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璀璨的星星

  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彈鋼琴給我聽嗎？就…只給我一個人聽。蘇憶年你…會嗎？——顧謹謹

  顧謹謹每當想起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就會心存一個念頭，她真的好想問蘇憶年一句，他能不能彈首曲子給她聽，就只給她一個人聽。

  B市氣溫忽然之間驟降，天空猶如一團團棉花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看不到原本天空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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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下雪啦！」

  一群人便衝到外頭，興奮地嚷嚷著，下雪啦！！

  在吵鬧中，B市傾刻就被大雪覆蓋住，蒼茫的大地一片白雪皚皚。

  顧謹謹伸出手，接住了緩緩下落的雪花，晶盈透白的雪花散發出冰涼的觸感，她不禁喃喃道：「好美啊！」

  啪～

  顧謹謹身上一疼，她揉著被打的部位，眼睛連忙不斷轉動著尋找兇手，一回頭卻發現是蘇憶年抓著一團雪球朝她得瑟地笑了。

  「蘇憶年，你找死！」顧謹謹朝他大聲地喊。

  顧謹謹也往雪地里揉了一團正要朝蘇憶年扔去，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手臂巨疼，眼前的景色越拉越遠，蘇憶年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不要啊！！！！」顧謹謹大喊一句，忽然睜開眼。

  屬於白天的宣告在顧謹謹睜開眼的瞬間，大肆宣揚。

  原來…是夢啊！

  顧謹謹輕輕拍著自己的腦袋，是啊，B市是處於較南方，就算氣溫再怎麼下降都不可能下雪的呀！真是…大白天做白日夢！

  手臂又忽然一疼，顧謹謹忍不住叫出聲來，「啊…疼！」

  她看向蘇憶年，清澈明亮的眼裡滿是火花，「你掐我幹嘛？」

  蘇憶年從書桌兜里拿出一包清風牌綠色包裝的紙巾丟在她桌上，「擦擦口水！嘖嘖～你那睡相真不堪入目！」

  顧謹謹下意識抹了下嘴巴，瞬間感覺到濕濕粘粘的液體附在皮膚上，「呀～」她立馬抽出紙巾擦掉，「好噁心啊～」

  蘇憶年正看著文言文，並未抬頭看她，他笑道：「你也知道？」

  顧謹謹撇撇嘴，也拿出一本書，將書本翻到某頁，眼睛盯著書心思卻不知飄到何處，許久，她突然出聲，嚇了蘇憶年一跳。

  「憶年兄，今天是平安夜，這個時間在北方可是會下雪的呢！」

  蘇憶年仍舊看著書，「所以呢？」

  顧謹謹認真地望著他，「憶年兄，等到高考時，我們報北方的學校吧？」

  「為什麼？」蘇憶年還沉浸在文言文當中，隨心一問。

  顧謹謹見他疑問，以為他感興趣便十分欣喜地對他說：「去了北方就可以看雪啦！我們可以一起堆雪人，一起打雪仗…多好玩啊！我們到時候一起報北方的學校吧！」

  啪的一聲，蘇憶年把那刻有文言文三字的書本蓋上，又重新拿了另一本書，是本墨黑色的鋼琴譜，他打開琴譜心不在焉地說：「再說吧！」

  「那好吧！」顧謹謹見他心不在這，也就沒多說什麼，「那你忙吧～晚上加油哦！」

  「嗯。」蘇憶年淡淡地回答。

  到了傍晚，晚霞還掛在天空，殘留著夕陽最後一絲痕跡，火紅火紅的光芒在天際的另一側顯得十分不真實，而氣溫卻不同於顧謹謹的夢，到了夜晚，整個操場還保留著太陽的溫度，悶熱的氣息不斷透過草地透出來。

  顧謹謹一早就找到班級的所在處，位置排在距離舞台的不遠處。

  「謹謹！這裡！」楊靜妍在高高舉起手來，她旁邊站著任昀正微笑地看著顧謹謹。

  「我以為我來得算早了，沒想到你們更早！」

  任昀豎起食指，做個No的手勢，眼睛朝舞台望去，「我們是班委，自然來得早。不過，有個人，比我們來得都早！」

  「噫？誰啊？那麼積極？」顧謹謹很好奇地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只見舞台上已經布滿盆栽，幾束燈光聚集在舞台中央，可上邊一個人都沒有，唯有一個立起來的話筒孤零零地支在舞台前方。

