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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幾乎是怕了她!

2024-05-11 13:03:47 作者: 雨雪霏霏

  左右她也沒打算再去做一些什麼事情,就哭笑不得的由著他去了。

  賀燁是在半月後親自來找南宮翎顏的。

  他的身子當真是差到了極致,才走了沒幾步路就嘴唇蒼白臉頰直流冷汗。

  南宮翎顏見到他的時候,他是正被好幾個人抬著。那架勢,她不免擔憂起來,這人不會突然在自己面前斷了氣了吧?

  要是那樣她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從賀煊和五郡對上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一定是永真那邊有什麼變故。」賀燁說話的聲音很小,氣息也極其輕,「我被賀煊軟禁在這五郡里,根本派不出去人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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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臉色越差:「可我知曉,賀煊雖然明面兒上一點都不提當年之事,他一定是時刻關注著永真的動向的。」

  「你能否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賀煊?」南宮翎顏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今日的永真,是區區一個賀煊所能接觸到的麼?即使是他真的派了人去,能查到的也只能是永真想讓她查到的。」

  「她…」賀燁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再問一些什麼,一番思量末了之後還是低下了頭。

  「賀蘭傢伙同李家,三皇子在王都叛亂的消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南宮翎顏主動發問:「那一樁事裡,可有賀家的手筆?」

  賀燁看向了她,眸光錯愕。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南宮翎顏也側了眸盯著他。

  首先他是姓賀,其實以他當年的作風不難猜測,只要他還活著一口氣,哪怕是什麼都不做呢,也不可能真正的做到什麼都不去打聽。

  「沒有。」賀燁答得斬釘截鐵,「賀家在王都里只是空殼子,真正的力量是在西南五郡里,沒有賀煊下令,他們不敢亂動。」

  「當時沒有,不代表之後不會有,不是麼?」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賀煊。」賀燁漫不經心的答完,又將話題給扯了回去:「北陽終於對永真出手了,她現在如何?」

  雖然關於永真的具體情況他無從得知,但是南越生變這樣大的事多少還是傳了一些到西南五郡的。

  一而再的被問一心想要自己姓名的「敵人」的近況,換做是平常南宮翎顏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奈何對方是個看上去脆弱到看上去一點稍微大一些分貝都能將他震暈的,她只好牙疼的忍了下來。

  可她又實在不想多提,最終只能是沉默應對。

  賀燁倒也沒再逼問,他又換了一個話題:「你貴為元和王妃,如今這樣的亂局裡,為何不好生在南宮府里或者是在東和郡府里好生待著,偏要跑來這裡?」

  又是戳得她不痛快的一個問題,實在是看在前幾日的晚上賀燁曾經幫助過她,她才忍著沒動手,只是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和承琰君置氣了?」這下賀燁倒是不依不饒:「他去了七郡不肯帶著你,是不是?」

  南宮翎顏:…就你聰明猜得到!

  「你能跟來西南五郡,而且還有膽子夜闖賀府,絕對不是一般小器的人。」賀燁仍然追問:「之所以沒去七郡,是承琰君惹你動了極大的怒氣?還是在七郡里有不想見的人或者是不想碰見的事?」

  南宮翎顏是兩者都有。

  她又白了賀燁一眼,沉默應對,內心罵街:賀大公子你確定你不是蛔蟲轉世?

  「說起來,如你這般炙熱鮮明的,應該會有許多人喜歡。」賀燁視若無睹,劇烈的咳了好一陣子之後又問了一句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而且又是南宮翎顏不願意面對的人!

  她心底的暴躁已經被勾起來了:只要這姓賀的再敢多進一步,她就一腳把他踹出去!

  然後,賀燁就很識相有先見之明的將話題又給兜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再提起當年的事,我願意背負所有的過錯,只想換她回頭。」

  「那樣的活著,沒有一絲的愉快,只能像一個瘋子一樣去追求常人難以企及的東西,孤孤單單直至死去。」

  南宮翎顏愣住了。

  換她回頭。

  瘋子一樣。

  這些字眼兒從耳朵湧入到腦海之中,勾起來了她曾經想要將顧泊岸給拉回來的那一段回憶。

  瘋子。她也曾這樣評價過永真。

  她身上的溫存溫情,都已經被榨乾了,醉心在權謀里看似織就著一張又一張的網算無遺策。

  可其實那一張張的網,最先網住的,網住的最牢的,是她自己。

  顧泊岸的出現,約莫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與她而言,顧泊岸或許會是救贖。

  而對於顧泊岸而言,誰又能說得准她會不會是救贖呢?

