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永真勃然大怒
2024-05-11 13:02:14
作者: 雨雪霏霏
月明星稀,一片皎潔。
顧泊岸已經暈了過去,他全身再次被裹成了木乃伊,那條受傷的左臂死氣沉沉的被安放在身側,看上去就像是個什麼物件兒,而不是本身就屬於他的什麼東西。
永真只是在自己的房間失控了半會兒,之後就接著進行完了和南越各部族之間的談話。
襄碧後知後覺察覺自己闖下大禍,偏偏顧泊岸又不能出面替她周旋一二。
鑑於永真素日裡的積威,實在是不敢去面對他。只得一封書信傳回去了南越攝政王那裡求教,另一邊本想帶著自己劍門裡的弟子先出去驛站躲避風頭,卻發現整個驛站早已經被永真下令死死守住。
襄碧瞬時方寸大亂,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放手一搏,冒險自己孤身離開了驛站去往昌和居求援:她現在只能期冀南枯離還惦念著幾分和劍門裡弟子的情誼,能出手襄助--起碼在攝政王的消息傳回來之前,她要先保證自己身邊還有可調用的人手。上一次那些劍門的師兄弟們悄然之間就沒了蹤影,襄碧心裡到底是害怕的。
她嫁去南越攝政王府,除了身系劍門興衰之外,總是有自己的野心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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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想著可以在南越爬上高位,手攬大權。
但在遇見了永真之後,她就知道:這些是只能想想了。
永真在南越實在是太過強大神秘,除非整個南越聯合起來,否則很難撼動她。譬如這一次,她雖然人在清遠縣,卻仍是一封書信就能召來大半南越境內的部族。
而以南越境內目前的形式,只怕是連南越王都沒有這般能耐。
一番思量之際,襄碧已經停在了昌和居的門外。同一時間裡,蘇翎顏也一路尋到了顧泊岸所在的房間外面--八爺還記恨著白天她將自己丟出去的事兒,蘇翎顏可是耐著性子說了好一番好話。
借著空間的隱身,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留守在顧泊岸房間的那幾名小婢女就沒有辦法了,蘇翎顏只能毫不留情地敲暈了她們。
饒是提前已經做了一些顧泊岸身上會有傷的心理準備,但是當親眼看到面色蒼白,死氣沉沉的顧泊岸的時候,蘇翎顏的心還是猛地被什麼東西給扎了一下。
他被「安放」著的姿勢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不舒服,應該是才上過藥的原因,他左邊的衣領斜斜散著,蘇翎顏正好能看見左肩處曾經因為替自己擋刀而留下了疤痕。
對於十三山神,蘇翎顏本就多少是有一些虧欠的感覺的,況且顧泊岸雖然時常極端了點兒,但對她是真的相護。
「真真是欠了你的。」蘇翎顏低低說了句,把八爺先送進了空間裡,隨後帶著顧泊岸也進了來。
他是真的虛弱,頭頂的小火苗像是風中的小火苗,時斷時續,空間一開始給他療傷,蘇翎顏就感覺自己身上有一種東西在漸漸流失。
那感覺要是詳細說來,就好像:剛開始她是一個吃飽了飯睡好了覺的精力充沛的人,突然「坐地日行八萬里」般在不知情無察覺的情況下跑了一場馬拉松,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累,不過是休息一陣兒就能再次反映過來的那種。
顧泊岸身上的傷在飛快地癒合,蘇翎顏也在迅速地沒力氣。
後來她乾脆一屁股坐在了空間裡的地上,和小八用神識進行聊天。
「你說,十三山神到現在為止就找到了顧泊岸和南枯離兩個。」蘇翎顏叼著一袋酸奶,「那其他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小八繼續吞吐著金子,「而且我只是對部分你的山神有感應。」
「部分是什麼意思?」
「就是部分的意思。老實來說我的腦海里只有三個人,哦,另外一個還是模模糊糊的。」
「你不早說!」蘇翎顏磨了磨牙。
「你也沒問啊。」
蘇翎顏:……真有道理!「那為什麼只有三個?還有一個是模模糊糊的?」
小八:「我怎麼知道?我知道的你沒問,你問的我不知道。」
蘇翎顏:……!
敢情這王八蛋就是個神棍!她原本還指望著它帶自己找全十三山神呢,現在看來,只能靠她自己根據能不能進入到空間裡來判斷了。
虧得她沒問小八顧流年是不是!
「滾滾滾。」越來越累,還沒什麼好消息,蘇翎顏實在是不想和這隻王八蛋聊天了。想來她估計是腦子有坑兒:誰會閒得沒事做和一隻烏龜聊天!
好在顧泊岸的傷痕快就痊癒了,整個人看上去氣色也好了許多。就是左肩上的那一處疤痕,怎麼都去除不了。
之後,蘇翎顏決定順手牽羊:人都被她弄進空間裡了,怎麼能不趁機將他帶走?
喜歡自己怎麼了?自己不喜歡又怎麼了?她還就不相信了,她不能帶著顧泊岸從這一種關係里磨出來一種清明而坦蕩的關係!
