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揩油揩了個一乾二淨
2024-05-11 11:06:30
作者: 楚非歡
許是洗澡水太過舒適溫暖,也或許是連著走了一日一夜太過勞累,弦歌就這麼趴在浴桶邊緣上睡著了。
弦歌做了個夢,夢見桃源村的大火,自己站在外面進退不得,看著火光中所有人在嘶吼在尖叫,甚至有一個渾身都著了火的人朝自己衝過來。弦歌慌忙躲開,那人慘叫著在地上打滾,那悽厲的喊聲讓弦歌頭皮發麻,甚至頭髮尖尖都在跟著顫抖。
夢境的最後,是硃砂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硃砂一臉猙獰的盯著自己,問為何要害她,為何要害了全村的人。弦歌無言以對,只好反覆的說著對不起。
最後,硃砂竟是流著血淚衝上來掐住弦歌的脖子和她一同跌入水中。
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襲來,弦歌剛想開口呼救,卻被倒灌進一口水,嗆得幾乎窒息過去。
突然,有人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將她提了上去。
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弦歌這才深吸一口氣,咳出一口水,終於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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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竟在浴桶中睡著了……
弦歌被嗆得不行,捂著胸口驚魂甫定。
「呵,頭一回見到有人在浴桶中差點被洗澡水淹死,當真令人大開眼界。」齊恆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耳邊響起,弦歌渾身一個凌激,徹底清醒過來。
弦歌花了好幾秒來想清楚當下的情景:此時自己正一絲不掛的站在浴桶中,而自己的面前是齊恆似笑非笑的臉。
只見那人此時一隻手正抓著自己的胳膊,身上也被水濺濕了不少。
「啊!」弦歌尖叫著捂住胸前慌忙將自己埋進水中,「色狼!淫賊!壞坯子!混蛋!啊啊啊啊!!!!!」
弦歌羞得滿臉通紅,想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現如今不僅被人看光了,還被揩油揩了個一乾二淨……
但反觀肇事者卻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樣,慢條斯理的甩了甩手上的水,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將手上的水擦乾淨,又擦了擦身上的水漬,淡淡的開口道:「橫豎都一樣,本就沒什麼好看的,緊張什麼?」
話音落,弦歌徹底炸毛,羞紅著臉抓起浴桶邊上搭著的帕子就砸了過去:「色狼!淫賊!滾出去!」
「歡兒,你便是這般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要知道,若非我及時出現,方才你就被自己的洗澡水淹死了。」齊恆躲過那帕子,雙手負於身後,泰然自若的盯著她。
「誰稀罕你救了!你分明,分明……」分明是占了她的便宜還賣乖!這世界上怎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弦歌氣的舌頭都打結,眼中的怒火燒的愈發歡快。
「你大可再大些聲,這驛站畢竟小,旁邊都住了人,也讓人聽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齊恆那廝竟然坐到一旁,給自己及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弦歌語塞,勉強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我見你在浴桶中睡得挺好的嘛。」齊恆抿了一口涼茶,微微皺眉,滿臉嫌棄,「怎麼,見到救你的人不是你的麒麟,失望了?」
「關麒麟什麼事?」弦歌怒目圓瞪。
「你方才你溺水,不是口口聲聲的喊著麒麟的名字麼?」齊恆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冷道。
「那也不用你管!你還不走!」
「為何?」某人理直氣壯的反問。
弦歌氣的差點要跳起來,幸虧想到自己還沒穿衣服這才堪堪打住。
屋內的氣氛當真冰火兩重天,一邊弦歌怒目圓瞪,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另一邊的齊恆卻是雲淡風輕,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場面僵持得很是尷尬。
「阿嚏」終於,弦歌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浴桶中的水早就涼了個透,可齊恆那廝一直賴在這裡不走,她也沒辦法起來,只得這麼泡著。
弦歌左邊的胸口和手腕上本就有傷,經過這麼一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了,弦歌看著紗布上透出來的嫣紅,微微皺眉。
原本瀰漫著沐浴後的香氣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絲血腥味,齊恆眸色一緊,隨即轉頭看向弦歌那邊,見她仍舊泡在水裡一臉警惕的瞪著自己,微微皺了皺眉,起身道:「你還準備泡多久?身上的傷都好了?」
你以為我願意泡著?你不走,我怎麼敢起來?弦歌在心中腹誹。
見弦歌不說話,齊恆竟是直接走過去將弦歌拎起來,然後一把橫抱起,將她直接扔在了床上。
整個過程中,弦歌都是懵的。
他竟然……他竟然……
齊恆扯了被子直接將弦歌整個人罩住,弦歌這才回過神來。
頓時,羞恥,憤怒,還有傷口的疼痛一併襲來,弦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突然,外面傳來隱約的人聲,隨即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隱約聽見有人說:「只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夫人……長得極好看……才住下沒多久。」
弦歌心中一驚,那些人莫不是找來了!