  「沒有人啊！」

  任昀搖搖頭，語氣也不知是褒是貶，「謹謹啊，你真是天真，他肯定不可能在舞台上啊！」

  「那你又往舞台看去，是你誤導我的！」顧謹謹努努嘴小聲說。

  楊靜妍實在看不下去，拍了任昀的手臂，「任昀，你也真是的，哪這麼說人的！」

  任昀聳聳肩，「我就逗逗她，你看她那一臉認真，真是無趣！」

  「那…比我們來得還早的人是誰啊？」顧謹謹還不死心，仍舊好奇地問任昀。

  任昀也是無奈，「是阿年，他來得早，為了再練練手，懂了吧？顧謹謹小朋友！」任昀拍拍顧謹謹的腦袋，走到另一邊去布置場地。

  顧謹謹聽是蘇憶年，心裡跳了一下，正想去找他　，卻被楊靜妍拉住，「謹謹，你別管他，快找個位置坐好吧！」

  顧謹謹看了下舞台，再看了眼楊靜妍，最後終於選個位置坐好，楊靜妍滿意的笑了，也坐下來。

  不到一會兒，楊靜妍見來的人多了，便拿起她位置旁邊的袋子，準備交給任昀。顧謹謹觀察她手裡的袋子，是一大包卡通包裝紙包著一堆螢光棒，還散落幾根掉在包裝袋外透明袋裡，紅的，藍的，紫的…什麼顏色都有。

  顧謹謹感嘆，「學校什麼時候那麼大方了？」

  楊靜妍點頭，很贊同，「我也覺得學校真是夠『大方』的！」

  「哈哈～」

  「呵呵～」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忽然，從舞台中傳出優美的伴奏並隨著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八十一中第十屆平安晚會正式開始～」

  華麗的舞台兩側頓時綻放出五彩的煙花，台上的聚光燈變幻了好幾色最後以一束明黃色的光定在兩個主持人身上。

  這兩人顧謹謹都不認識，但聽靜妍說，女的是高二組文科一班的，叫林莞，男的也是高二組文科一班的，似乎是叫秦衛。

  台上兩人將一堆禮辭說完後，突然不說話了，聚光燈在此時又變了個色照在兩個主持人身上，台下瞬間吵嚷一片，都十分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這時穿著白色禮服的林莞對著旁邊黑色西裝的秦衛露出十分專業的笑容，「小秦啊，咱們八十一中這次的平安晚會有些特別呢！」

  「有什麼特別的呢？」秦衛的語調特意放慢，眼神溜溜地轉了一圈，故意勾起觀眾的好奇心。

  林莞呵呵一笑，笑聲比楊靜妍的聲音還甜，是那種甜到膩的娃娃音，迷倒了台下的一堆男生。

  「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八十一中的校花，學習好，長得一副娃娃臉，聲音更是迷倒一大片男生。」楊靜妍見顧謹謹一直看著林莞，便低頭對顧謹謹耳語。

  顧謹謹不在意，「哦，原來就是她啊，傳說中的『娃娃女神』!」

  顧謹謹很不習慣林莞的娃娃音，可能同為女生，所以會對一些女生很反感。

  她低頭喃喃道，「反正我不喜歡她。」

  楊靜妍也低語道，「我也不喜歡，感覺好做作！」

  顧謹謹驚訝地看著楊靜妍，「靜妍，沒想到你跟我想的一樣耶！哈哈~」

  楊靜妍也笑起來，甜美的聲音與林莞那甜到極其膩味的聲音產生很大的衝擊感，一個聽上去很舒服，像春天吹來的微風；而另一個聽起來，則像外表精緻可人的提拉米蘇，可吃多會膩。

  顧謹謹默默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點讚，這段話用來形容楊靜妍和林莞，真的很貼切！

  這時，林莞的聲音又響起來，極其甜膩的娃娃音都壓不住她聲音里的崇拜，「這次高一組文科一班出了個鋼琴王子呢！」

  秦衛接過話，微笑地面對觀眾，以慣用的語氣向觀眾問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台下一瞬間哄鬧一片，顧謹謹周邊別班的女生們不斷地揮起螢光棒並失聲裂肺地喊著：「蘇憶年！蘇憶年！」

  有的還甚至特意做了個蘇憶年名字的燈牌，在激動地搖晃著。

  燈光在這時變幻了好多種，閃來閃去，仿佛要與天上一眨一眨的星光相媲比，顧謹謹細數了一下，那變幻的燈光竟然有8盞，這對於向來小氣的八十一中來說，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這時，楊靜妍推了她一把，「你同桌要上場了，你不歡呼一下嗎？」

  顧謹謹癟癟嘴，聲音悶悶地說道，「他又不缺人，你看，周圍那麼多人在歡呼，也不缺我這個同桌，亦或者，我這個兄弟。」

  楊靜妍搖搖頭，表示很不能理解，「平時看你們打打鬧鬧的，一到關鍵時刻，都各自飛了。」

  她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好一會才對顧謹謹說，「謹謹，我覺得，如果憶年看到他的歡呼者里有他的同桌、兄弟，那應該會很開心的。而且，他作為我們班的代表，你是文一的一份子，怎麼說也要替他加油吧！」

  在一片雜聲中，林莞，秦衛兩人聲音突然同時響起，「我們掌聲有請文科一班的蘇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