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一首歌的時間

  如今我最想做的事，不過是再與你聽一次周杰倫的歌，看你臉上激情飛揚的神情。----顧謹謹

  天微暗，雲朵濃厚地覆蓋了整片天空，看不見太陽。空氣微涼，很清爽地與風交集在一起，一陣陣吹過，很是舒暢。

  遠處有對鳥兒靜靜地站在電線桿上，嘰嘰喳喳地叫喚著，似乎也在享受這樣透心涼的空氣。

  顧謹謹喜歡這樣的天，這樣的陰天，這樣她和蘇憶年都喜歡的天氣。

  「憶年兄！」顧謹謹站在走廊上透過教室的窗口往裡頭叫著正在看書的蘇憶年，見他回頭看向她，便連忙指著外頭的天空說道，「你快出來呀！今天的風很涼爽！」

  蘇憶年順著她皙白的手指往天空看去，暗色的天空，連雲朵都染上暗藍地近乎淺灰的顏色，而背光的顧謹謹卻不知為何變得很透亮，一頭烏黑的小碎發在風中微微揚起，一張小巧的笑臉正在看著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得讓他的心不由一動。

  他將手上的書放在桌面上，淨白的臉上又展現出極為迷人的笑容朝她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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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謹謹在窗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蘇憶年笑著朝她一步步走來，他走的每一步仿佛都印在顧謹謹心裡，他的身上像是自帶陽光，把暗色的天空瞬間照亮了，一點點照亮了顧謹謹心裡那片為他而開的油田。

  「是不錯，風很涼！」他走近後轉頭看向走廊外的風景，深邃如井的眼睛微微閉上，很愜意地吹著風。

  風微微吹起他發質極好的黑髮，淡淡洗髮水的清香一瞬間竄進顧謹謹的鼻尖里，又吹來一陣風，將蘇憶年好看的臉更加清晰地吹開，空氣里那股不知名的洗髮水的清香便更加濃郁起來。

  顧謹謹走到他旁邊，從口袋裡取出耳機，打開手機音樂，將白色的耳機頭輕輕地插進手機音孔里，選定一首歌后才伸出一邊耳機笑著問蘇憶年，「聽嗎？」

  蘇憶年沒有猶豫，點點頭，修長的手指白得讓白色的耳機都羞愧了，它毫無生色地被蘇憶年輕輕放進耳廓里，然後居然完美地和蘇憶年融合在一起。

  顧謹謹見他已經戴好了，自己也迅速將耳機戴好，再在手機的播放鍵輕輕點了一下，一剎那間，音樂的節奏通過長長的耳機線傳到兩人的耳里，心裡。

  「周杰倫的？」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忽然響起，透過空氣傳到另只沒有戴耳機的耳朵里，竟有那麼一瞬間讓顧謹謹覺得，他的聲音比周杰倫的歌還要好聽。

  「是呀！周杰倫的！」

  那是個孫燕姿、周杰倫的歌還在盛行的時候，顧謹謹特意選了周杰倫的歌，想一起和蘇憶年聆聽周杰倫的激情。

  他聽完，沒作任何回答，只是安靜地和顧謹謹一起聽著歌，看著外頭的風景。

  「憶年兄，你不是不喜歡看小說嗎？那為什麼你還送我《小花，別跑！》呢？」顧謹謹的聲音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蘇憶年用一隻手將耳機從耳朵上摘下來，淡淡地說，「你18歲看了就行了！」

  他說完後便走了，留下一個挺直的背影給顧謹謹。

  她嘆了口氣，也走了進去。

  噹噹~大課間結束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傅天榮帶著一本數學教材書走了進來，先是掃視教室一眼，再緩緩走到講台，本就嚴厲的臉龐此時更加猙獰。

  他將手中那本數學教材書重重甩到講台的檯面上，只聽啪的一聲，台面頓時揚起許許多多粉筆灰，灑在空氣中，像一陣雪花般漂浮了一段時間才慢慢消失。

  大家都被嚇到了，都默契的不敢說話，教室里一瞬間安靜起來。

  她（他）們緊張地不敢動，只好嗅著還殘留著粉筆灰的空氣，將一雙雙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他。

  傅天榮見自己的威懾達到了效果，才伸出短小的手指著大家厲聲道，「你們知不知道離高考不遠了？還上課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

  顧謹謹深吸了一口氣，傅天榮說的每一項她都占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台下做什麼，我這位置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別給我做什么小動作，我告訴你們，沒有用！懂嗎？」傅天榮仍舊厲聲地訓斥著，他看了教室里的幾個人，特別是在看到顧謹謹的時候還特意停了一下，「某些人我就不明說了，你們自己好好醒悟！」

