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承琰君撂挑子不幹了
2024-05-11 13:02:43
作者: 雨雪霏霏
蘇翎顏原本沒想現在就把李涵青怎麼樣,不過輔政大臣里有人居心不良不是小事,她有了別的主意。
讓南宮徹把李涵青捏在手裡先不要還給李家,但是看守不要太嚴密。
「嗯?什麼意思?怎麼是我先看著他,我後天就要出發去南越了。」南宮徹首先從蘇翎顏的話里察覺到的是她暫時要不在王都里了。「額,不對,等等,什麼叫做不把人還回去但是看守又不要太嚴密?」
「我今晚離開。」蘇翎顏眯了眯眼:「光靠南宮家牽絆徹查見效太慢了,讓他們狗咬狗最好。」
道理是沒錯。
「可你真的要今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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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自己去向南宮大人說的。」蘇翎顏沒讓他為難。
當夜,帶著南宮大人派遣給她的三十護衛,藉由順流之勢,蘇翎顏便踏上了南下南越之路。
這一廂,南越。
顧流年和花無鏡的情況很是窘迫。
南越本就地勢複雜,縱然有鎮南軍營里的金將軍幫忙統籌,他們還是不免吃地勢的虧,再加上不知為何他們的行軍路線總是好像能被南越提前知曉,自帶著鎮南軍營到現在,人員已經折損少半。
南越,原本只是一個與風遠朝毗鄰的彈丸之地,若論起來人力物力遠遠不及風遠朝。
哪怕是他們真的想不開要與風遠朝為敵,被鎮壓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何況此番顧流年領著鎮南軍入南越領域只是為了助南越王穩住局勢。
按理說是真正的舉手之勞再簡單不過的事,卻連連生變,一步步發展到了如今的局面:不止南越那些部族仇視鎮南軍,連永真、攝政王、甚至是南越新王都在暗戳戳對鎮南軍冷眼旁觀,更不用提態度極其不對勁兒的王都眾人。
「我覺得咱們應該是被人賣了。」鎮南軍露營地,花無鏡一臉惆悵的進了主帳,盯著同樣一臉嚴肅的顧流年:「而且現在應該還是被人盯著的,從半月前開始我就沒再收到我家夫人的來信了。」
「我知道。」顧流年盯著面前的布防圖,「如果估計無誤,最多再有三天,我們就要被完全包圍了。」
看來,縱然他千般避嫌萬般小心,王都之中那些人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在王都和東河郡城裡動手都不是好主意,倒是承琰君若不幸命喪戰場,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那怎麼辦?這樣一來我何時才能見到我家夫人?」花無鏡聞言,登時如喪考妣,抱頭開始哭嚎:「我堂堂風雲梧莊主,難不成竟要命喪於此?憋屈,太憋屈了!」
顧流年白了他一眼,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幽幽開口:「真要是直接喪命還好,就怕被逮著了之後以你的身份,免不得被嚴刑拷打一番,說不準更有南越女子就喜歡你這長得油頭粉面的,直接綁回去做壓寨夫婿也不是沒有可能。」
花無鏡:「……」這還沒成婚呢,承琰君就跟著蘇翎顏學了這一嘴的損人。
「安靜了?」顧流年撇了他一眼,「我從前只知道花莊主生性活潑有極愛夫人,倒是沒想到這番情景之下你還能玩心大發。確實是長了見識了。」
確實,花無鏡此人,正事嬉皮笑臉,閒事一臉嚴肅。現在的場景之下還能拿他夫人的事情出來說道叫喊,多半只是胸有安排閒得慌來找樂子,顧流年會被他帶著跑偏才怪了。
「沒意思。」花無鏡頓時收起來了自己一副喪喪的表情,耷拉著腦袋仰視顧流年,嘻嘻一笑:「承琰君有何高見?」
「這麼等著不是辦法。」顧流年說著,也給花無鏡倒了杯水:「你帶著風雲梧的護衛隨軍多日,風雲梧里的叛徒一事應該已有眉目了吧?」
花無鏡一臉審視:他怎麼知道自己這一邊的進展?
廢話,自七日前,跟隨鎮南軍的風雲梧護衛就減了一半,部署去追查護衛了,那是做什麼去了?
「說說你的安排。」顧流年揮揮手,叫進來了譚卓文。
他們得好好商議一番了。
「也沒什麼特殊的安排。」花無鏡坐在椅子上,腦袋向後仰著把脖子拉得老長,用一種極其不靠譜的語調說道:「那些叛者本該是我爹在世的時候就該清除了的,要不是風雲梧那什麼『凡叛出者,九世必誅』的破規矩,我才懶得出來走這一遭。」
「說重點。」顧流年和譚卓文心情都不是很佳,沒精力聽他在這裡抱怨發牢騷。
「那些叛者在南越都城,和攝政王永真都走得挺近,我本來想親自去,後來想了一想你們現在這情況,還是決定留下來幫襯著,免得你一不小心受個傷回去後蘇翎顏心疼了我家夫人知道了得成天在我耳朵邊念叨死我。所以只派了一半的人過去看看情況。」
「這麼說來我們還得多謝你了?」顧流年似笑非笑:是誰成天跟著鎮南軍蹭吃蹭喝還蹭他的茶葉,害得他現在只能喝清水!
