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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屬九連環的腦迴路

2024-05-11 13:02:12 作者: 雨雪霏霏

  那一瞬間,顧泊岸險些再次失控。

  

  他失蹤了這麼多天,無時不刻不在想念著她,甚至才到了清遠縣的時候不顧一身的傷就跑去了昌和居里,只是為了見她一眼。

  但她呢?見到了自己之後竟然是這般的隱忍?她在忍著些什麼?她想將自己怎麼樣?

  委屈的,不甘的,憤懣的,欣喜的……各種情緒齊刷刷地湧上心頭,顧泊岸握緊了握手中的劍柄,闔了闔眼吐出一口惡氣,有一個念頭直直往他的腦海里躥去:不如反身一劍殺了蘇翎顏!

  殺了她,就再沒有什麼人能折磨他的心。殺了她,就再不會有人來這般惹自己惱火!

  強烈的臆念支撐下,他的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連帶著手裡的那炳劍。

  「泊岸。」蘇翎顏不知道顧泊岸的心裡經歷了一番怎麼樣的驚濤駭浪,她垂了垂眸,重新調整了自己的語氣,緩緩道:「你還小,無論現在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我都不會怪你,只要你肯跟我回去。」

  「只要你肯回頭,哪怕只是回一瞬間,我也能拉住你。」末了,蘇翎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已經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實在實在是詞窮了。

  顧泊岸要是再不開竅,那麼她只能選擇打暈了他抗走了。

  回頭?顧泊岸的心海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做錯了什麼?

  手裡的劍在方寸之間選擇了放下,他感覺他要殺死的人,其實是自己!

  不能讓人順意而為,不如己身隨風西去,將那凡塵俗世的煩擾都摒棄身後。

  那樣,或許蘇翎顏還會記得他的時間久一些。

  蘇翎顏不知道顧泊岸的腦袋裡在片刻之間想著的已經是生生死死這等沉重的事,她伸出了手,打算強行把他的身體給掰過來。

  「顏姑娘大架,未及主動迎接,是我失禮了。」然,就在蘇翎顏的手即將碰到顧泊岸的時候,一道聲音從她身後傳了來:正是永真。

  她和南越各個部族之間見面本就是機密,自然是萬般小心,從縣丞帶了人到了驛站附近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當即遣散了秘密商談的人。

  原本只是怕萬一有什麼動亂驚擾到顧泊岸所以去見他一面說明,豈知一進去就發現顧泊岸不見了蹤跡。

  連襄碧都不敢衝撞永真,何況是劍門裡那些個弟子?三言兩語之下,永真就找了過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當初顧泊岸在昏迷之時嘴裡呢喃著的是蘇翎顏的名字,到了清遠縣之後,永真早就著人去查了查蘇翎顏。

  「你是誰?」蘇翎顏收起來了隱忍,側身眯了眯眼打量著永真。

  有永真身後的侍者說出來了她的身份。

  「原來是位公主啊。」蘇翎顏不冷不熱地頷了頷首,算是見禮,「我這個弟弟真是不讓人省心,竟然驚動了南越的公主。給您添麻煩了。」

  弟弟?

  永真笑了笑,心底剎那間明白了:原來是她是顧泊岸愛而不得的人。

  「顏姑娘說笑了。」永真越過她,徑直走向了顧泊岸,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道:「這位是我府里的客卿,不是什麼您的弟弟?」

  顧泊岸心底在糾結要不要跟著蘇翎顏回去,永真看得出來,所以她幫助顧泊岸做了決定。

  「客卿?」蘇翎顏挑了挑眉,雙臂環胸,語氣頗為戲謔:「不知您府里的這位客卿是何人?又與徐家的公子有和過節?」

  說著,她目光瞟了一眼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徐箴言。意味很明顯:要麼顧泊岸讓她帶走,要麼她就將徐箴言在這裡的事給宣揚出去。

