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你是黑暗裡的月亮
2025-04-07 11:37:57
作者: 槿末寒
那低沉好聽的歌聲從你的口中緩緩脫出,像一陣龍捲風般一瞬間席捲了我的所有的思緒,將我深深淪陷進去,無法自拔。
可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你,唯一能做的只是想像周圍沒有其它人,而你,是為我一個人唱的。-------顧謹謹
整個文一都處在黑暗裡,只有些許人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星點光芒,而最受矚目的無疑是鍾毅身上那盞燈光。
班裡的人在鍾毅說完後頓時沒了聲音,全都將目光投射到蘇憶年身上。
就連顧謹謹也期待地看著蘇憶年。
蘇憶年沒轍,淡淡地笑了,無奈地看了眼教室的設備,「現在停電,不能用電腦,咱們班又沒有鋼琴,那只能清唱了。」
蘇憶年說完,鍾毅就像變魔法般從自己桌子下面拿出一把吉他,興奮地說,「誰會彈的可以用!我……」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呃~我技藝不太好~我就不獻醜了!」
看到這一幕,顧謹謹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走到鍾毅面前,摸了下他剛拿出來的吉他,確定是真的吉他,才不可思議地問他,「不是吧?鍾毅,你確定你沒有跟電工商量好讓他停電?」
「跟電工商量幹嘛?」鍾毅沒有理解顧謹謹的意思。
而旁邊的符易邦則蹭了一下鍾毅的肩膀,表情跟看個白痴般白了他一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顧謹謹是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要停電,還特意帶了把吉他?」
經過符易邦的解釋,鍾毅才恍然大悟,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聲說道,「我鍾毅是誰?怎麼可能那樣做,我那是今晚要上吉他培訓……」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放在他面前的吉他就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給拿走了。
他莫名其妙的目光順著那隻手一點點往上移,才知道那隻修長的手的主人原來是蘇憶年。
蘇憶年輕柔地撫摸著那把吉他,撥了一根琴弦,隨即發出一個清脆的音調。
他頗為欣慰地說,「是把好吉他!」
鍾毅不禁得意道,「那當然啊,這可是我爸專門定製的,怎麼可能會差?」
蘇憶年沒搭理他,走到一旁坐下來,開始調起音來。
鍾毅有些尷尬,走到一旁找符易邦調侃起來,結果卻變成被符易邦調侃他。
他有些無語,最後直接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這頭的蘇憶年已經調好音,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一個地方坐下來,而那個地方對於顧謹謹來說,恰好是最佳的觀看點。
他清了清嗓子,深邃如井的眼睛望了一眼正對面的顧謹謹,似乎在問她準備好了嗎?
顧謹謹愣了愣,沒過幾秒便回了他一個微笑,那微笑很輕卻很有力量,至少蘇憶年當時是這麼想的。
他低下頭,看著吉他琴弦,開始緩緩彈起來。
音調很是清脆,一弦又一弦,仿佛是清脆的珠子落在玻璃上,他又輕輕撥動了幾弦,音調又仿佛是下雨天裡從屋檐角上滴落雨珠,從高空墜落掉在石頭上,發出的悅耳聲。
他開始唱起來,低沉好聽的聲音緩緩傳來,瀰漫了整個空氣。
「 那一天
天空微微黃
你在笑
像孩子一樣
很甜~很美~
我在靜靜望著你
天真~可愛~
都映不出你的美
那一天
天空微微涼
你在哭
眼淚決堤般
很痛~很苦~
我多想去安慰你
可可~咖啡~
都只是你一半苦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辦法
忽視你的笑
無視你的淚
再也~
再也遇不上心動的人~
只有你
照亮了天空
只有你
動搖了草木
緩慢~快速~
你站在那撼動我
」
顧謹謹托腮沉浸在蘇憶年的歌聲里,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像一陣龍捲風般一瞬間席捲了她的所有的思緒,將她深深淪陷進去,無法自拔。
顧謹謹望著他,蘇憶年一直在唱,似乎是在望著她,深邃如井的眼睛裡似乎全是她。
她清澈如水的眼睛裡也全是他,她的心如小鹿般在亂跳,就這樣凝望著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讓顧謹謹無可救藥地迷戀上了。
那一刻,顧謹謹覺得周圍似乎都沒有人,整個文一里只有為她彈吉他的蘇憶年。
雖然顧謹謹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可她就是這樣幻想著,望著蘇憶年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晶瑩的喜歡,甚至在黑暗裡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那一刻,顧謹謹書包里的那小小的鰱魚,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發出了點點光芒。
似乎是在黑暗中默默地牽起線來,將顧謹謹和蘇憶年悄悄連起來。
吉他聲漸漸微弱下來,輕輕的幾弦帶走了蘇憶年唱最後的兩句。
「你等我
我定會找你。」
蘇憶年最後一聲是埋落在眾人的目光里,他將吉他輕輕靠在桌子旁,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
噔~
眾人回神,整個文一在那一瞬間響起震天的掌聲。
蘇憶年站起來,走到鼓掌鼓到手都紅了的顧謹謹身旁坐了下來,笑著問她,「怎麼樣?」
顧謹謹幾乎是想都沒想,立馬點點頭,「特別好!沒想到憶年兄,你不僅會彈鋼琴,居然還會彈吉他?」
「你都快要萬能了!」她自言自語道。
蘇憶年淨白的臉不禁浮現出微笑,那隻剛彈過吉他的手揉了揉顧謹謹烏黑的頭髮,輕聲道,「我上個月剛學的吉他,技術還不太好,你別見笑就行。」
顧謹謹搖搖頭,「哪會呢?你的吉他彈得很棒啊,歌也唱的很好!」
「對了!」她歪著頭好奇地問他,「這首歌是你自己創的嗎?叫什麼名字啊?」
蘇憶年嘴角微微上揚,深邃如井的眼睛在微弱的手機光芒下閃爍著點點星光,他望著她,笑著回答,「這首歌是我很早以前寫的,還沒有歌名。」
「很早以前」顧謹謹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話,心裡好不容易揮去的悲傷又死灰復燃起來。
很早以前?
