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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顧留安鐵嘴狠罵

2024-05-11 13:04:40 作者: 雨雪霏霏

  南宮翎顏低頭苦笑了聲,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這話果然不假,顧泊岸幾次三番的遭逢死境,竟然能一而再的有一線生機曙光相隨。

  「不過不必擔心。」顧流年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受的那一件貫穿肺腑,又遭了那般火海,即便是有永真護著,靈藥迴轉,也命不久矣。」

  「這倒才是個真正要擔心的。」南宮翎顏往背後的靠枕上仰了仰背,「他原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如今接連遭遇打擊,命垂一線之際,你猜他會做什麼?」

  多半是更加瘋狂的報復!

  「郡府里已經裡面嚴密防守,不會有事。」顧流年向前坐了坐,拉著南宮翎顏的手,「我已經下了令這幾日全城戒嚴,很快就會過去的。」

  南宮翎顏笑笑,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

  二爺是在兩日後來到郡府里的,倒不是他自己主動要來,事實上現今已經是王爺和王妃都對他多少生了嫌隙和不滿,他來了也不會見。今日讓他來,是承琰君和花無鏡有事要與他商議,順帶著讓他見一眼王妃。

  這兩日一直落雪,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冰,覆雪也不淺。二爺最近被關得實在是無聊極了,怎麼都不肯坐馬車,驛站到郡府短短兩條街的距離,小廝用輪椅推著他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

  郡府側院的書房裡,二爺重重的拍了拍桌案:「荒唐!荒唐!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花無鏡原本只是想旁敲側擊的問二爺那裡知道一些南宮翎顏的神秘之處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可二爺是多機敏的人吶,一聽話音就察覺到了不對,再一細細琢磨,當即怒了。

  「你們這幫人,以為她當真是貪圖那一點兒銀錢?所以不惜如對待昔日東殿那般防著她麼?簡直是小心之心!」

  「慎言。」這話雖很合承琰君的心意,但他還是出言提醒了。

  「要我慎言?那王都之人可曾慎行?」二爺吹鬍子瞪眼,「風遠朝雖大多郡里都有顏姑娘的手筆?但她何曾高調?連底下鋪子裡的人見過她真正面貌的人都在極少數,更妄談再往下的平民百姓?清遠縣佃農村『慎重廢農』,她為的什麼?你們都是瞎了不成?」

  「若她真有反心?你們以為誰能擋得住!?」

  「住嘴!」這些道理花無鏡自然知道,他做那一些不由心的事還難過呢,此時肯受別人的指責才怪了,「你以為你現在在做什麼?你以為你現在在衝著誰嚷嚷?」

  「哼。倒是老夫僭越了。」二爺橫眉冷眼,「您兩位身份尊貴,若是想做什麼去做就是,何必召我這個糟老頭子來!」

  說著,不用小廝推輪椅,他自己手動轉過那輪椅就扭頭往門外走。

  厚厚的帘子被掀開的那一瞬,二爺愣在了原地,「顏……丫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比你後到那麼一小會兒。」南宮翎顏顯然是聽見了他們在裡面的談話的,但她的神情很平和,甚至顧左右而言其他,「聽譚卓文說,你被孔泰安抓去當苦力了?」

  二爺憋悶著一張臉,半晌不說話。

  房間裡的承琰和花無鏡也愣住了。

  「顏兒,我……」

  「等雪停了,我想親自走一趟南越。」南宮翎顏手裡抱著個湯婆子,眉清目朗,「我答應過賀煊的,要將賀燁的遺體運回王都賀家安置。」

  不久前,南宮翎顏派南宮信元去了南越的事,幾人也略有耳聞。如今這樣的情況之下,她還要親自前去,這不是白白給別人留話柄麼!

  然,承琰君第一個站了出來,「我陪你去。」

  二爺緊隨其後,「我也去!」

  花無鏡沉思了會兒,也咬了咬牙,「也帶上我一份兒!」

  南宮翎顏低了低頭,嘴角抿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沒答應,也沒拒絕。

  「去什麼去?才安生了幾天?又想去折騰鬧什麼么蛾子?」顧留安燉了湯去找南宮翎顏,結果她不在屋子裡,就一路找了來,正好聽見了他們都要離開的話。

  顧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才不管你們那些能說不能說倒灶算計的事,一把將南宮翎顏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對著對面的三人就開罵:「你們一個王爺一個莊主都是做什麼吃的?走了王都一趟沒立到功反而更加嚴肅起來了,這是什麼鬼道理?怎麼,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護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破權力容不得半點兒猜忌和不安了?」

  「還有你這個死瘸子,從前劫走我弟弟的事我不與你計較,如今你殘都殘了還不消停,瞎起什麼哄?去什麼南越?怎麼,想再過去和南宮信元爭功啊,你說說你,那麼多郡都經你之手穩定了,還不知足!」

  顧大小姐一發飆,所有人立刻乖靜。

  不過被她這麼一罵,倒是點醒了花無鏡和顧流年。

  且不說如今的新皇不比先前那兩個愛猜忌容不下人,就是對於南宮翎顏,他們兩個也該多存一些信任,她豈會做出恃財傲人的事?只不過是新皇安定民間的時候多問了些,又不是什麼不可調停的死結,何至於就走到現在這樣的一步?

