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名傳長安

  「這位兄弟請了，您可知道務本坊往哪走嗎？」

  崇仁坊外的東街上，一富商打扮的老人向一個中年人打聽事情，看他樣子好像很急切。

  「前面一里地就是，這務本坊門在……」

  「多謝多謝，坊門往哪邊開我還是知道的，只是，這務本坊里的景雲觀在何處？」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富商幾眼才說道：「你是去那裡買冰水的？」

  「難道兄弟你也是？」

  「當然，那就一起去吧。不過我們得說好了，我給你帶路可以，但談判時由我先談，如何？」

  「這個沒問題，其實我不是去買冰水的，而是找他們合作，既然他能製造出冰水，那他們也能造得出冰，我這裡正好有點小主意找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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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主意！不知兄弟我可不可以也參兄長一股？」

  「當然可以……」

  最近這幾天，長安城突然流傳了這麼個說法，說景雲觀有位道士會吹雲吐霧、施法製冰的法術。而且他製造的冰還很甜，冰水兩文錢一碗不要錢似的往外賣，周圍幾個坊的百姓都瘋了似的紛紛往務本坊方向趕。

  在這大熱的天裡，能有消暑解渴的方法，誰還會在家裡呆著？他們既不是門閥，也不是權貴，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財力、物力去儲藏冰。

  每年冬季，長安城的門閥、權貴就四處出動，將河面上的冰切塊拉回來藏在地窖里，靜等來年天氣熱的時候給主人解暑。

  但由於沒有保溫的方法和設備設施，從冬天到第二年夏天的幾個月時間裡，一窖冰不見其八，根本就不夠主人解渴之用，更別說可以拿出去賣了。

  如果這個道長會法術的消息是真的，那就相當震撼了。這時候雖然傳說中也有神仙，但現實中誰也沒見過，所以才將神仙傳得神乎其神。

  務本坊街上人潮湧動，景雲觀更是人滿為患，觀主特意派人在觀門引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可令他惱火的是，來這裡的人絕大部分都不是香客，說是見一個會吹雲吐霧的道士。

  「會吹雲吐霧的道士？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在，貧道恨不得拜他為師！」

  「師兄，會不會是蜀中來的那位袁道長？我可是聽說，他在蜀中是出了名的仙人，他不僅相術極為厲害，而且武功也非常高強。」

  玉皇殿內，景雲觀的李觀主和他的師弟在這裡商量著近日發生的怪事。

  「別想了，他要是仙人，他還用得著來這裡投靠皇帝？別做夢了，就算皇帝去投靠他，他都不一定理會。」

  「那會是誰呢？景雲觀內所有的弟子我們都知根知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只有西跨院袁道長那幾個徒弟有蹊蹺，他的大徒弟我認識，煉丹術非常精深，二徒弟是個吃貨，三徒弟是個劍客，後面的幾個徒弟就不清楚了。據說，袁道長還新收了兩個徒弟，這兩個人非常神秘，就連在那裡服侍他們的雜役都說不出一個一二三來。」

  「哦？師弟是說，你懷疑是那兩個新收弟子弄出來的事情？」

  「不錯，那個六徒弟是個女的，他拜師後不受戒不穿道袍，也沒人知道她的來歷。七徒弟年僅十六，據說是半路拜的師，而且是袁道長強逼著他拜的，你說怪不怪？」

  「真有這事？要是這樣，我得去拜訪一下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會會這個神秘的六弟子。」

  「今天不是旬日，袁道長可能不在觀里，咱們這樣冒昧過去有些不妥吧？」

  「師兄糊塗了？他不在咱們更方便。」

  李觀主恍然大悟，隨即不再說話，招呼了師弟就往那跨院而去。

  龍虎殿西邊的跨院門前，這裡已是人頭攢動，進來的多數人都擠在這裡，只是這裡大門緊閉，門前還有幾個道士在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一丈處。

  而西跨院內處處都透著詭異，雜役們勤懇的忙碌著手上的事情。可袁天罡的七個徒弟卻一個都沒看到人，四處靜悄悄的，像似都出了遠門。

  可若是有人來到他們住宿的那小院的話，來人肯定會知道，這七個傢伙正躲房間裡偷懶呢。

  於正的房間裡，此時正坐著八個人，分別是他的師兄、師姐和父親。

  王無忌感慨的說道：「七師弟真是聰明啊！居然能想得到利用硝石來消暑，這個夏天是我這半輩子以來過得最舒服的，哪怕是現在死了我也願意！」

  陸無錢撇了他一眼：「老二，你倒是爽死了，要是讓師父知道我們將這些硝石拿來做了這個冰桶，到時候咱們可是要生不如死啊！」

  眾人聽到陸無錢這話渾身不由一哆嗦，像是被冷到了一般。

  「大師兄，你別嚇人了，咱們不是還留了兩袋嗎？到時候師父若問起來，就說是受潮扔了，反正那玩意兒容易受潮。」於正一臉奸笑著補充。

  自從他偷硝石的事被李無情發現後，李無情就長期霸占了他的房間，這事也引起了其他師兄的注意。剛開始他們還以為這兩人有姦情，可經過他們的一番探查之後才發現其中的秘密，在他們一番威逼利誘後，才將於正的秘密給掏了出來。

  可於正為了不讓自己背鍋，就使了陰招將幾個師兄都拉下了水，這才有了現在開會的這一幕。

  「咱們先別討論這個硝石的事了，還是先來說說，於師弟這吹雲吐霧的本事吧。如今你可是長安城的名人，要是被師父發現了，咱們該如何規避？」

  眾人又是一陣哆嗦，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於富想了想說道：「那個，就說有人造謠。」

  「造謠？那些冰水怎麼解釋？誰有那個閒工夫來造你的謠？」陸無錢反問。

  「就是，這事是你兒子捅出來的，辦法就由他來想吧。」陳無法附和。

  李無情眉頭一皺：「諸位師兄，你們的意思是，讓於師弟承擔所有的過錯？」

  眾人都露出了奸計得逞的表情。

  於正微微笑道：「你們別忘了，你們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冰桶的！」

  陸無錢一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到上了小七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