於是抓住被子,從裡面探出一個腦袋,滿臉驚惶的盯著齊恆。
齊恆原本就盯著床上那縮成的一團,那人倏然探出頭,看著她紅紅的眼眶,以及臉臉頰上還掛著的淚珠,眉頭微蹙。
「哐哐哐」敲門聲響起,弦歌心中一緊,死死的抓著被子,身子抖得厲害。
現下這種狀況,她可是還沒來得及穿衣服,若是那些殺手衝進來,無異於瓮中捉鱉,難道天要亡她,她竟然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弦歌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那雙水漉漉的眸子中全是驚慌和恐懼,看的讓人有些心疼。
「客官可睡下了?」門外傳來詢問聲。
「何事?」齊恆淡淡的應了一聲。
「有位公子說要找你,好像」那人還沒說完,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兄長,是我。」
齊商!
弦歌感覺腦中的弦突然鬆了,整個人癱坐著靠在牆上,險些以為,自己就要喪命於此。經歷了這般的大起大落,弦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後背濕漉漉的,竟不知是方才的水沒擦乾,還是驚出的冷汗。
齊恆看著她鬆了一口氣,不覺有些好笑,然後上前將門打開。
齊商看見齊恆,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兄長無事便好,嚇死我了。」說著便要往裡鑽,但齊恆一直扶著門框,齊商進不來,想了想還是先對旁邊引路的小二道了聲謝,然後吩咐辛夷去打點一下,定幾間客房。
「對了,無歡呢?她可還好?住的哪一間?」齊商問道。
「無事。」
「誒,不對啊。」齊商狗鼻子似的嗅了嗅,「兄長在洗澡?怎麼會用這麼香的胰子。」說著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曖昧,「莫不是兄長房裡,還藏了別人?」說著便要往裡鑽。
「別鬧了,出去說。」齊恆將他推開,然後扔下一句,「還不把衣服穿上。」然後出門將門帶上。
「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有姑娘。兄長不錯啊,被人追殺的時候都不忘美人在懷,小弟佩服佩服!」齊商的的聲音漸行漸遠,弦歌卻是心煩意亂。
那人是什麼意思?
瞧他方才的樣子,分明是知道來人定然不是殺手。
那他最後刻意交代讓她穿衣服又是什麼意思?僅僅是關心她?
弦歌在那裡想了半天,仍未想出什麼頭緒。
最後還是爬起來穿衣服,眼神卻不經意的瞥到了方才齊恆坐的地方,旁邊的案桌上赫然有兩隻天青色的瓷瓶,弦歌上前拿起來看了看,一瓶是金瘡藥,另一瓶,竟是千金難得的祛疤膏。弦歌拿著這兩隻瓶子,臉上表情格外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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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出發前往汴京。
馬車裡只坐著齊恆與弦歌兩個人,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弦歌瞪著那閉目養神一副老神在在樣子的齊恆,咬牙道:「你昨日,為何那樣做?」
聞言,齊恆終於掀了掀眼皮,眉梢微挑:「哦?那般?哪般?」
「故意說那些話,讓齊商誤會。」
「何以見得?」
「你!」弦歌氣結,竟是無話反駁。
昨日她簡單的處理了傷口,穿好衣服也推門出去。
齊商幾人正坐在一樓大堂中吃飯,見弦歌下來,齊商忙不迭的向她招手示:「身上的傷勢如何了?可要緊?」
弦歌搖頭:「無事,你呢?」
「爺是誰?能有事?」齊商笑得狷狂,見弦歌頭髮濕漉漉的,像是才沐浴後的樣子,隨口一問:「你用的香胰子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兒聞過。」
「嗯?」弦歌不解。
齊商想了想,隨即臉色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惱怒變了好幾變,皺著眉頭將齊商和弦歌統統打量一遍,咬牙道:「你們兩個。」
沒來由的,弦歌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兄長,方才你房中的女子,便是她?」齊商幾乎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弦歌心中一驚,知道他誤會了,慌忙解釋道:「不是的,是」
「是又如何?」齊恆淡淡的打斷弦歌的話,雲淡風輕的掃了齊商一眼,仿佛他說的只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齊商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樣,臉上各種表情變來變去格外好看,最後將桌子一掀,憤然拂袖而去。
留下莫白和辛夷尷尬到死恨不得馬上變成透明的,而齊恆則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坐在那裡。
弦歌想要追上去解釋,但哪兒還有齊商半個人影?
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弦歌卻也並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明日再跟齊商解釋一下就行了。以前兩人吵架拌嘴也是常有的事,但只要弦歌割點肉投其所好賄賂一下,或者死纏爛打的扭著齊商說一陣軟話,那廝再大的氣也會消了的。
但弦歌沒想到,這人是長大了怎麼度量反倒是越來越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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