「這倒不用。」花無鏡很大方地擺擺手,對著顧流年眨巴眨巴了眼:「不過到了現在這一步,您堂堂承琰君不會一點兒沒有自己的想法吧,說來聽聽唄。」
「讓剩下的風雲梧人尋求出路,帶著鎮南軍先行離開。我和譚卓文去南越都城,至於你,跟著我們走或者是同鎮南軍一起離開都可以。若是想離開,南越王都那邊那些人,去可以幫你清理了……」
「不,不是。」花無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你什麼意思?你帶著鎮南軍不是來助南越平亂的麼?現在離開,是不平了?」
「對,不幹了。」顧流年卸下袖箍,往桌子上一扔:「亂得根本不是南越。」
當初承琰君可是親自接了平亂的旨意的,現在這般,便算得是公然抗命了。
「承琰君好膽量。在下佩服!」花無鏡拍了拍案:同時心底暗暗想:「不枉我讓王都里那些人提前幫你周轉。」
他早察覺顧流年此行多舛,就算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不會立刻發展捲起來多大的風波。
「您就別貧嘴了。」譚卓文一時實在是難以忍受花莊主這般的言不由衷,乾脆戳破了他:「您今日來找我們王爺,不就是想試一試他的想法麼?現在我們王爺都已經把話說明了,您就快別賣關子了。說說您的打算吧。」
「切,沒意思。」花無鏡撇撇嘴,「你們王爺沒教過你看破不說破?」
「他們王爺只交過他遇見話多的人不想搭理的時候,能動手就別動嘴。」顧流年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陪著你玩鬧。」
「嘖嘖。緩解氣氛而已嘛,幹嘛那麼認真。」
「花無鏡。」顧流年突然壓低了聲音,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顏兒和我姐姐定然已經知曉了現在的局勢,一定很擔心我,我也擔心她們,你明白麼?」
「明白。」花無鏡秒變正經,「讓風雲梧的護衛幫鎮南軍引路吧,我隨著你們去南越都城。什麼時候出發?」
譚卓文:「宜早不宜遲,立刻。」
「立刻?」花無鏡今日估計玩上了癮:「果然倉促。不過怎麼辦,我已經收拾好了所有東西,立刻就能輕騎上路。」
譚卓文:「……」
「不止我們。」顧流年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一個人。」
「誰?」
「誰?」
兩人異口同聲。
「進來吧,別躲著了。」顧流年負手而立,眸光深邃得看不見底,藏著深深的暖。
花無鏡和譚卓文都懵了。
一陣窸窸窣窣後,一個人影挑開了營帳的帘子。
正是南枯離。
「王爺,花莊主,譚大人。」他依次朝著三人揖了一揖。「顏姑娘憂心王爺,命我一路跟隨。」
「那她怎麼樣了?我家夫人呢?」花無鏡瞬間急不可耐了。說笑歸說笑,他是真的好久沒收到他家夫人的信件了。
縱然也十分擔心蘇翎顏和顧留安,顧流年卻沒問,他知道的,南枯離一路跟著他們,他們的信傳不出去,難道南枯離的就可以了麼?
南枯離只好搖搖頭,「我離開的時候,顏姑娘和花夫人,以及大小姐都安好。」
花無鏡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這次是真的消停了。
「去準備一下吧。」顧流年抬了抬手,「等到了南越都城,我親自給顏兒傳信。」
「是。」
其實,南枯離在失去消息之前,得到過最後一封信,是關於楊老爺的。
在豐泰郡里他果然遭到了襲擊,只不過對他動手的不是東殿李首輔的人,而是南越的人。
他們也沒有選擇在郡守府里動手,而是趁著楊郡守外出視察的時候中途埋伏,同一時間遭到暗殺的,還有清遠縣楊宅。
不過那些人終究是沒有得逞罷了。
在顧留安離開清遠縣之前,蘇翎顏問她借調是那些人正是去保護楊曦月一家的。
好在顧留安給他的都是郡府里訓練有素的高手,和南越那邊不知是誰派去的人交手也沒落了下風。
倒是楊老爺,在遇險之時極其坦然,放佛早知有此一劫。
他確實是知道的。
東殿手裡沾著多少不乾淨的東西不乾淨的勢力,他多少是有察覺的。自豐泰郡里協助著蘇翎顏狠狠挫傷了東殿之後,他便知道自己不會被輕易放過。
左右已經被盯上了,安分待在楊家裡被尋仇是死,接了豐泰郡郡守一職以身殉職也是死,後者還能為楊家博得幾分憐憫,或許能善待曦月和他夫人。
他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楊家一門榮辱也早已拋之身後,曦月和他夫人安寧一聲才是重要。所以他不惜拆散曦月和南枯離,不惜幾次三番無視蘇翎顏的示好勸解,不惜以郡守身份相逼,也要將楊曦月塞進徐家。
官宦場兇險,不如嫁與平常人家,哪怕是不快活呢,終究是一生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