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打起來了
2024-05-11 13:02:16
作者: 雨雪霏霏
南枯離的一次猶豫,到底是讓他和楊曦月錯過了。
一旦登記造冊了,楊曦月再和南枯離在一起,就算是私奔了。
或者是和徐箴言解除關係,可不論是和離還是被休,對楊曦月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楊老爺幾次籌謀,終於是解了一塊心結。
俗語總說好事成雙,借著自家兒子竟能娶了郡守千金接親這事兒的喜慶,徐夫子順帶著想把他和蘇三妹的事兒也給敲定了。離開了縣衙之後就去買了些禮物讓人捎去了佃農村給蘇三妹,順便著問她什麼時候能再來清遠縣。
這倆人到是有情人終成了眷屬。
這一廂,昌和居。
蘇翎顏醒來的時候二爺他們三個已經從南巷裡回來了,南枯離還不知道楊老爺做的好事,仍然沉浸在昨日和楊曦月的耳鬢廝磨里,傻樂得一整宿沒睡。
昌和居里的人才端了吃食來,永真就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還傷了昌和居里的護衛。
「公主一大早好盛的火氣!」蘇翎顏瞥了一眼離自己不遠處的橫七豎八,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顏姑娘昨夜倒是睡得可好啊?」永真也沒什麼好語氣,冷嗤了一聲:「闖我驛站,劫我客卿,我倒是真的成為了浮萍無依的外來人!」
「您說話可要注意了。」蘇翎顏站了起來,「您這上下嘴皮子一動,潑天的帽子就扣在我頭上,我可當不起。」
「本公主不是來與你吵的。」永真甩袖側身而立,聲色極冷:「把人交出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哦?」蘇翎顏挑了挑眉,側身靠在柱子上,語氣不咸不淡:「若是我不呢?」
話音才落,好幾道飛鏢就朝著她飛了來。
二爺三人和南枯離同時反應,一個起躍落在蘇翎顏身前擋了一堵人牆,攔下了那幾道飛鏢。儼然是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可那邊永真只是孤身一人。
「閃開。」蘇翎顏不緊不慢開了口,跟著走到了四人之前,儘量放緩了語氣:「您有客卿無數,但我的弟弟卻實在寶貝。何必這般咄咄相逼?」
「客卿無數?」永真冷笑了一聲:「是我的東西,我不扔,就算空放置一輩子也不容別人來剝奪。」
「可他不是物件。」蘇翎顏輕嘆了一口氣。
「他自然不是。」永真橫眉,從袖間滑出來一柄短刀:「他昨日已經說過,不願與你走。」
為什麼非得動手呢?
蘇翎顏眉梢往下撇了撇,還是從空間裡也拿出來了一把三棱刺:永真有公主之尊,若是讓二爺他們三人或者是南枯離出面應對,便是侮辱輕看。這事兒只能她自己出面。
四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紛紛往後退了退,把地上給兩人滕了開來。
但事關蘇翎顏,單純的作壁上觀絕對不是他能做到的,這裡的紛爭是因顧泊岸而起,趁著沒人注意,他悄悄退身,去了顧泊岸休息的屋子。
顧泊岸天亮了不久後就醒了,環顧了四周一番確定了自己是在昌和居里後,心底一陣夾著狂喜,轉瞬就成為了委屈:原來蘇翎顏並沒有放棄他。
再察覺自己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顧泊岸的心情就更好了。
是以二爺推門而進的時候,他已經自己下了床,還換上了身蘇翎顏特地給她準備的新衣服:最顯公子風範的素紗儒裝,正正好適合在春末夏初的時節穿,將顧泊岸整個人襯得清秀而高貴。
然,二爺推門進來的那一刻,顧泊岸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蘇翎顏和永真已經在前院動起了手來。
顧泊岸側身就要出去阻止,卻被二爺攔了住:「你是怎麼和南越的公主攪和在一起的?」從前在朝中的時候,二爺對南越的局勢也略有耳聞。
顧泊岸才不想搭理他,顧自再往門外走去。
「永真野心不小,手段毒辣心機深沉。若是蘇丫頭因為開罪了她,日後定會惹來很大的麻煩。」然,二爺又追上了他,咄咄逼人。
在他的眼裡任何人都不重要,但任何人任何事一旦和蘇翎顏扯上了關係,便就都是大事。
他不容許蘇翎顏,以及他要做的大事出半分的差錯。
此言一出,顧泊岸果然頓住了腳步。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難得正視了二爺一眼。
「以外界所傳的,永真公主不會輕易做出今日這般衝動之舉。」二爺的頭腦很清晰:「有兩分可能是你對他很重要,八分可能是來這裡鬧這一出對她有別的作用。」
顧泊岸沉默不語。
「我聽聞承琰君現在已經接了助南越王撥亂反正的差事,多半與此事有關。」二爺拍了拍顧泊岸的肩膀:「南越的水比看到的要深得多,若是無人幫襯,承琰君和蘇丫頭便是睜眼瞎,很容易被人當場槍使。」
二爺三言兩語之間,顧泊岸仿佛已經嗅到了陣陣腥風。言外之意:是希望他能回去永真的身邊,當承琰君和蘇翎顏的眼睛。
顧泊岸的耳邊又開始迴響永真說的話:他的彎彎繞繞和她的坦蕩,註定不能相知。
他苦笑了一聲:所謂歡悅欣喜於他,果然只是浮光掠影,不能長久的。
他倒是忘了:蘇翎顏和承琰君才是一對兒,他頂著個尷尬的身份留在蘇翎顏身邊,又是在找誰的不痛快?