而顧泊岸房間的那些個侍女,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醒來的,一見顧泊岸竟然不見了,個個霎時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像腦袋已經不在了。
永真從來天不亮就起床,最多再有兩刻鐘她一定會起來的。一屋子的人連同守在門外的,以及整個驛站里的人偶都慌了:在永真醒來之前,哪怕是把驛站,額,不,是把清遠縣給翻個底兒朝天,也一定要把顧泊岸給找出來!
這一廂,蘇翎顏實在是累極了,進了昌和居之後徑直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真的要睡會兒。
南枯離沒睡仍然在等著她:襄碧的要求他沒有答應,因為一旦卷了進去,就一定會把蘇翎顏和楊曦月都給拉進去。
但是襄碧話里化外透露著知道顧泊岸消息的意思,蘇翎顏這些日子為了找顧泊岸著急上火,南枯離想立刻將這個消息告知給她。
「等等。」奈何蘇翎顏實在是不想說話了,她一個手勢制止了南枯離的話,把顧泊岸從空間裡帶了出來交給了他,道:「先帶著他回去房間裡休息,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等天亮了再說。」
顧泊岸:「……哦。」
次日天才蒙蒙亮,襄碧才回去驛站,就察覺裡面的氛圍比她離開之前更加陰沉了。
永真這次是真的動了怒了,在顧泊岸屋子裡和外面守著的那些人已經被拉出去處理了,別的人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永真站在一廳主位前,神色肅殺。
她已經臨時調集了安插在南越商人地盤裡的那些人出去找顧泊岸了,至於驛站里的這些人,個個廢物,不如不留!
襄碧勉強撐著不住打顫兒的雙腿,控制著不住發抖的聲色,給自己個劍門弟子爭取來了最後一絲的活路:「顧泊岸說不定會在昌和居里。」
「哦?」永真挑了挑眉,輕慢細語:「你如何得知?說來昨日究竟為何清遠縣丞回來圍了驛站?昨夜你又去了哪裡?」
一句輕飄飄的話,剎那間將襄碧那點兒僅存的底氣給徹底碾壓粉碎。
一個時辰之後,永真著人封住了驛站,自己一身便裝親自去了昌和居。
這一廂暫且先撇去昌和居里即將發生的事,那一邊,縣丞一大早就被徐夫子和楊老爺的爭執給鬧得頭大。
事情是這樣。
南枯離偷偷去見楊曦月被楊老爺給撞了個正著,將人打一頓遠遠不能緩解他的憤怒,於是一大早就又約了徐夫子去縣衙里:給楊曦月和徐箴言登記造冊這事兒還是得儘早,省得夜長夢多。
可徐夫子來倒是來了,態度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徐箴言被人揍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發了一整夜的高燒,清晨才退去。
雖然縣丞給出的解釋里徐箴言是被清遠縣裡幾個不法之徒給劫走了,眼下那些人已經伏法,但徐夫子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
楊曦月的那個心上人南枯離和南越那邊的人之間瓜葛不淺這事兒他有所耳聞,加上徐箴言是在南越驛站附近被找到的,他就是不多想也難。想來想去,便順理成章的得出來了一個結論:一定是楊曦月的那個心上人不滿這門親事,所以才對徐箴言下了這樣的狠手。
這樣一來,徐家要是讓楊曦月進門,那可是娶了個禍害啊。
徐夫子斷然不會同意的!
所以在和楊老爺交談的言語之間就變得夾槍帶棒的。
楊老爺很快聽出味兒,心底狠狠將南枯離給罵了一番,絲毫也不顧不久前他們在豐泰郡之時一起共事多日的情分了。
「夫子誤會了。」忍著一口氣,楊老爺勉強擠出一抹笑好生解釋了一番曦月絕對不會再和那個劍客有半分瓜葛,而那個劍客也絕對不會做出來劫走徐箴言這樣的事,最後生怕徐夫子不信,他只得拿出來了一紙調令:他可以用他豐泰郡郡守的名義擔保,徐箴言的這件事絕對和楊家無關!
徐夫子和縣丞當時就愣住了。
豐泰郡郡守?楊老爺?這,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了吧?」楊老爺苦笑一聲,話里夾雜著些許無奈。
當初從豐泰郡里離開,回到清遠縣裡見到楊夫人的不就之後,他就收到了南宮徹的來信:豐泰郡的那一番改頭換面里楊老爺功不可沒,他本身又是個有治理才華的,所以南宮徹有心舉薦他暫時接掌豐泰郡郡守一職。
他整整想了一夜,之後回了信給南宮徹:願意效犬馬之勞。
調令在多日前他就拿到了,遲遲未張揚,遲遲未去上任,就是因為楊曦月的婚事還未定。
一旦他走馬上任了,很有可能一些事就來不及了……
縣丞發了會兒呆,回過神兒來之後立刻從主位上走了下來,恭恭敬敬站在了楊老爺的身後:郡守啊,雖然不及承琰君勢大職高,但是碾壓他一個小小縣丞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知現在,你可還有什麼顧慮的麼?」楊老爺又問了徐夫子一聲。
「當…當然。」徐夫子險些結巴了,先是不識承琰君,再是不識郡守,他真切地體會到了一把什麼叫做「有眼不識泰山」。
能和郡守家的千金結親,怎麼都是他們賺了,徐箴言也是絕對的高攀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徐夫子當場點了頭。
縣丞再未耽擱片刻,立刻招來了人當場就登記造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