  顧謹謹和大家一起拼命地點頭，而顧謹謹更是誇張，頭都快點掉了，傅天榮才略略滿意道，「只要有醒悟，那就還有機會！不要以為高考離你們很遠，等高考真正到的時候，你才會發現自己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臉色有些緩和，輕聲道，「老師也不想天天這麼罵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決不能讓你們任何一個在這場奔向高考的馬拉松的比賽里掉隊！」

  顧謹謹聽到這裡，差點點就要站起來鼓起掌來，這話說得讓她太感動了，而一旁的蘇憶年則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眼裡透出沒見過世面的信息，結果被顧謹謹防不勝防地踩了一腳。

  那一腳，顧謹謹下的力度極大，讓蘇憶年忍痛地憋紅了臉，他瞪了好幾眼，可顧謹謹卻得意地看著他，用手勢指了指講台上的傅天榮，然後得意地朝他小聲說，「憶年兄，傅老師在這裡，你敢打我你就死定了！」

  蘇憶年看了眼台上的傅天榮再回頭看著十分嘚瑟的顧謹謹，他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揚，不動聲色地將顧謹謹的手反扣起來，疼得顧謹謹大氣不敢吭一聲。

  台上的傅天榮還在講著話，「你們理解我，我也理解你們，老師也是從你們這個過程過來的，偶爾偷懶沒關係，但憶年，你和謹謹在幹嘛？你這是要打人？」

  嘩！

  頓時班裡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顧謹謹和蘇憶年的身上，蘇憶年連忙鬆了手，尷尬地站起來說，「老老師，我們這是在回憶體育老師課下教的防身術，我剛剛是在教她！」

  傅天榮半信半疑地看著蘇憶年微紅的臉，然後又朝臉已經漲紅到不行的顧謹謹問道，「謹謹，是這樣的嗎？如果憶年欺負你，你就跟老師說！」

  顧謹謹不敢看向蘇憶年，也不敢看向傅天榮，她低著頭站起來，輕聲答道，「老師，他沒有欺負我。」

  傅天榮見她沒有否認，便囑咐道，「要是有人欺負，無論是不是謹謹，班裡哪個人被欺負的都可以告訴我！」

  「老師，那男的被欺負了，也可以告訴你嗎？」台下也不知道是誰接了一句，班裡頓時嬉笑一片。

  傅天榮自己也笑起來，「誰敢欺負咱們班的男生？我第一個找他去！」

  「老師，是潘老師欺負的，你快去找她！」台下又不知道從哪傳出一句，弄得全班偷著笑。

  傅天榮一剎那間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們，真是唉上課，把書翻到第15頁！」

  顧謹謹將書翻到15頁後，才微微斜眼看向蘇憶年，卻沒想到蘇憶年也斜眼看著她，頓時顧謹謹那張小巧的臉上紅的不行，她小聲道，「憶年兄，你居然真的敢下手！」

  蘇憶年笑了起來，深邃如井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你敢，我為什麼不敢？」

  顧謹謹瞪了他幾眼，知道自己笨口拙舌，於是便沒說話，靜靜地聽著傅天榮講課。

  噹噹~

  鈴聲又忽然響起來，教室又哄鬧起來，講台上正在寫字的傅天榮連忙將粉筆扔進粉筆盒裡，朝大家急急喊了幾聲安靜，教室里才安靜起來。

  傅天榮頓了頓，揚聲道，「知道明天什麼日子吧？都不許遲到！」他說完，正要轉身時又囑咐了一句，「明天早上6點半我在操場點人，成人禮缺了誰都不行！懂嗎？」

  「這是你們成人的一種宣誓，全都要去！曲冉你過來，跟我去領成人宣誓證！」他說完後向曲冉招了招手。

  顧謹謹默默地在座位上看著快步從她旁邊經過的曲冉，看著蘇憶年口中知道他鋼琴界傳奇的曲冉。

  曲冉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小背肩，外頭則是用八十一中的白色校服，下身是件短裙加一雙白色球鞋。

  這樣的穿搭若是放在其它人身上，絕對會顯得很不融洽，可她穿上去卻顯得更加顯得膚色淨白，修長的腿更加細長。

  顧謹謹嘆了口氣，怎麼和蘇憶年扯上關係的全是那麼漂亮的女生呢？

  啪！

  蘇憶年用本書將顧謹謹的思緒狠狠地打掉，等顧謹謹反應過來看著他時，他才皺起眉頭，「你這樣神遊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改掉幹嘛？這叫放鬆大腦，你懂什麼！」

  「還放鬆大腦？你這小孩子的理由太蹩腳了！明天就成人宣誓了，你還是那么小孩子氣，這該怎麼辦？」他說完，竟真的擔憂起來。

  「我不小了，已經17歲了好不好！」顧謹謹撅著嘴不服氣道。

  蘇憶年揉了揉她的頭髮，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嘴角又露出迷人的微笑，只不過這次嘴角的弧度有些大，將一口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

  說了句讓顧謹謹極為心亂的一句話。

  他說，「沒事，就算你一直那麼孩子氣，我也會一直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