他以為一直以來他糾結的是蘇翎顏沒有三番兩次去找尋強留他,現在才明白,如同註定的宿命一般,孤身守望的人只是他一個。所謂希冀,不過是美好的幻覺。
剎那間,他心底的天秤又傾斜向了「悲、怒」那一番。
得,蘇翎顏花費了那麼大的努力才勉強哄得顧泊岸半分歡顏,就這麼被二爺給打回去了原型!
顧泊岸再次抬步往前院走去的時候,二爺沒有攔著:從顧泊岸的神情中,他已經讀懂了他的選擇。他看得透,顧泊岸性子冷,心性極其不穩但過於狠決,調教太難,收服更是妄談,所以只能是無情的利用。
就這樣,顧泊岸才哈雷彗星掃過地球的概率一般地從泥濘里伸出來了一隻手,又被二爺一腳踹了回去。
等兩人到了前院的時候,已經打成了一團:不僅是蘇翎顏和永真,還有不知何時進來了昌和居的李涵青。
他正和南枯離交手,老三和老四牽制著跟在李涵青的那些李家護衛。
收到消息趕來的縣丞真真是頭大,他任何一方都不敢得罪,只得帶著手下的那一干衙衛巧妙地扮演著和稀泥的角色,遊走在一團亂之中,半分實招兒不敢發。
這是什麼情況?
二爺的腦海里登時就閃過了一絲很不好的念頭:這些人集齊的都太巧了,巧到很難讓人相信不是誰人提前謀劃好的。
「住手!」顧泊岸倒是臨危不亂,三兩步穿過人群擋在了蘇翎顏和永真的中間,他一聲冷喝,兩人同時收了手,其餘的人漸漸也乖靜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顧泊岸可是記得在豐泰郡的時候李涵青是怎麼害他和蘇翎顏的,所以這會兒望向李涵青的眸光里像是淬了火。
李涵青顯然也記得他:將自己綁了丟在碼頭的破船里的那個。
他在清遠縣裡的這幾日實在是無聊,前兩日在縣城裡瞎轉悠著,沒想到竟然遇見了蕭蓮兒。
在徐箴言那裡吃了閉門羹之後,蕭蓮兒起初確實是愁苦了幾日,但這天底下估計就是有一種人,生來就淡情。
王都李家的公子落腳清遠縣的消息傳開之後,蕭蓮兒就有了新的目標。
說老實話,李涵青對美人並不感興趣,但是架不住他抵擋不住蕭蓮兒對自己的恭敬和諂媚的順從--所以說有時候小人當道也是有原因的。
何況,兩人說話間還發現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蘇翎顏。話題更是多了起來。
今日天才亮,李涵青就收到了消息說蘇翎顏膽敢在昌和居內對南越永真公主動手,當即就風風火火幹了來。
這件事要是落到了實處:看他不將蘇翎顏給就地正法!
而縣丞也是在送走了楊老爺,額,不楊郡守和徐夫子之後就收到匿名信說昌和居有難,也急匆匆趕了來。
所以便是現下的這種情況。
李涵青和顧泊岸兩人相互對視了一會兒,隱約有一種要掐架的架勢。
「你身上的傷好了?」永真起初是詫異於一身儒衣裝扮下的顧泊岸竟然也有這般風度翩翩的一面,但在注意到了顧泊岸陰鷙的目光的時候就發覺了:他還是那個他。
「嗯。」顧泊岸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一樣。
緊接著,在蘇翎顏的注視下,拉了永真的胳膊就往昌和居外走去。
「顧泊岸!」蘇翎顏做了這麼多,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走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想法?還要她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顧泊岸頓住了腳步,站定,回身。
「多謝蘇姑娘幫我療傷。」顧泊岸微微頷首,配上一身裝扮,倒真的有種君子端方的意味。
「你說什麼?」蘇翎顏咬著後槽牙,她以為顧泊岸還在同她置氣。
然而她已經確實沒有辦法了。
然顧泊岸這次沒再回答她,而是再一個轉身就離開了。他也實在是不敢再同蘇翎顏多說一句話,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不然他怕他真的就選擇尷尬的留下。
「顏姑娘,看來這次是你錯了呢。」永真稍慢了顧泊岸幾步,笑靨如花。
蘇翎顏:這都是什麼情況?扎心死了!
然,更扎心的還在後面:李涵青死揪住蘇翎顏對南越永真公主無禮,破壞兩國邦交,以李家的權勢相壓,要縣丞當場就拿下他。
唔,目前昌和居里,還真的只有李涵青的「威信」最大。二爺三人和南枯離聞言險些當朝勃怒跳腳,但現在就是借縣丞十個八個膽兒他也不敢動蘇翎顏一根手指頭,可愁死人了。
但最後蘇翎顏還是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承琰君和他長姐顧留安來到了昌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