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金狼令

  於正看著手上這塊金燦燦的令牌有點懵，他不明白這代表的是何意思？

  阿都看出了於正的疑惑，解釋道：「我們草原各部族都尊狼為自己的圖騰，突厥人是藍狼，因天是藍色的，他們稱之為天狼，自稱為天狼之子；契丹人稱之為青狼王，自稱為青狼的子孫；室韋人稱之為白狼，自詡為白狼的後裔；九姓鐵勒，也就是現在的薛延陀人稱之為赤狼王，視赤狼為母；我們的是金狼王，也尊金狼為神。草原人將狼分為九色天狼，每色天狼則代表一個部族。」

  於正聽完他這解釋，手不由得抖了下，說道：「兄長，這太貴重了，金狼令我不要了，請兄長收回吧！」

  「哈哈哈，乞乞阿兄，你這個結義兄弟真是值，他沒有貪慾之心，原本兄弟我給出這令牌心裡還有點捨不得，聽了他這話，這令牌就是於兄弟的了，你想調動一千軍隊無需向我報告。」

  他這話一出口，不僅是於正和乞乞仲象，連在大帳里的奚人都目瞪口呆。這哪是個正常奚王說的話，簡直是個昏君啊！

  可他們的意見再大也不敢說出口，因為他們還是半奴隸社會，身份還不夠的人開口，要是惹得奚王不高興，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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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正裝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卻被阿都和身邊的人看在眼裡，他們都覺得於正是個老實人，而且又有才能，這塊令牌給他是理所當然。只是，讓於正調動一千軍隊無需上報，這不是有點欠妥當，而是非常不妥當！

  阿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起酒碗對著於正和乞乞仲象道：「二位兄弟無需顧慮，咱們喝酒！有這種美酒在前，可別浪費了時光。」

  乞乞仲象也端起酒碗，並碰了碰於正，才哈哈大笑道：「阿都兄弟說的對，咱們先喝酒，有事喝完酒再說。」

  而於正也投桃報李，舉起酒碗道：「天可汗陛下在突厥故地建了許多羈糜州，我看兄長的領地仍然在契丹人的控制之下，既然兄長那麼看得起兄弟，那兄弟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讓天可汗陛下下令，將兄長的領地獨立於契丹領地之外……」

  阿都急了，忙伸手打斷於正的話，左右看了一眼，才大聲說道：「兄弟，此話以後切莫可說，咱們都喝了酒，兄長只當你說的是酒話。」

  阿都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裡卻樂開了花，其他族人也一樣。他是奚族五部的王，卻要在契丹人的胳肘窩下喘息著，這又怎能不令他想入非非？

  如今，於正提出了這樣的條件，雖然在場沒有契丹人，但也怕隔牆有耳啊！要是讓契丹大首領大賀窟哥知道，他又得讓出不少利益去討好他們。

  於正在阿都的盛情邀請下，決定在牙帳住三天。而在這三天，那十個玩意的情報也源源不斷的匯報給他，他將這些情報整理了一下，得到的消息大體和阿都所說無差。

  看來，奚族被契丹人控制得死死的，別看他們就在大唐邊上，別看他們離幽州比契丹更近，但對外交方面卻沒有自主權。表面上看，奚族獨立於契丹之外，實際是契丹人說了算。

  而令於正詫異的是，高句麗人卻非常高調的和奚人合作，而奚人也沒有避諱，非常大方的敞開在於正面前。令他更詫異的是，奚人雖然和高句麗人合作，但僅限於商業，可奚人的軍隊卻參與了。

  難道這是疑兵之計？

  於正沒辦法了，只得利用那塊金狼令，命令一個知道內情的士兵說話，可這士兵見到金狼令後卻滿臉死灰。

  「你們的軍隊，為什麼要參和高句麗人的事情？」

  「使者，這是契丹人的意思，我們也不清楚他們要幹啥。」

  「那你們上次去劫掠大唐邊境，也是契丹人的意思？」

  「不是，那是高句麗人的意思。」

  於正怒喝道：「怎會是高句麗人的意思，他們能指揮你們的人，或者說，他們能指揮得動契丹人？」

  這士兵一臉的落寞，語氣有些傷感的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使者想知道更多事，去問契丹人吧！」

  於正非常疑惑，為何這名士兵見了金狼令後，便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他剛想到這兒，便見那士兵拔出一柄短刀，並快速的捅向自己的心窩。

  於正眼疾手快，飛起一腳踢中他的手，但還是遲了一步。雖然插進去的刀子並沒有多深，但還是插進了心臟，鮮血狂噴而出。

  他趕緊抱住他怒罵：「你真是個混蛋，你為何要那麼傻？我並沒有逼你，你為何要自殺……」

  只見這名士兵一臉悲戚，嘴上囁嚅的說道：「見金狼令者，非殘即死！我不想被挖眼那麼痛苦，那麼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於正心中大駭，怪不得阿都那麼爽快的將這塊令牌交給他，不怕他在奚族人的領地上胡來。原來，阿都賭的是他的良知，他的心夠不夠狠，敢不敢亂用這塊令牌。

  阿都賭對了，於正雖然貪財，他想發財都想到夢裡去了，可他卻沒有害人之心。如今，他因為這塊令牌害死了一個人，這讓他心裡非常自責，他將令牌拿出來看了看，心裡默念著：這是塊石頭，這是塊泥巴，這是塊狗屎，扔了它！

  他雙眼一閉，手一揮，一片金光滑向天際。他渾渾噩噩的，漫無目的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卻走到了一處滾滾濃煙的水潭邊愣愣的發呆。

  「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何見了金狼令的人要自殺？」一個聲音悠悠傳來，於正不用轉頭都知道他是誰。

  「這是為何？」

  「這是我們奚族的一個傳說，只是故事太長，說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給你說個大概的意思吧，傳說金狼令是天狼的舌頭，見到金狼令者都是得到上天眷顧的人，所以，他們要捨棄肉體凡胎，前往天上陪伴天狼神。」

  於正想罵人，就那塊破令牌，要是心術不正的人得到，足夠將他奚族滅族了。

  「這麼說，阿都兄長是讓我當奚族的罪人了！」

  「你是神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