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因果

  遲來的更新！話不多說，看吧！很有意思！

  雷火相濟，青蓮頓開也不知道會塑造出什麼樣的人物。

  天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楊子凡臉上的笑容更甚，雷火相繼，強大的氣息緩緩飄上空中，從未有過雲朵的仙宮不知哪裡飄來一大片黑色的雲朵。

  「咦。」

  有個聲音驚異。

  天空仿佛被人擦拭著亮了幾分，蟠桃園外的看守從昏睡中懵懵懂懂醒來，揉著眼睛疑惑的看著彼此，為何睡著了？

  「啊……啊……啊……」

  野人般的聲音自園中傳來，烏雲在聲音的刺激下迅速遮住整個仙宮，天空瞬間暗沉，地上漆黑不見五指。

  

  但這感覺只是眨眼間的事情，看守蟠桃園的守衛面面相覷。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花眼的時候。

  「我呸。」

  囂張的聲音再度從院中傳來，一道青光直衝天空，天地渾然一抖，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整個仙界劇烈的抖動起來，好似遭逢地震。

  十多位守衛東搖西擺，站不穩身子。

  就在同時凡間青雲密布，祥雲陣陣，更有不知道多少青蓮在空中開放，一朵朵如夢如幻，驚得地上修士紛紛拜倒。

  而從未有凡人到過的虛界，混沌的空中不知哪來一聲笛樂，隱隱約約在山嶽草原見飄揚。

  仙界、凡間、虛界。

  三界異象逢生。

  然西方淨土之中，宣揚萬年冉冉佛光突然無由來滅了，露出蔚藍的天空。某坐園子之中一隻身穿僧衣的老猴子金眼一眨，放下手中啃剩半個的果子，笑嘻嘻道：「嘿嘿，成大賢了。」

  崑崙之上，仙宮深處一位白衣飄飄的中年男子站在庭院之中看著身遭異動，粗厚的雙眉微微皺了皺似乎想起了某些年前發生的事情。

  凡間，白雲之上，滅魔神光在青雲彩蓮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就在那光之中簡陋的屋子中伸出一隻手來，對天豎直了中指。

  「嘿嘿……」冷笑聲隨之傳來，卻掩飾不住笑聲之中暗藏的得意。

  「某一日，聖問何為人？」

  「我答，血肉凡胎。」

  「聖笑而不語……」

  處於事件中心蟠桃園中的楊子凡耳邊飄過一段怪異的話，他聽得清楚，也似乎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始終想不起來，只覺得一股煩躁的感覺從心底徐徐升起，他怪叫著驚醒過來，沖天而起。

  蟠桃園外的守衛們已經趕到，各種仙器一起招呼而來。

  他雙眼一睜，一道青色光芒四散，眉間的蓮花一亮，眾位趕來的守衛怪叫著跌落地上，只覺得自身毫無修為，天上的仙器更是在他一雙眼睛的注視下仙器消散掉落地上。

  他巡視了眾人一眼，朝西北方直衝而去。

  跌落地上的守衛看著全身焦黑的怪人飛走，知道對方修為了得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紛紛擦著冷汗。

  「我天生天養，豈是你這傻子能夠知道的……」耳邊的聲音依舊，不同的片段聲音真如針一般扎在心裡，楊子凡拼命的搖著腦袋，捂著耳朵，想把它們擺脫，可是無論怎麼做那些聲音無窮無盡，畫面更是密密麻麻從天上到地上，各種不同的臉孔塞滿他的腦袋。

  「別來煩我。」他怪叫一聲跌落雲頭，砸進了一處道觀，嚇得在道觀中玩耍的小仙童躲到了水缸後面。

  過了一會兒才偷偷探出頭來，兩根小辮子在頭上搖晃，他睜著大大的眼睛見到庭院裡躺著一位全身焦黑的人兒，連忙跑了出來大喊道：「師父，師父有個人掉進老君觀了。」

  不多時，一位身著八卦道裝，滿臉滄桑的老頭子打開院門走了出來，見到庭院中的楊子凡，大大的酒糟鼻動了動，如枯皮老樹一般的臉上那雙晶亮的眼睛閃過一絲驚異，他連忙道：「徒兒快快帶他進來。」

