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哪,亂,太亂了
2024-05-11 13:02:45
作者: 雨雪霏霏
顧流年是在到了南越都城附近的時候和蘇翎顏遇見的,彼此他們兩個都在被人追著。
風雲梧的叛者站在了永真那一邊,這段時間以來的興風作浪同他們逃不開關係。花無鏡原本是真的不想太過揪住人不放,現在是真的想立刻清理門戶,所以先行了一步去南越都城。
襄碧帶著劍門弟子原本是奉了攝政王的命令去逼宮的,但是逼宮未果,反而和南越新王一樣被永真圍在了皇宮之中,至今未得突破。
從一開始,南越新王著人北上風遠朝王都求援的時候,永真就已經將南越大勢緊緊握在了手裡--那些不服管束的,早被他和風遠朝「雙賀」家族的人全部處置。
王都之亂沒能將承琰君套住,南越之亂,便是另外一個圈套。
消息傳來的時候顧流年本是有意將南枯離給派到南越都城去解救劍門的,畢竟他們有同門之宜,奈何南枯離一邊是記恨著襄碧曾經對楊曦月下手的事,一邊想著答應蘇翎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護著顧流年的事情,怎麼都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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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顧流年竟然還支使不動他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是將花無鏡給先派了過去。他自己帶著南枯離在南越都城外打探消息,伺機而動。
永真收到消息突然不見了鎮南軍的蹤跡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立刻下令全城戒嚴。
顧泊岸在公主府里蟄伏多日,對風遠朝的局勢倒是了如指掌了。
上一次他「構陷」蘇翎顏未果,反而換來了「從今以後再無關聯,恩怨兩清」的話,真真是在痛苦中煎熬了這些日子。
最怕的還是他一個人在煎熬,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成魔邊緣。「征服」蘇翎顏,徹底成為了支撐他活著的唯一支柱。
所以他再次出手了。
「我了解他。」顧泊岸眯著眼,「給我一些人,我去將顧流年得到人頭給你帶回來。」
「哦?」永真笑笑,「你倒是忘了,是他助你逃出皇宮,是他帶著你一路到東河郡城,甚至在某一段時間之內,他還是你唯一信任的人。這樣的狠手,你真的下得去麼?我的,皇子殿下!」
「嘭」地一聲,顧泊岸摔了茶盞,順帶著還將自己面前的桌子一併給掀翻了,胸脯劇烈得起伏著,怒意鼎盛。
「何必這般驚訝?」永真起身又給他奉了一杯茶,「蘇翎顏那般隱秘的事情我都能知道,何況是你的身份?承琰君幫你瞞得確實滴水不漏,可惜,這世界上哪裡有能包住火的紙?」
顧泊岸又摔了茶盞,冷哼一聲甩袖就要離開。
「等等。」永真立刻跟上一步攔住了他:「王都之中是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不過被我瞞了下來。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絕不會強迫你。」
顧泊岸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麼?」
清遠縣裡,是誰將他的行蹤出賣給李涵青的?又是誰暗中一步步「推著」他做到最後一步的?如果不是她的示意,李涵青但凡還有幾分人性,何至於那般對待蘇山山?
「我以為我們是同一種人。」顧泊岸揮手打落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滿眼鄙視:「不過我還真是不敢和你比肩。用著,你就是一條毒蛇,環住獵物後伺機而動,冷不丁什麼時候就是要命的一口。還真是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確實是伴君如伴虎。
不然永真一屆女流之輩,為何能得風遠朝王都中人那般鼎力襄助?為何能將風雲梧的叛出者收為麾下?又為何能用鐵腕手段將南越叛亂部族盡數打壓下?甚至能做出來圍了南越皇宮的事情?
