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十年之諾

  「神的使者？兄長太抬舉我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大唐人瞧不起的商人而已。」

  「我說你是你就是！你心地善良，連一個奴隸自殺都如此悲戚，你是大善之人。」來人自然是奚王阿都，他滿臉微笑的勸慰於正，手上還拿著於正丟掉的金狼令。

  「我是大善之人？那你為何還要給我金狼令？還見金狼令之人都得死，那我還要它幹啥，你這不是害我嗎？」

  「哈哈哈……誰告訴你見到金狼令都得死？只有奴隸見到金狼令才死，不是奴隸見令即聽命。」

  於正眉頭微皺：「你是說，令牌是命令奚人的，而不是命令奴隸的？」

  「不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但我猜得到，你絕非表面上看的商人。我之所以給你這個金狼令，原本就是讓你能幫我奚人擺脫契丹人的控制，我讓你隨時支取一千人馬不必向我報告，就是怕你受到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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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正這才恍然大悟，可又不明白了，奚族人的領地里大部分是沙漠，而西邊是突厥人的領地，南邊是大唐，北邊是契丹，東邊還是大唐，他又能有什麼麻煩？

  「如你所說，你想藉助大唐的幫助擺脫契丹人的控制，可你擺脫得了契丹人的控制，又得受唐朝節制了。」

  「哈哈哈，兄弟這是在試探我嗎？實話告訴你，我對大唐沒有威脅，反而很希望成為大唐人。」

  「為什麼？」

  「不為什麼，從天可汗陛下對待突厥人就能看出來，大唐人和突厥人打的你死我活，到頭來，大唐人還得安置這些曾經的敵人，出錢出力出土地，還不是封王封地？如此仁義之君，正是我等小族尊奉的帝王！」

  於正聽他說的煽情，心裡卻鄙視了一下，怕不是被契丹人奴役得受不了了，要不然怎會如此猴急的想內附唐朝？

  「你的意思是……」

  「我已決定將奚人的命運押在你身上，不可能連你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在幽州都督府里並沒有官職，而且還是一名從長安流放而來的罪犯。」

  阿都眉頭都皺了起來，從他的臉上像是看到希望，又像是失望，他沉默了良久，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我已經視你為我族的金狼使者，那我就不會更改。希望你真能幫到我們，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金、銀、牛羊、女人、戰馬戰士都可以，我絕無二話。」

  於正兩眼放光，但也只是一閃而逝，也幸好他背對著阿都，要不然，他的形象就要在阿都面前崩塌了。

  阿都見於正不吭聲，繼續加碼道：「族中還有幾個美女，連契丹人來討要我都沒捨得給，他們也只有十七八歲，你喜歡的話，晚上送到你帳篷里去。」

  「咕嚕！」聽到這話的於正，口水都流了一地，可他沒那麼猴急，假裝推辭：「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小弟不好女色。我要去粟末部辦事，不想將精力放在女人的肚皮上。」

  阿都聽著於正的話，卻露出了一股詭異的笑容。

  「你一個流放的罪犯，居然能夠代替大都督出訪別的部落，足見你在大都督心中的地位。這樣吧，我讓我女兒跟著你學些本事如何？」

  於正急了，忙轉身拒絕：「不可！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去粟末采人參的，天天都要往深山野林里鑽，帶著個女人不方便！」

  「怎麼不方便了，天天去深山老林不是更方便嗎？」說話的是個年約二十的美女，於正看得都呆了。

  只見她玉面朱唇，細柳眉，長瓊鼻，體型纖瘦，身材高挑，凌羅綢緞加身，其美貌足以和李無情有一拼。於正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呆愣愣的看著她，哈喇子從嘴角滑落都沒發現。

  「登徒子，再看挖了你眼睛。」

  連嬌嗔都如此像李無情，於正像似真的陷落了一般。然而，他作為大唐的郡馬，命中注定他不能擁有三妻四妾，哪怕她再漂亮，也是沒有結果的。

  就在於正痴迷對方的美色時，阿都的聲音又響起了。

  「她便是我的女兒阿朵，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承諾，你便可以帶走她，不管是給你為奴為仆，我都不過問。」

  於正聽到他的聲音立馬驚醒，然後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一下阿朵，才搖搖頭道：「兄長好意小弟心領了，承諾我可以答應你，但她，我不要！」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嫌棄我？」阿朵柳眉倒豎，絲毫沒有女子的矜持，倒像是個潑婦。

  於正心裡暗笑，但他並不聲張，像這種潑辣、妖艷的美人只有一個可能——她是過來人。

  這樣的過來人，他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其中一個也是如此潑辣。但對他卻是溫順的很，就像溫順的小綿羊一般，而另一個看起來會非常溫順，卻是一個令誰都害怕的無情殺手。

  「我的女兒，他就是在嫌棄你。按照我奚族人的傳統，如有男人看不起你，你便將他搶回去當你的男人！」阿都在一旁火上澆油。

  「慢著！我是大唐郡主的郡馬，按照大唐的禮制，郡馬是不可以納妾的！郡馬，你們懂嗎？」於正再也不敢隱瞞身份了，立馬大吼起來。

  「郡馬是什麼馬，雄俊的戰馬嗎？」阿朵疑惑的問於正，同時也是問阿都。

  阿都舒緩了下眉頭，他心知自己押寶押對了。但是，他確實想招於正為女婿，可他連身邊這女人都看不上，他又怎會看得上他那些歪瓜裂棗的女兒？

  阿朵哭了，可阿都並沒去安慰她，而是眼睜睜的看著於正：「剛才你說你可以答應我的承諾，那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承諾是什麼？」

  「十年內，讓天可汗陛下將你們脫離契丹人的控制，封為大唐的羈糜州！不知你可願意？」

  「好！咱們擊掌為諾！」

  阿都將手掌伸向於正，於正微微一笑，也將手伸了過去，二人擊了一掌。

  可讓於正沒想到的是，阿都居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如果你願意娶我女兒，等我老了，我將奚王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