  小仙童指訣一捏，昏迷的楊子凡臨空飄起飛進了道觀之中。

  「他來到這裡的事情不可說出去，知道嗎？」道觀中有人小心叮囑著。

  丹爐亮起，楊子凡睡到了榻上，老道士眉頭緊鎖，似乎拿不定主意，他看著手中的拂塵，對空揚了揚又放了下去，過了許些時候又抬了起來……

  一抬一放，成了他唯一會做的事情。

  榻上的楊子凡雙目緊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到……

  天之角，有一座峰，名為凌雲峰，凌雲峰高過千里，形如利劍，直插入濃厚的雲層。凌雲峰山腳下村民從未想過凌雲峰到底有多高，村民認為凌雲峰也就雲層那樣高。可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凌雲峰卻是一座高過九霄天宮的神山。

  凌雲峰頂，本萬物寂滅，但今日在冷冽的幽風中卻傳來一聲叱喝。

  「你這畜生，仗著自己有葉青蓮心為非作歹、屠戮仙靈，就連天帝你都要和妖帝分了吃，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彌天大罪。」

  「如來，少囉嗦！別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磨磨唧唧，滿口仁義道德，別以為你過度肥胖，我不殺你，就是怕了你。」凌雲峰上有一人囂張的喝道。

  他雙眉如劍，眼若寒星，面容冠玉，氣宇軒昂。腦後髮髻高束，一身月白長袍前繡龍，後繡鳳，懶洋洋的站在凌雲峰一塊孤石之上，單手指著天上胖子。

  「你不是怕我，又為何要找妖帝聯手，欲將天地凡心打碎，你這不是怕我又是為何？」西天如來坐在九葉金蓮之上，手捏法印，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凌雲峰上那人，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人收回手指，拍了拍長衫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雷轟鳴，飄蕩在九霄見久久不散。

  如來面色微變，叱喝道：「你笑什麼？」

  那人好不容易收住笑容，高聲道：「我看到你推掌，捏指的動作我就想笑，你追觀音那麼多年哪想他卻是一個男人，被師傅罰執此動作直到頓悟，你悟了沒有？沒悟的話讓我告訴你。」