襄碧一直沒摸清楚她的實力,心生恐懼。加上根本看不清她的目的,更是亂了分寸。
永真的目光,在南越的王座上。
「過獎。」永真被她戳中心思也不掩飾,直接揚起來了下巴,「至少我敢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的心思,你呢?」
那些事都是她做得不假,可獨獨對顧泊岸的那一顆心,是完完全全的真正愛慕,是真真正正的生了出來「即使與全天下為敵她也要護著他」的心思的。
顧泊岸這一番話,不可謂沒戳中她的痛處--儘管所有人都認為,永真公主沒有痛處。王都之中那位幫著她的人若是知曉了她隱瞞顧泊岸一事,登時生出來了嫌隙他們便會翻臉,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後果可想而知。
為了顧泊岸,她算是愚蠢到將自己給置於懸崖邊上了。可惜人家還不領情。
「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顧泊岸的臉色仍然是冰涼,甚至是帶著幾分厭惡:「一些事你做就做了,承不承認重要麼?」
喲,現在這一點上,他倒是頗有蘇翎顏的架勢了。
「隨你。」永真的心又被扎了一刀,決定不再同他狡辯,「我早已下了命令,你想要誰直接調動就可以。不用過問我。」
顧泊岸想了一天,最終還是邁出來了那一步:帶著人去圍堵顧流年。
哪怕他現在要了顧流年的性命呢,他也要蘇翎顏在短時間之內對自己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在意與依賴,他活著就這麼點兒念想了。之後不用等蘇翎顏對他動手,他自己自會自裁向顧流年謝罪。
而另一廂,蘇翎顏帶著南宮大人給她的三十護衛南下,途經東河郡的時候停留了半晌見了見顧留安。途經清遠縣的時候又停留了片刻,親自去見了李爺,示意他可以不用客氣,在清遠縣內能怎麼為難李家和東殿的人就怎麼為難,能怎麼讓他們不痛快就怎麼來。
之後她也親自去見了楊老爺,劫後餘生她沒和他說過多的話,只是將顧留安的人調回去了一部分,將他的安危交給了縣丞。
再一路趕往南越都城的時候,才進了南越境內,她就被人盯上了。
並非是永真的人,而是王都之中那些來南越通永真盤問皇宮之中丟失的皇子的人。
蘇翎顏起先並不知道他們的真是身份,被南宮家的護衛認出來之後卻不得不逃--不是「雙賀」家的人,而是來自皇家的人。
這至少能說明,「雙賀」家並不是徹底地最後的人,他們的背後還有主子。
再往後幾日,又來了一些最早在清遠縣裡追殺過蘇翎顏和顧流年的李家的灰衣護衛。
按照蘇翎顏的安排,李涵青寬鬆地囚禁在王都之中足以暫時讓李家和「雙賀」家族各自猜疑,但是到了現在,就是個傻子也能反映過來是有人在他們之間充當了「調和」的角色。
傳了最後一封信給南宮家囑咐他們千萬小心之後,蘇翎顏就徹底被那些人纏上了。
她只得一面往南越都城的方向趕一面躲避著那些人:南越這裡的根源一定與永真有逃不開的干係!
這便是兩人遇見之前發生的事。
只不過纏著蘇翎顏的確實是李家的灰衣人和少數的皇家護衛,而盯上顧流年的除了顧泊岸,還有永真暗中派遣來的人。
這一夜,蘇翎顏決定孤身一人潛進去南越都城裡看看,她有空間在身怎麼說都方便很多,留下那三十護衛還多少能轉移一些追蹤她的人的視線,比較巧得是,顧流年也是決定在這一夜孤身出來一趟:倒不是為了潛入哪裡打探些什麼消息,也不是為了搞什麼偷.襲。而是他前幾日得知,盯著他的人竟然是顧泊岸。
他正糾結該如何辦的時候,顧泊岸就傳來了信,要私下見他一面。
關於當初顧泊岸選擇了跟隨著永真去往南越,雖然被二爺相逼的事情顧泊岸誰都沒有說,可顧流年多少猜得到一些:他最大的軟肋就是太過重情。
和李涵青莫名成為了對立面的事情或大或小都是顧流年心底的一個疙瘩,所以他不想再莫名失去顧泊岸了。
所以他應邀了。
殊不知,這是顧泊岸算計好的一場「鴻門宴」。他在信里說得只是他們單獨見面,顧流年生怕什麼事情再刺激到了他,不顧局勢就敢真的出手。顧泊岸那邊,確實重兵伏擊著。
蘇翎顏才翻過了南越都城的城門,正正好就和一大批摸黑出城門的人撞了個正著,下意識地,她選擇了跟隨。
誰知跟著跟著,竟然發現了那些人的目標是南枯離、譚卓文以及顧流年留下來的那一些親衛。
蘇翎顏二話不說就上手了,從空間裡拿出來了武器才要出手,該死的不安又再度襲來--背後偷襲,而且還是用.槍,她實在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去他大爺的!