  「哦?」永真也不是吃素的,正正對上了蘇翎顏肅殺凌厲的眸光,問道:「那不知顏姑娘是應何人之邀約而來我驛站?莫不是接替了南巷之後,被那裡的風氣給帶壞了?」

  蘇翎顏身上連著南巷,又是翻牆闖進來驛站的,這件事同樣可大可小。

  「即是客卿,為何不敢轉過來讓我一看?」蘇翎顏此刻沒工夫同她饒舌拼誰見不得光的事情多,她的重點是要帶走顧泊岸

  永真再次反駁:「我倒是不知道,風遠朝清遠縣裡有那一條律法規定我府上的客卿需要讓您顏姑娘看一眼驗明正身?」

  「你給我閉嘴!」蘇翎顏的火漸漸被勾了上來,她走得離顧泊岸更近了一些,幾乎是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蹦出來:「你自己說,你是誰?」

  顧泊岸錯愕了一瞬,她這般的怒意相逼,竟然讓他莫名生出來了一種愉悅感:這樣是不是就證明了,他是喜歡她的?

  他一面沉浸在這種幻覺里,一面又恍若真實地坐著反應:呵,她終於怒了麼?但是他偏偏不能讓她如意。

  ……顧泊岸你那腦迴路是數九連環的吧?這樣不行,那樣也不成?

  永真才不懼怕,再次強調:「我這個客卿不願意見生人,顏姑娘多心了。」

  「是吧?」說著,她還再次拍了拍顧泊岸的肩膀。

  「是。」顧泊岸聲音沙啞,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偏偏要氣一氣蘇翎顏,要讓她也難受難受。

  但是他也沒打算做得太過火。只要她再多逼一步,再多一步他就轉身跟她回去,顧泊岸這樣想著。

  奈何蘇翎顏今日的耐心實在是已經被耗光了,眼下又被他「竟然不肯承認,站在永真那一邊」的最後一擊給磨滅了個徹底。

  「這是你自己說的。」蘇翎顏咬了咬牙,當真不再逼問。

  幾步走到徐箴言的面前經他拖著就離去了。

  「我……」顧泊岸終於轉了身,他情急之下想要追出去。卻被永真一把攔住了。

  她乾脆利落地奪了他手裡的劍,一撇衣襟處滲出來的絲絲血跡,以及他控制不住發抖的左手。臉就陰了下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要立刻帶著他回去上藥。

  「放開我!」顧泊岸脾氣上來了也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兒,低低喝了句想要甩開永真,奈何永真抓得太牢固,他沒掙脫開,反倒是反力將自己給帶得整個人身形微微一踉蹌。

  「放開你?」永真也板起來了臉,方才心疼顧泊岸她拉著的是他沒受傷的右臂,現在被激怒了,她直接另一隻手也拉起來了他的左臂,絲毫不顧他的疼痛,強迫著他看著自己,「放開你做什麼?像條狗一樣追出去?剛才是誰不承認認識她的?」

  「別天真了,她根本不懂你,半分也不懂!」永真說著,像是被勾起來了什麼往事,眸底泛著陰鷙:「你的那些彎彎繞繞是生來就帶著的,註定陷在其中痛苦一生,就像湖底終年不見陽光的淤泥。而她坦蕩光明,就算是肯為了你跳入湖中,也沉不到能觸及到的你的深度。」

  「你卻還偏偏想往跟前湊?」永真冷笑了一生:「你以為你藏得住你那些齷齪的陰暗?等她察覺了真正的你,不會是心疼,只會覺得你很噁心!」

  「住嘴!住嘴!」顧泊岸現在是徹底失控了,雙眸紅得像是泛了血,胡亂地掙扎著,像是想要掐死永真。

  「哼。」永真不隨著他鬧,反手就將他推到在地,眼睜睜著他蟲子一樣的掙扎但就是爬不起來,靜靜聽著他發瘋了一般的嘶吼。

  不多時候,她甩袖離去:等他鬧騰夠了,只要還沒徹底斷氣,自然會有人幫他治傷。

  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了門,永真反手就摔了桌子上的一盤瓷器。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心口處過往一道深深的疤被撕裂開了來,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廂,蘇翎顏拖著徐箴言出又翻牆出了驛站,傳了消息給縣丞,才算是結束了驛站門前的對峙。