那時的蘇憶年應該還不認識她。
那時的他或許還跟余莫淺天天在一起,恩愛如斯吧?
那這樣這首歌就不是寫給她的。
不是寫給她的!
顧謹謹背過身,將眼角忍不住流下的眼淚不著痕跡地抹掉,再轉頭過來,微笑地望著他,聲音略微顫抖,「那你唱給余莫淺聽過嗎?」
蘇憶年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沒有。」
「你和她(他)們是第一個聽到的。」他補充道。
顧謹謹苦笑,她是不是應該慶幸?
慶幸她和她(他)們是第一個聽到的?
還是要傷心?
傷心蘇憶年自創的那首歌不是為她一個人唱的?
有時候,她真的不想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因為蘇憶年而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不想給蘇憶年這個傷她的機會。
顧謹謹低下頭,文一此時本就處在黑暗裡,她這麼低頭,蘇憶年便更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忽然慶幸起來。
那頭的鐘毅又不知道說了什麼,眾人周邊又響起一陣哄鬧聲。
顧謹謹沒有去看,也不知道誰是下一個表演者,只聽到那一頭上來的人隨意唱了幾句,在眾人拉台的聲音下結束了表演。
如此上了好幾個人,其中有幾個人表演的很好,贏得了一小陣掌聲。
由於前邊表演地很好,鍾毅不禁染上了些許得意,大搖大擺地走上講台,讓符易邦又在一旁打光,自己便大聲說道,「咱們總得來些新穎的啊?我記得」他特意賣了個關子,語調微微往上調,「我記得,咱們班的曲冉跳舞很好!不如讓她為咱們班舞上一曲!」
班裡的人躁動起來,都鼓起掌來。
顧謹謹也感興趣地鼓起掌來,她看著人群慢慢退開,將曲冉一人突顯出來,她的身上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
可站在那邊的曲冉卻是回頭望了蘇憶年一眼,而此時的蘇憶年視線並沒有在她身上,而是望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曲冉眼裡帶著淡淡的不甘,緩緩走上講台,鍾毅和符易邦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講台搬走了,留下一塊很大的地方讓曲冉跳舞。
那天,曲冉穿的是學校統一發放的短裙,她在台上走了幾步,似乎是在測量台上那塊凸起的水泥地的大小。
不一會兒,她從書包里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細細挑選了一首歌,準備就緒後就交給一旁的人,讓一旁的人看準時機點擊播放。
那人也聰明,在曲冉下一刻準備好的時候抓住時機點擊了播放。
歌聲頓時傳出來,是一首節奏很強烈的歌曲,將全班的心一剎那間都帶動起來。
顧謹謹聽著那首歌曲傳出的韓國歌聲,似乎是某個韓國女子團。
她想著想著, 曲冉開始跳起來,腳步輕盈,腰肢輕柔無骨,修長的腿在不停地跳動著,短裙輕輕搖擺
曲冉臉上帶著嫵媚的笑,配著她的短裙,她的長腿,結合著這首韓國歌曲,一瞬間展露無限誘惑,撩了不少人的心。
那一曲歌唱的很快,曲冉也跳地很輕盈,很快。
一曲終了,一舞終畢。
許多人都還沒醒神過來,有的還沉浸在曲冉的舞里,有的還沉迷在曲冉的笑容里,有的還羨慕著曲冉的大長腿。
顧謹謹卻沒有想那麼多,她覺得曲冉的舞是很好,但是一點也不清純,有些不適合現在的年齡,讓她並不是很喜歡。
她率先鼓起掌來,帶動了其他人的掌聲。
直到好一會,掌聲才落下,那架勢一點都不遜於蘇憶年表演完後的熱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