  「三個蠢蛋!」顧留安恨鐵不成鋼的又低低罵了一句,然後轉過了身,在一秒鐘中之內切換出來了另一副溫和慈眉的表情,親切的挽著南宮翎顏的胳膊,「顏兒啊,沒嚇著你吧?哎呀,這些男人有時候就是蠢,腦子轉不過來彎兒,咱們不與他們一般見識啊。你這身子大夫才剛說了要好好調養調養,可不敢跟著他們東奔西跑的去什麼南越,北陽和永真先後出事,那裡現在可不是個好地方,咱好好的姑娘家,在府里姐姐每天給你做好吃的,不去受那奔波的罪啊。」

  南宮翎顏眯眼笑笑,神態軟萌乖巧,「我聽姐姐的。」

  「唉,這才對嘛。」顧留安一派善目的神情在轉過身來重新面對三人的時候瞬間又變成了兇狠咬牙切齒的表情:「你們三個聽見了沒!不多向顏兒學著點兒!」

  顧流年深諳自家姐姐的脾性,此時只是默默低了頭不說話,同時心裡盤算著要如何對王妃解釋剛才她聽到的話。花無鏡與顧流年年紀相仿,稱呼顧留安一聲姐姐也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只是除了自家夫人,他還是頭一次被別的女子這樣劈頭蓋臉的呵斥,倒不是特別的不爽,就是感覺——現在好像嬉皮笑臉的上去饒舌討兩句罵!

  不過在顧流年一記凌厲眼神兒的注視下,他終究是沒敢把這個念頭真正實施。

  感覺最微妙澀晦的當屬二爺了,好歹是一把年紀了,先是在不久之前被南宮翎顏甩了一巴掌,如今又被顧留安這個潑辣女子劈頭蓋臉的說教,他……他這張老臉難道不要的麼!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詞窮找不出來能去反駁的話!真真是見了他二大爺的鬼了!他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這樣的時候!

  老臉上委實掛不住,又沒辦法反駁只能受著,再加上自己因為前幾日被抓去做苦力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的手,此時二爺的腦海里只有一句話:真是羞了仙人板板了!

  「不然,今晚大家都聚在一起吃飯?」南宮翎顏窩在顧留安身後,笑眯眯地提議。

  顧留安當然覺得弟妹說得都是好的,「好啊。」

  顧流年,花無鏡和二爺三張臉愁成了苦瓜:不要啊!

  王妃如今真是越來越好本事了,真要一起去吃飯,搞不好她問的就是什麼怪異尖銳的問題,屆時他們當著顧留安的面兒憋著又不能說破,真真是……愁死算了。

  可惜,三人白緊張了一場,晚上的時候顧留安藉口身體不舒服沒來,嚇得顧留安拉著自家弟弟就往她的住處奔去,只留下花無鏡和二爺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磨牙嚯嚯。

  ——

  「肯聽我的解釋麼?」顧留安離開了之後,承琰君「認錯」態度十分之積極。

  「不聽。」王妃半坐了起來,「那隻大龜是有靈性的,我的銀錢說是它帶來的也不為過。在南宮府的時候,我父親見識過它吞吐金銀的場面。」

  「現在八爺已經不在了,我的無源之水終有斷了的一天。而當初踏上這條路伊始,李爺就同我說過,莫貪圖。」

  「所以,你們的糾結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我沒必要聽解釋。」

  「可我感覺到,你生氣了。」

  「是。」

  「為什麼?」

  「生氣你不早點告訴我,生氣你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之事的同意,生氣你非要刨根問底的去探究我不願意直視的秘密,生氣花無鏡提出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南越實際上有監視的成分在。」

  聽到這裡,顧流年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也看得透。」

  「但這不是隱瞞和懷疑的理由。」

  「其實,花無鏡此般詢問已經是退到最大的底線之後了。」顧流年坐在了床榻邊向王妃解釋,「當初東殿做大,風雲梧曾傾全部之力阻止,甚至染了血。」

  「可東殿還是做大了。」南宮翎顏定定的看著顧流年,眼神里閃過幾分精明,「我猜絕對不是因為風雲梧能力不足。」

  「確實。當年東殿幾近覆滅之時,一道旨意送到了風雲梧,讓他們收手。」

  「三皇子的手筆?」

  「嗯。這次去了王都之後才徹查清楚的,沒人想到他敢假傳聖旨,花無鏡已經懊惱悔恨了好一段時間了。」

  否則,顧流年怎麼會輕易繞過他設局坑害小皇帝,猜忌南宮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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