  如來愣了一下，但未說話，那意思分明是想讓那人說一說。

  那人雙手叉腰，腳下升起一朵七彩祥雲，飄蕩到空中大聲喊道：「師傅那意思便是說，讓你先摸摸，然後…你懂的…哈哈哈哈！」

  「你！」如來面如朱色，氣得一雙大耳亂顫道：「今日，就讓我代師傅收了你這淫徒惡人……」

  那人雙眸一寒，輕笑道：「說那麼多幹什麼，打啊！」話畢，推掌而出，手指如蘭瓣一般分開，整個凌雲峰頂頓時黑漆漆一片。

  如來凝視著黑下去的天地，面色凝重，身後佛光法.輪徐徐升起，卻只能照亮身邊一尺之處。

  黑暗之中但聞一聲輕蔑的喝聲：「死禿驢看招。」

  如來目不斜視，緩緩閉上雙目，口中念念有詞，身後法.輪輕轉，無聲無息卻始終不讓佛光之外的黑暗侵進一分。

  「佛光金身嗎？看我一劍劈了。」黑暗之中那人出現在如來上空，手中提著一把神劍。劍身又雲霧繚繞，更有九彩光芒環繞，臨空劈下，所過之處空間皆被劈成粉碎。

  這劍威力極大，硬生生劈開了佛祖身邊佛光。

  一直閉目的如來突然睜開眼睛，望著到眉前那一把劍，橫掌推出，整個天地都似在那瞬間震動了。

  那人面色微變，回身以劍相抵，如來這掌卻是聚集了天地萬物之力，又是他如何能夠抵擋的，當場被拍個正著，打到空中，噴了一口鮮血，想必是受了極重的傷。

  他當空而立，看著身下如來，笑道：「師父說你我三人修為終究是你最高，今日我定是打不過你，但你也不會好過。」

  如來，搖頭道：「你終是沒有明白你那顆九葉青蓮心，入魔入鬼卻只在一線之間，今日我便收了你免除後患。」

  他左手禪指微抬，指尖仿佛含著一滴金色的水滴，輕道：「去。」

  金色水滴一出，那人化成的滿天黑暗頃刻間「煙消雲散」，但見白雲朵朵，仙鶴齊飛，萬物復甦之象。

  卐字相悄然間出現在那人身下，就在他打算逃走之時將他牢牢捆住。

  如來道：「今天我便替天行道。」說罷，揚手祭出金缽，將那人收了進去。

  「等一等！」卻在這時，雲海之間飄來一葉青葉，那青葉之上站著一位俏麗的女子，她如煙的眼睛飽含秋水緊張的看著佛祖手中那一方缽盂道：「能不能放了他。」

  如來搖頭，道：「不能。」

  那女子落下青葉站在凌雲峰上，垂目道：「那懇請如來，用小女子的性命換他一個來生吧！」

  如來看著手中缽盂，又看了女子一眼，他的神目自是看穿了他們的過往，但依舊搖頭道：「雖說你有情愫，但他卻懵懂無知，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放了他。」

  女子抬頭，望著如來，半晌，卻輕笑道：「你不是說萬物平等，皆有因果嗎？如今你收了他是因，但你卻怕放了他所帶來的果。」

  如來淡然笑道：「我豈會這樣，佛法無邊，我只望他回頭是岸。」

  女子虔誠的跪倒在地道：「既然如此，望如來放他一個來生，讓他有回頭之路吧！」話畢，卻再也一動不動。

  如來神色一驚，側目望著手上缽盂搖頭嘆氣道：「你看不清這世間，倒讓一小仙看得清楚。」

  山峰之上但見冷風颳過，那跪倒在地的女子化作了一抹煙塵消失在渺渺蒼穹之中再也不見。

  很奇怪的夢，迷迷糊糊的楊子凡在靜靜的看著，不知怎的見到消失在山峰之上的眾人，心裡萬分的難受，眼中流下了清淚。

  道觀之中，拂塵依舊一抬一放，老道士眼角餘光見得楊子凡留下的眼淚，手中拂塵一頓停在了楊子凡的頭頂。

  老道士看了一眼幽藍的蓮紋，閉上了眼睛，但轉而又急速的睜開眼睛，將拂塵收回袖中朝門外走去，打開道門，朝東北方宮巒疊翠的方向看了一眼，白色的長須隨風飄動。

  不多時刮來一陣清風吹動著發須，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轉身迅速回到了屋中，右手一揚，丹爐中飛出一粒銅黃色的藥丸。

  他看著榻上的楊子凡依舊有些猶豫，又一陣清風吹來，吹得丹爐火氣鼓盪，他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再無半點猶豫吹出了一口氣。

  楊子凡的嘴巴張開。

  西方淨土，坐在樹下的老猴子吐出一個果核，朝遠處的樹下看去：「動手咯，好戲好戲！」

  樹下有一位胖嘟嘟的老和尚頂著圈圈頭，合手微笑道：「有因有果。」

  「因果個求。」老猴子罵了一句，毛茸茸的猴腳踩著地上的果核道：「踩碎得了。」腳上用力，果核踩做粉碎。

  ……

  ……

  西方淨土果樹下的這番談話仙宮中自然沒人聽到，不過那枚踩碎的果核卻深深的陷入了地上產生了一絲震動。

  這震動從老猴子的腳下一點一點的朝遠方延伸而去匯集了天地間各種因素，竟詭異的穿破界與界之間的相隔，傳到仙宮老君觀中。

  老君觀中的老道士此時剛剛欲將藥丸放入楊子凡口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猴兒的叫聲，他雙手一顫，收起藥丸轉身四看。

