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回杭州府

  鳳修賢轉而面向皇上。

  但派誰前去與梁國對峙，又成了問題。

  「歷來鳳國遭遇外敵，都是宋將軍出征，這回該也是如此。」有人提議。

  宋舉南乃是鎮國大將軍，此次派他自是當仁不讓。

  「宋將軍生病，現下只能在家休養，恐怕不能帶兵。」皇上低嘆了聲氣。「少將軍雖然常年隨父出征，但從未獨自帶兵打仗，朕又唯恐他受不起這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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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們這回面對的是梁國，而並非邊疆倭寇。

  此話一出，在場氣氛更是壓抑的可怕。

  滿朝文武百官，武藝超群之人便是兩兩，又更何況出征。

  「你們有誰想去的？」皇上目光掃及之處，眾人皆重重低下頭顱。

  送命的事情，誰願意挺身而出。

  半晌，硬是無人回應。

  「皇上，臣願意帶兵前往杭州，救杭州人民於水火。」

  一聲清朗入耳，眾大臣不由得往廖玉陽方向望去。

  廖玉陽端得挺拔，坦然朝前半步。

  四周議論聲連連。

  雖說廖玉陽能力卓越，在京城中算得上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但帶兵打仗不是兒戲，廖玉陽從未有過經驗，算來還不如宋雲初。

  人群中，一雙眼眸緊緊盯著廖玉陽。

  「臣自小學習武藝，身手還算敏捷，統兵之道也懂得七八。若真無人能去，臣願意一試。」廖玉陽自信滿滿，像聽不見周圍質疑聲音。

  「有沒有人反對？」皇上問起其他大臣意見。

  這時說不願，無非撞到刀口上。

  方才議論聲不見。

  「還有兒臣！」鳳修賢毛遂自薦，說罷上前與廖玉陽並肩。「兒臣也要出征討伐敵寇。」

  皇上當即決定，命鳳修賢為主將，廖玉陽委身副將，兩人備好糧草，三日後出發。

  鳳蓴還是從廖玉陽口中親耳聽見這個消息的。

  彼時她正在安排男寵們幫忙做苦力，自個兒叉腰休息。

  陽光暖洋洋的灑在人身上，曬得鳳蓴渾身酥軟，使不上勁。

  「你說什麼？！」

  鳳蓴瞪大了眼睛，直直望向廖玉陽。

  「出征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事先不和我商議？」

  既是打仗，想必有性命之憂。鳳蓴擔心不下，心裡是不願廖玉陽去的。

  「皇上立馬決定，我哪有問你的機會。」廖玉陽鎮定自若。

  「還是和鳳修賢一起。」鳳蓴更加擔心廖玉陽出事。

  「你放心好了，正是皇上叫我和鳳修賢同行，他不會讓我那麼早死的。」廖玉陽一杯茶水下肚。

  鳳修賢那點心思，全吞到了他的肚子裡。

  「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這樣安排，為的是你能輔佐鳳修賢。到時鳳國贏了梁國，功勞就全都到了他的身上？」

  鳳修賢若想成為太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取得些厲害成績。

  「順便拉攏我。」廖玉陽補充。

  這還真不是廖玉陽自負，皇上如此器重於他，其中原因恐怕一半是為了將他養熟了，日後好輔佐鳳修賢上位。

  廖玉陽心裡跟明鏡似的。

  「你要去多久？」

  鳳蓴知曉此次廖玉陽出征別無他法，只得安下心等他回來。

  「不知道。」廖玉陽神色凝重。「四國鼎立，唯梁國與鳳國齊平。這回梁國敢打入鳳國境內，必定是做了充足準備。」

  「那我外公他們……」鳳蓴一顆心揪成了團。

  白家就在杭州，如今朝中潘家可謂隻手遮天，白家回京無非是羊入虎口，橫豎是死。

  鳳蓴糾結，一時不知如何替白家解圍。

  「杭州地處三山中間沼地，易守難攻，梁國士兵也不過是到了邊緣地帶，放心，他們現在斷然是無事的。」廖玉陽輕聲寬慰。

  他最是懂得鳳蓴心緒，見鳳蓴皺眉，廖玉陽便很是心疼。

  「我會護他們周全的。」廖玉陽嚴聲承諾。

  「你先照顧好自己。」鳳蓴擔心白家，也惦念廖玉陽的安危。

  太平盛世還好，鳳蓴只需盤算如何斗過鳳修賢，保白氏和鳳修雅平安。這戰事說來就來，鳳蓴從未經歷過，只覺得惶恐。

  她愈加後悔自己不該穿越到鳳國來，做個尋常人家的姑娘，也比當公主好。

  京城一半說得上名字的商戶祖籍皆在杭州，如今杭州出事，有人被困京城不敢回鄉，有人擔心家中親人，趁著還未封城，忙趕回杭州。

  鳳蓴還是第一回見到穆知秋神色這般沮喪。

  「我家人全在杭州，我必須回去。」穆知秋告訴鳳蓴。

  鳳蓴低頭看著她之前和穆知秋簽下的合約。

  「我若是回不來，就算違約，這段日子賺的銀子全在你那，你看著扣就是。」穆知秋心情沉重。

  「烏鴉嘴。」鳳蓴不滿。

  穆知秋閉嘴，兩人誰也沒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鳳蓴忽的動作，將契約撕碎了交還給穆知秋。

  「這……」穆知秋不知所云。

  「我和你簽這契約，是把你當做生意上的夥伴，既然一同賺錢，總歸要有規矩。我現在當你是朋友，也信你並非會反骨的人，這契約也就用不上了。」鳳蓴解釋。

  穆知秋眼裡閃過微微波瀾。

  「我家人也在杭州，但京城有規定，出了這城門再回來得要進城令才行。你還能同家人團圓，而我只能幹巴巴在這兒死等，等杭州府太平，我這顆心才能落下。」

  「你回去後要是有機會幫我看望一眼我外公他們，幫我報個平安。」

  鳳蓴這也算是對穆知秋交代完了。

  事情尚未塵埃落定，怎能篤定杭州府會淪陷。

  穆知秋謝過鳳蓴後離開。

  三日後。

  眾百姓擁在街道兩側，送鳳修賢和廖玉陽出城。

  就連平日裡人潮鼎沸的朱雀街今日也冷清了不少。

  廖玉陽坐在馬上，一身鴉黑錦袍襯得身段挺拔。遠遠望去，鳳蓴眼裡只入得了廖玉陽一人。

  她手中攥著的平安符快要被汗浸濕。

  「公主，咱們去那邊等吧。這兒這麼多人，廖大人怎麼看得見我們。」若梅提議。

  人群愈加擁擠，若不是弄玉在一旁攔著，鳳蓴怕也要被擠得不成人樣。

  她眉頭緊蹙，眼見廖玉陽從她面前駛過。

  「算了。」鳳蓴輕聲道。

  她真定要和廖玉陽說上幾句話，同城門口的將士說一聲就是，何須跟百姓一同混雜在人群當中。

  「停一下。」廖玉陽忽然開口。

  「你做什麼？」鳳修賢嚴肅打量廖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