  自然不能捅出去徐箴言是被驛站里的人劫走的。但至於怎麼和徐夫子交代,那就是縣丞的事了。

  日頭偏西,染粉了半天的天,將人的身影映得老長。約摸是白日裡的日頭不是很足的原因,那長長地身影拖在地上,看上去總覺得有些單薄,像是「缺斤少兩」。

  蘇翎顏跟著去徐宅里看了看,順道接蘇山山回家。就要大考了,她每日的讀書時間遠沒有蘇山山長都覺得有些頭疼,更別提在一定程度上還有心理負擔的蘇山山了。

  所以她帶著蘇山山在清遠縣裡轉了轉,給他買了一些零嘴兒和把玩的小東西,算是簡單放鬆。

  顧泊岸……回去昌和居的途中,一想起來這三個字,蘇翎顏的頭就更疼。

  然而一回到昌和居中,她就更頭疼了:南枯離板正著後背坐在院子裡,鼻青臉腫,衣衫被撕扯得皺皺巴巴破破爛爛,一看就是被人暴揍了一頓。

  蘇翎顏:

  「先去吃點東西。」她支走了蘇山山。

  「你那個什麼師叔還是師伯來的又回來清理門戶了?」

  「不是。」南枯離低了低頭。

  「哦,那就好。」蘇翎顏坐在了南枯離的對面,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今天奔波著,可是累壞她了,「我就說,要是你師叔或者師伯,怎麼著你不得斷一條胳膊斷條腿什麼的。」

  南枯離的嘴角抽了抽。

  蘇翎顏喝了杯茶,緩歇的間隙問道:「二爺他們三個呢?」

  「去南巷了。」

  「南宮信元呢?」

  「帶著一些東西親自去楊家賠罪了。」

  哦,是應該去,怎麼說楊夫人在南宮信元那裡被囚禁了那麼久。

  蘇翎顏點點頭,未提及自己的煩心事,再問:「那你這又是什麼情況?」

  南枯離又低了低頭,像是在糾結那些話能不能說。不過很快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去見曦月,但楊老爺發覺了,被打了出來。」

  「噗……」蘇翎顏身體往前一傾,一口茶水噴出去好幾丈遠,被嗆得直咳嗽。

  她保持著自己噴出去茶水不怎麼文雅的動作,注視了南枯離良久。

  少俠,好樣兒的!蘇翎顏默默嘆了句。

  楊家的人要趕他,南枯離會還手才怪了。

  「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去見楊曦月?」她恢復淡定,將茶杯歸位,從衣袖間拉出來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想通了?」

  「嗯。」南枯離點了點頭,「我想與她在一起。」

  「喲。」蘇翎顏挑了挑眉,「從前只聽說過女人心海底針,難測得緊。你前幾日不是還怎麼都不肯答應曦月麼?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了?」

  「我倒是頭一次見這般善變的男兒。」她輕笑著看向南枯離,狀似不經心問道:「這次可是徹底想明白之後的話?」

  南枯離就算再木訥,也察覺得出來蘇翎顏話里的意味:要是他再敢反反覆覆傷了楊曦月的心,她頭一個就不會輕繞他。

  「嗯。」南枯離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這便好。」蘇翎顏滿意笑笑,囑咐著南枯離去處理一番一身的狼狽,也決定再出面去找一趟楊老爺--這應該也是南枯離所期待的,不然他不會坐在院子裡特地等著她回來。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要先做一件事。

  蘇翎顏隨手轉著茶杯,眼睛盯著某一處像是在走神兒:永真說那人不是顧泊岸就真的不是?切,她要是那麼天真早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

  白天裡是被氣得急了,又有徐箴言掣肘,她只得先撤。

  但到了現在:夜探驛站,貌似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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