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賠罪

  若竹一邊給鳳蓴穿鞋一邊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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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殿下，昨夜殿下發著高燒不省人事，廖公子前來探望，公主您抓著廖公子的手就不鬆開了，所以……」

  原來如此，鳳蓴恍然大悟的同時內心又湧起一股子愧疚之意來。

  用早膳的時候，鳳蓴對著滿桌子的精美吃食食不知味，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一盤雪白酥酪。

  想到自己與廖玉陽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的關係又被自己搞僵了，鳳蓴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面。

  人生啊！

  在鳳蓴嘆出今日第二十一口氣之後，她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決定要去親自向廖玉陽道歉。

  昨夜人家辛苦照料她一夜，守在她的病榻前一步沒有離開，她今晨還一腳將人家踹了下來，理該要去賠個罪。

  說干就干，鳳蓴吩咐身後的若菊去準備些清淡爽口的吃食，預備用完早膳便去向廖玉道歉。

  梅蘭竹菊看著公主一下就恢復了神采，互望了幾眼，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在心中更加肯定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她們的公主真的對廖玉陽很是上心。

  廖玉陽回了聽竹院之後便徑直去睡了，只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腦海中滿是鳳蓴的病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病得重不重。

  昨夜還不省人事一副虛弱的模樣，早起之時竟然有那樣大的力氣可以一腳將他踹下床來。

  不過，傳聞中鳳蓴不是荒唐無道，時時流連於煙花之所嗎，怎麼今晨看見他在自己床上還會是那樣的反應？

  聯想到這幾日與鳳蓴相處的點點滴滴，廖玉陽心中開始對關於鳳蓴的那些傳聞有了質疑。

  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鳳蓴的樣子，廖玉陽索性翻身起床，坐到了書桌之前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只是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神思早已經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

  鳳蓴帶著若菊到聽竹院的時候，廖玉陽正捧著一本《論語》發呆。

  鳳蓴看了看廖玉陽手中拿倒了的書卷，揉了揉眼睛，反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廖公子，見了公主為何不行禮？」

  若菊的聲音帶著些責備，她實在是覺得公主對於這個廖玉陽太過驕縱了，這才寵得他一點規矩都不講。

  廖玉陽回過神來，看見了面前的鳳蓴，只見她面色有些微紅，嘴唇有些乾裂，看來風寒還未痊癒。

  「公主不在自己的院子好好養病，又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好好關心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確實是有些不大中聽，若菊正要發作，被鳳蓴攔了下來，她已經習慣了廖玉陽這樣的態度了。

  「多謝廖公子關心，承蒙你昨夜辛苦照料，我已經好了不少，今日前來，是要為今晨我踹了公子的事情向公子賠禮的。」

  此話一出，若菊和廖玉陽當即一愣，這還是那個傳聞中的五公主嗎？

  「我知道昨夜廖公子一夜辛勞，今日必定胃口不佳，所以特意命若菊做了些清淡爽口的吃食，公子進些再看書吧。」

  鳳蓴的目光真誠熱切，廖玉陽有些不大自在。

  「我也……也不是特意留下來照顧你的，今晨那一腳，便……便算了吧，公主的心意，我領了，多……多謝！」

  鳳蓴瞧見廖玉陽的耳根有些泛紅，覺得廖玉陽這副模樣有些意外的可愛，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刺蝟，竟也會害羞。

  被鳳蓴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廖玉陽連忙將目光轉回手中的書上，對鳳蓴道：

  「公主先回去吧，我現在不餓，還想再多看會書。」

  鳳蓴看著他手上拿倒的書，忍不住調侃道：

  「想來廖公子果然是才學不同於旁人，便連這看書，也是倒著看呢！」

  廖玉陽順著鳳蓴的目光看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拿倒了的書，一陣尷尬湧上來，廖玉陽面色如常，耳根卻越發的紅了起來。

  但這也不耽誤他對鳳蓴反唇相譏：「廖某這點粗淺才學比不得公主九九歸一、大智若愚的大見識。」

  這是在暗中諷刺鳳蓴裝傻充愣啊，鳳蓴懶得再跟他鬥嘴，拎過若菊手中的食盒，向廖玉陽一揚，道：

  「公子看了半天書了，還是歇一歇再看吧，左右現在也沒有這麼緊要不是？」

  鳳蓴此話一出，廖玉陽的臉色立即由紅轉黑，他沉著臉，冷笑道：

  「不是多虧了公主殿下嗎？現在看不看書對於廖某來說確實是無甚緊要的。」

  鳳蓴心道糟糕，她怎麼就記不住這一茬呢，得，這是又戳到廖玉陽的痛處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公主不必再解釋了，不過就是吃飯而已，廖某多謝公主好意。」

  廖玉陽一撩長袍走了過來，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坐在飯桌之前，一言不發的拿起碗筷。

  鳳蓴親自將若菊做的吃食擺在桌上，又親眼看著廖玉陽吃完才離開。

  鳳蓴這一遭倒是讓她自己落得個心安理得了，就是苦了廖玉陽，他呆坐在書桌之前，一張宣紙鋪好了半天，也沒有落下一筆。

  「公主，依奴婢看，您對這個廖公子也真是過於寬厚了，他都那樣對您了，您竟一點也不生氣嗎？這要是換做以往，公主您不是應該早就把他捆起來打上一頓再趕出府去了嗎？」

  走在回南風小築的路上，若菊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自己的心裡話。

  捆起來打一頓扔出去嗎？鳳蓴也想這麼幹來著，但這不又得背上個始亂終棄的名頭？

  雖說這對於鳳蓴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不過想一想廖玉陽要因此被眾人嘲笑，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鳳蓴眼珠子一轉，一個說辭就湧上腦海。

  「這廖公子有才華有樣貌，又是個讀書人，有點讀書人的清高，本公主自然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去對待他，他可是本公主心尖上的人，本公主要的，是他心悅誠服，知不知道？」

  若菊似懂非懂的點頭。

  「奴婢知道了！」

  想到方才廖玉陽的態度，鳳蓴輕嘆一口氣，她和廖玉陽這個梁子，看來只有等那件事情昭告天下才能化解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傳出消息來，鳳蓴望了望天，覺得太陽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