭州府傳來消息，情形不容樂觀。

  朝中一片譁然，人人自危。

  皇上竟下令先行收走杭州府所有商股，強占為國有。

  就如同他當初要走那兩間店鋪一樣。

  「皇上此舉，與蠻夫強盜有什麼區別。」

  景元宮偏殿，難得一家三口圍坐一起商討。

  鳳蓴為之氣憤不已。

  「杭州府如今形勢嚴峻，若是不收回商股，到時候杭州淪陷，對於鳳國來說損失不容小覷。」白氏神色也不由得緊張。

  「父皇這樣做，不就是等於放棄杭州了嘛。」鳳修雅同鳳蓴一樣，覺得皇上這回決定實在不妥。

  「他是在做萬全之策罷了。」白氏替皇上解釋。

  「一旦實行，讓杭州百姓如何想？梁國士兵來犯，朝廷卻已經做好了被攻陷的準備。何況就算廖玉陽他們打贏了此仗，商戶們辛苦一生賺來的家產也全交給了朝廷，他們又如何生活？荒唐，簡直是荒唐。」

  鳳蓴不懂所謂大局，她只在意百姓安危。

  皇上未將百姓安危放在眼裡，算什麼明君。

  「皇上已經下了詔書，下午就要送出，現如今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白氏無奈。

  「修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