蘇翎顏暗暗罵了一聲:有本事火拼啊!那一瞬間她恨不得直接給對面的人一人扔一把.槍過去!
但那顯然是不現實的。
猶豫了大約一分鐘,她選擇了電擊棒。
噼里啪啦,電光火石。
一下子就電倒了一大片,人肉為介質,誰碰上誰倒霉。
「南枯離。」好不容易直接到了南枯離的身邊,蘇翎顏幾乎是吼出來的:「顧流年呢?」
「王爺有意避開我們,獨自出去了。」南枯離自知失職,低著頭,但還是選擇把要說的話說完:「這一批人顯然不是這兩日一直盯著我們的那一批,王爺早已察覺我是您派來保護他的,這次有意而為,我怕前兩日那批人對他不利。」
「前兩日那批人?」蘇翎顏眯了眯眼。
「是……顧泊岸。」
南枯離話音才落下,另外一批人的打鬥聲便由遠及近傳來,望過去,正是南宮家的那三十護衛和盯著蘇翎顏的那兩批人。
「顧泊岸早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顧泊岸。」蘇翎顏收了電擊棒,換從空間裡拿出來槍,上好膛,道:「左右都發生在今夜,那邊的是南宮家的護衛和李家的人,你想辦法將他們引過來或者是將這裡的人引過去,能攪得多亂就攪得多亂。我去找顧流年。」
「我和你一起去。」南枯離立刻應聲。
「不用。你做好這裡的事,天亮之後帶著譚卓文以及剩餘的人在南越都城城門外等著我。」
……
南枯離原本還想著要不然他再次施展「蛇形蓮花」眾創兩方引得他們自相殘殺,誰知兩方混亂的廝殺才一「見了面」,立刻就由一股勢力攻擊譚卓文,兩股勢力攻擊南宮家的護衛演變成為了:攻擊譚卓文的那股勢力攻擊「攻擊南宮家的護衛里的其中一股皇家的勢力」,顧流年那邊的人和南宮家這邊的人一齊應對李家的人的局面。
南枯離和譚卓文登時就愣住了:正兒八經的狗咬狗場面啊。
還真是對了。
今夜,顧泊岸帶著自己的那部分去伏擊顧流年,他從來不關係局勢如何,只知道若是讓顧流年不好過了,蘇翎顏便會不痛快甚至是傷心,那樣他就有機可乘。所以他的目標並未過多的放在顧流年的親衛里。
永真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這樣一根心頭刺插.在自己的大本營附近的。
所以蘇翎顏撞上的那批去襲擊南枯離和譚卓文的,正是永真派遣出來的人。
比較不巧的是,李家和皇家的人也選擇了在今夜對南宮家的護衛發難,又恰巧兩方撞在了一起。
李家的灰衣護衛倒也罷了,可皇家的那幫人,永真才見過不久,並且就顧泊岸的真正身份一事撒了謊。
她從來不會、也沒時間去用更多的謊來圓這一個謊,所以一早對手底下的人有了叮囑:若是短時間內再在南越境內看見那一群風遠朝皇室的人,殺無赦!
便是兩股廝殺碰頭之後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