  「老君，嘿嘿，丹藥煉得怎樣？」一道虛影衝出地面站在丹爐邊，滿臉棕毛上的一雙金眼眨巴著。

  老道士臉色驚變，他拂塵一揮故作鎮定道：「千年不見，大聖可好。」

  「後腦勺還在疼。」老猴子摸了摸後腦勺，在僧衣的包裹下有些惹人發笑。

  「僧衣挺好看。」老道士嘲笑道。

  「你鬍鬚長得有點多了。」老猴子冷笑道。

  ……

  ……

  ……

  對話，很長的對話，拉長問短的，很沒營養。

  躺在榻上的楊子凡依舊昏迷不醒，做著稀奇古怪的夢，開始說起夢話來。

  「天生天養，你管我有鳥用……」

  「打的就是你，死道士……」

  「大胖子，女人不是這樣追的……」

  「我打不過你，你卻玩不過……」

  他的話東一句西一句，完全沒有一點邏輯，聽起來古怪得緊，但落到兩人的耳中卻如一把長刀砍斷了某些隔閡。

  「藥丸好看，給老孫看看。」老猴子伸手，翻翻猴眼，煞是有興趣。

  「涼藥而已，為這位後生壓壓火，大聖爺用不著。」老道士的手縮回袖中，滿臉的皺紋舒展帶著笑容。

  「老孫我上火了，上火了！」老猴子張開猴嘴，露出猩紅的舌頭一副辛辣的模樣。

  老道士退後了一步。

  老猴子突然一躍而起，身影快過閃電。

  「吃俺一棒。」某句經典名言驚天而起。

  老道士大吃一驚，抱著腦袋往榻後躲去。老猴子的卻一把抓住楊子凡，踢開丹爐蓋將他扔了進去。

  躲在榻後的老道士大驚道：「大聖住手。」順勢拋出一個銀箍箍。

  銀箍出手，快如閃電，準確無誤的擊打在老猴子身上，老猴子身形一晃，將楊子凡掉入丹爐之中，他也因為銀箍的威力化作一團飛灰。

  老道士急匆匆往煉丹爐邊跑去撿回銀箍，只見地上多了一個碎裂的果核，哪裡有老猴子的蹤影。

  而丹爐爐蓋已經蓋上，熊熊丹火燃了起來。

  老道士連忙擺動拂塵，煉丹爐卻如同失控一般距離的搖動起來，一道八卦神光從天而降，封住了爐子。

  老道士大驚，叫罵道：「死猴子，我跟你沒完。」

  西方淨土果樹之下，老猴子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一雙金眼看著遠處。

  對面的胖子大嬸合手道：「劣猴，又胡鬧。」

  「好玩好玩。」老猴子根本不管他，站起身子爬到樹上摘了一個紅果果，拋給胖子大嬸：「你不是沒管嗎？」

  胖子大嬸不說話，撿起地上滾髒了的紅果果道：「萬物自有塵土。」

  老猴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習慣性的翻了翻猴眼道：「你在等他。」

  胖子大嬸沉默不已，也沒有擦乾淨紅果果自顧自的吃著。

  仙宮某處，站在庭院中的中年男人看著一池荷花道：「你怎的那樣糊塗。」

  「臣有罪。」太上老君躬身不敢抬頭。

  「有罪也無用！」中年男人轉身，頭上手掌大小的金色束冠微微顫抖，一副天生的王者氣質鋪盪開去，嚇得太上老君不敢出氣。

  中年男人看著他的可憐樣擺手道：「算了，此事不容易。」

  「是。」太上老君擦乾滿頭的汗，思索著該不該將另外一件事告訴天帝。

  「你下去吧。」天帝轉身繼續看著一池的荷花。

  太上老君不敢再說話，更不敢將心中剩下的事情告訴眼前的男子。

  天帝看著開得紅艷艷的荷花自言自語道：「荷花難道就不能比過蓮花？」說話間，滿池紅顏的荷花色澤褪去，一朵朵變得白艷艷的。

  太上老君躬身告退。

  「對了，他從丹爐裡面出來讓黃雲和他試試，然後他師父也應該出來了。」天帝沒有回頭，話到太上老君耳中真如晴天霹靂，不敢多留片刻，連忙朝老君觀中行去。

  混沌八卦陣一封，即使是自己也打不開煉丹爐，除非等九九八十一天丹爐中之物化作丹藥才會自行打開，這是為了預防西邊那尊佛老道士抓破腦袋想的辦法，今兒卻又被他搶先一步，害了他打不開爐子，錯過時機即使有那枚藥丸也完全沒用了。

  老君在懊惱。

  猴子在發笑。

  黃雲在快跑。

  子凡在做夢。

  各有各的事情做……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