  南宮翎顏緩緩走向了窗戶,抬眸看著窗外飄落的枯葉,心也跟著漸漸沉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大約是分為兩種的吧,一種用來相互遇見傷害,一種用來相互癒合創傷。」

  就如兩團相對而行的烈火,看上去恐怖瘮人,可當真正的碰上了,也就是最初在碰撞的時候有那麼一些劇烈,之後所有的不甘與怨憤都是會隨風而散的。

  這次換賀燁再沒有了下文。

  --

  南宮徹正在同西南五郡里的人商議著要如何治理郡內,接濟七郡。

  聽聞了賀燁竟然去找了自己妹妹的時候,撒丫子就開始往回趕。

  他實在是不知道承琰君是怎麼同自己妹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的,這壓根兒就是一個行走的禍端啊。

  賀煊先他一步到了。

  他到了的時候,三人正坐在正廳里喝著茶,氛圍看上去好不和諧。

  南宮徹現在是知道賀家那雙子曾經做出來過什麼樣的事情的人,見狀生生給嚇出來了一後背的冷汗,和他急著往回跑的時候出了的熱汗混在一起,黏答答而爽呼呼的。

  南宮翎顏看向了他:「哥。」

  實則南宮徹現在十分之不想應。

  「正好。」然後賀煊就出言解圍了:「我們正在與顏姑娘商議一些事情,有南宮公子在場,一些需要您配合的地方也好協商。」

  南宮徹一聽賀煊對自己妹妹的稱呼是顏姑娘的時候,又華麗麗的出了一腦門兒的冷汗。

  他瞪了瞪南宮翎顏:妹妹,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南宮翎顏也想低調啊,可雁過留痕,有心人想查總是會有端倪可追尋的。

  不過她倒是比較坦然。

  那些事她做就做了,藏著掖著也沒多大的意思。

  「不知,要是商議什麼事?」南宮徹硬/著頭皮上,底氣虛浮問道。

  自然是商議顏姑娘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了。

  一是航運,二是擴大經商,三是放部分佃農。

  乖乖,前兩個也就罷了,後一個怎麼都傳到了西南五郡里來了。

  賀家守在西南五郡,若是最純粹的去考慮,他們自然是希望西南五郡風調雨順富庶一方的。

  可,先前他們不是一直與西南五郡的人不對頭麼?

  怎麼現在突然轉了性子了?

  一腔疑惑憋得南宮徹腦殼疼,還沒等他想出來個道理,西南五郡的人就到了:賀煊讓他們來的。

  整整一下午的商議里,無外乎是盯上了顏姑娘手上的那點兒銀子以及南宮徹手上的那點兒人手。

  好不容易將人打發走了,已經是深夜了。

  「你當真要幫著他們?」南宮徹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家妹妹。

  「不然我來這裡做什麼?」南宮翎顏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南宮徹:「你早知道?」

  「不,順勢而為罷了。」

  南宮徹:「這賀家雙子如何反常,先前承琰君的人傳來的消息不是說他們和五郡十分之不對付麼?」

  「這樣也並不代表什麼。那三件事真正做起來,容易出問題有人鬧事的地方多了去了。」南宮翎顏啖了一口茶:「沒準兒是他們兩方想要掐架找我們做托,也有可能是他們兩方想藉此來為難你,抑或,你聯手其中一方干.掉另一方。」

  南宮徹一頭的霧水:「這就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南宮翎顏:「不,這是你來這裡的目的。」

  得,她繞來繞去的,南宮徹的腦殼越來越疼了。

  最後,南宮徹終於蹦躂出來了一句發自心靈的話:「簡單的活著不好麼?」

  結果不出意外的挨了他妹妹一記白眼:「你顧好你自己的事!」

  天地良心,南宮徹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更不知道自己妹妹這「九曲迴腸」是如何練就出來的。

  九曲迴腸彎彎繞繞,好像曾經南宮翎顏也這樣評價過顧泊岸呢。

  「唉,妹妹,西南五郡的西郡里有一處景致甚好的地方,雲霧繚繞勝似仙境,不然你去玩玩就當散心?」南宮徹提議。

  沒說出口來但是實心的話是:妹妹啊,哥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出去走走,別在這裡禍禍我了。

  「不去!」南宮翎顏拒絕的徹底。

  然後次日天一亮,她就讓人給自己準備了馬車打算去那裡轉一轉。

  又半月,南宮翎顏才到了西郡里停留了不到幾天,就急吼吼的又返了回來,一進了住處立刻嚴肅非常:「南宮徹!」

  南宮徹正在為了五郡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好幾日頭才沾了枕頭,就被自己妹妹一嗓子給吼了起來。

  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做了噩夢,猛地起來之後心還在突突突的跳個不停,才擦了一把額間的汗打算再倒頭睡,自己房間的門就被人粗.暴地給踹了開來。

  進來的正是南宮翎顏。

  「我的媽呀!」南宮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就吼了這一嗓子。

  他現在真的是怕了自家妹妹了。

  「鬼吼什麼?」南宮翎顏回之以一記白眼。

  南宮徹瞬間偃旗息鼓,彎出來一抹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南宮翎顏:「我問你,賀煊和賀燁呢?」

  「在賀府唄,還能去哪裡?」

  「好好說話!你上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是在哪裡,什麼時候?」

  南宮徹回想,好像確實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們兩個了。「到底怎麼了?」

  「怪我大意了!」南宮翎顏眯了眯眼,「我竟然才反應過來賀燁問我的那些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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