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魚龍混雜

  幽州城北市，這裡是幽州城內外的胡人商業區，他們在這裡交易牛羊、毛皮。也有人是從家鄉千里迢迢而來，販賣山貨和藥材。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十一個滿臉大鬍子的人，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小巷口鬼鬼祟祟的打量著。在確認周圍沒人在短時間內經過這裡時，他們才返回原地。

  只見他們圍成一堆，小聲說道：「咱們分成三組，假道士一組，空空兒一組，我一組。空空兒和假道士各帶三個人，我帶兩個人，以一個時辰為例，不管探不探聽得到有用的情報，都立刻回到這裡匯合。明不明白？」

  「明白！」所有人都小聲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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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們是於正和十個賊，他們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今天是到這裡找奚人、契丹人和高句麗勾結的證據。別看這裡只是市場，正是各類人利用這個護身符，展開不法活動的好地方。

  在於正一聲令下，假道士帶著李仙姑、假書生、花道士，空空兒帶著攔路虎、王瘋子、韓大鼻子，於正帶著空空兒的兄弟、鐵拐李，分頭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你兄長叫空空兒。你叫什麼？」於正問著空空兒的兄弟。

  「空空如也！」

  「啥？這麼難聽的名字你也取，還不如叫空手道呢！」

  「啥叫空手道？」

  「空手道就是……跟我來，我再跟你解釋。」

  於正用他那六親不認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著，讓他後面兩個人都想衝上去揍他一頓。兩人互看了一眼撇撇嘴，見地上有塊石頭就想整整他，只見鐵拐李微微抬起他那健壯的腿，猛地向石頭踢了過去。

  「咻……啊！」

  那石頭從於正的兩腿間飛了過去，正中遠處一個突厥人的後背，痛得他呲牙咧嘴。他咬牙切齒，忙東張西望起來，卻將目光定格在一個不知為何哈哈大笑，戴著頂小帽子的人身上。

  他恨恨的走了過去，伸手便一巴掌抽了過去，打得那人的帽子都飛到了一邊，人也跌倒在地上。

  「高句麗人，再敢囂張……啊！」突厥人話未說完，就被反應過來的高句麗人打了回去，打得他滿地找牙。

  然而，這裡的突厥人卻非常多，見自己人被打了，立馬嘩啦的來了數十人，將這高句麗人圍了起來。

  「怎麼？無緣無故打人挑事，還想圍毆不成？別看你們突厥人多，可我也不怕。你們突厥人可是被滅國的，既然大唐能滅了你的國家，我就能滅了你們。」

  「是嗎？現在我們是大唐人，敢動我們，你……」他話未說完，那高句麗人便一腳向他踹來，卻被他躲了過去。

  「動手！」說話的是高句麗人，只見他周圍也來了數十個穿著各異，滿臉大鬍子，還有頭上只留三撮頭髮的人。

  「都給我住手，誰動誰死！」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可就在這時，一個長的異常健壯，腮幫子胖的如豬臉，脖子上掛著一條金燦燦的大金鍊，十個手指都戴滿了戒指，走路一晃一晃的大個子向他們走了過來。

  「都給我住手，你們要打架到別處去打，別在這裡擾亂了市場，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

  別看這大個子只有一個人，可他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別人相似也怕他這樣子似的，臉上都不由出現了膽怯的神色，非常驚恐的看著他。

  只見高句麗人低頭哈腰的說道：「見過大首領，這些突厥人欺人太甚，他們無緣無故打人。」

  於正聽到高句麗人叫這人為大首領，他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心想：這是哪個部落的大首領？難道奚人的部落搬到幽州城了？

  他不知道是後面那兩個玩意整他，卻無意間誤傷了突厥人。所以，他決心看下去。

  只見那叫大首領的人眉頭微微一皺，一股威嚴立馬暴露無遺。

  「說，你們突厥人為何要打人？」

  「大首領明鑑，不是我們打人在先，而是他高句麗人打我在先。如您不信，我把衣服脫下來你就明白了。」這名突厥人二話不說，不怕冷的把衣服扒拉下來，只見肩胛骨處，一塊比巴掌大的肉居然紅腫了起來。

  大首領又將怒眼轉向高句麗人，怒道：「你們還有何話說？」

  這下高句麗人啞口無言了，只見他眼睛滴溜溜亂轉，向於正這邊一指：「是他們靺鞨人幹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於正他們看來，於正也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身邊這兩個人。他們這些衣服是找一個不認識的胡人買的，也沒問他是哪裡人。

  看著這些用牛筋線縫成的皮衣非常拉風，卻沒想到是松花江流域的靺鞨人所穿的衣服。

  只見於正裝著用生硬的漢語，指著高句麗人說道：「高句麗人放屁，他和奚人、契丹人聯合一起，準備謀害突厥人。我親眼看見的，用一塊石頭砸過去，結果沒砸到頭，卻砸到了背上。」

  高句麗人慌了，他身邊那數十個漢子也慌了。就於正這跛腳的理由，如果他們心裡沒鬼的話，肯定能反駁回來，可他們心裡偏偏有鬼，又怎能不慌？

  那大首領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抓起拳頭，關節的爆響聲也隨即而來，嚇得高句麗人和那數十個契丹人落荒而逃。

  「這幾個混蛋，下次別讓我看到你們，要不然打斷你們的狗腿！」大首領恨恨的說道。可他說完話後，卻將眼睛看向於正，一雙獵豹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於正。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奚人！」

  「不對，你們的口音不像！難道你們是室韋人？也不對！室韋人沒有你們那麼黑。快說，不然有你們好看。」大首領舉起他那砂鍋大的拳頭，向於正他們晃了晃。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了過來，看得於正等人心肝亂顫。而就在這時，他突然靈光一閃，呵呵笑道：「如果我說我是鐵勒人呢，你信不信？」

  「哼！小子，北方的部落我都打過交道，你騙不了我，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我們是靺鞨粟末人！」

  「放屁，我就是靺鞨粟末部大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