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綱暴怒

  「瞧一瞧看一看啦，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冰冰涼涼的冰水咧，十個錢一碗，喝了一碗想兩碗，喝了兩碗想十碗，喝了十碗就成仙咧！」

  景雲觀西南方的國子監門口，一輛拉著個大木桶的牛車旁，一個半大小子對著國子監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大聲吼叫著。而這輛牛車的另一邊還站著一個人，他正在忙碌著擦碗，那一個個潔白的大碗擦了一遍又一遍。

  這兩個人自然是於富父子，他們經過了兩天的準備，終於趕在今天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將一車冰水拉到了這裡賣。由於這個行當之前沒人做過，於正這麼一吆喝，立馬引起了眾百姓的圍觀。

  別看這個大桶沒有多大，實際上能裝二三百斤的水。當然，他也不指望一杯能賣十文錢，這時候的銅錢可金貴著呢，誰會十文錢買一碗水？哪怕是冰水，那些紈絝也不一定願意買。

  一個中年人熱得呲牙咧嘴，摸了摸口袋後便放棄了。

  

  「這位大叔，這冰水冰涼冰涼的，你們站在這裡就能感受得到。十文，只要十文錢一碗，你要不要來一碗？」於正自然看出了中年人的猶豫，開始連哄帶忽悠的售賣。

  「十文錢一碗？你賣的是仙藥嗎？」

  「不是啊！是冰水！」

  「冰水？也就是冰和水，哪來的那麼貴？你怎麼不去搶？」

  「對呀，你們這是打劫！」

  「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嗎？」

  ……

  有了這中年人挑事的一句話，周圍的群眾便紛紛附和。

  「要不，五文一碗怎麼樣？」於正咬了咬牙，裝出很堅難的樣子做出決定。

  「五文也貴啊！五文錢都能買幾個餅吃飽了。你這冰水在這大熱的天一喝下去，出了一身汗啥也沒了，還不如不喝呢！」

  「就是……」

  「就是……」

  「正兒，為父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咱們本本分分做生意，你怎麼能欺騙客人呢？為父定的是兩文錢一碗，你怎麼亂加價呢？」於富適時制止了於正的亂喊價行為。

  不得不說，這父子倆的把戲演得真是絕，讓看的人一下子就相信了這兩文天價一碗的冰水，比那一文錢使勁喝的茶水還便宜。

  終於有人熱得受不了了，磨蹭的掏出兩文錢買了一碗，只見他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臉上寫滿了享受。

  有了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沒一會兒功夫，這車周邊便圍滿了人，一個個端著個大碗在那裡熱火朝天的喝著冰水。喝完的人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抱著那還冰涼的碗捨不得放手。

  在這路邊擺攤的人大多是賣小吃的，但他們的生意可沒有這裡好。他們一個個翹首以盼，也想著來這裡混碗冰水喝，可就當他們要行動時，卻見國子監門口一陣雞飛狗跳。

  在這兒時間長的人都知道，這肯定又是那些紈絝子弟來了，他們一放學就經常是這樣高調的出行。

  「姓於的，給我來兩大碗冰水！」

  「姓於的，我要一大碗……」

  「姓於的，冰水我包了……」

  「你放屁……」

  這群紈絝子弟人還沒衝出門口呢，他們就大聲的喊了起來，連門口的士兵都紛紛側目，那些老師們更是皺起了眉頭，他們是最注重名節的。如果被別人說他們教的這些學生還不如不教一般，那他們就無地自容了。

  而在這群紈絝子弟的身後，更有一群衣著華麗的少年特別耀眼，可中間有一華服少年卻規規矩矩的，和其他人比起來是那麼的順眼。

  這少年百姓們並不常見，但他們可都是有眼力勁的人，穿著這麼好，還那麼彬彬有禮，不是皇子就是王子，一點也不像國公家的那些玩意兒……

  眾紈絝一來到馬車前，二話不說就自己動手，直接爬車上牛車掀開蓋子用碗當瓢，如餓死鬼投胎一般瓜分著。

  於富急了：「各位，各位小郎君，兩文錢一碗，慢慢喝，不要搶！而且這東西太冰，千萬不能多喝，喝多了會肚子痛的。」

  「少廢話，你要麼幫我們盛，要麼讓開，不會少你的錢！」

  「你就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滾一邊去！」

  ……

  眾紈絝對於家父子沒有好臉色，他們現在熱得早就受不了了。太子也是一樣，他也不顧什麼身份，忙快走幾步也搶了一個碗，並遞給一個少年說道：「給孤也來一碗！」

  那少年本來是想罵回去的，可一看是太子，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立馬給他打了一碗水。

  當李承乾拿到這碗冰水時，二話不說就一口悶了下去，然後接著遞碗過去。可這一次，他眉頭都皺了起來，這確確實實是一碗清水，一碗清澈見底的清水，就如同前兩天他們喝的一樣。

  他心裡開始不平衡了，憑什麼同樣是一碗水，加了冰和糖的要兩文錢一碗，不加冰的不要錢使勁喝？

  看著這些人把於正這輛車搞得一團糟，他心裡才舒服多了，而且，於正還對他承諾，他來喝冰水是免費的。所以，喝完冰水的他一抹嘴轉身就走，而其他紈絝見太子走了，他們哪還能落於人後，也有樣學樣的走了。

  於正一愣，立馬火起，這尼瑪被人吃了霸王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叉著腰破口大罵：「堂堂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之中，國子監門前，居然有人喝了冰水不給錢。難道你們這些權貴子弟就高人一等不成……就算你們高人一等吧，難道就沒有老師教過你們，買東西要給錢的？你們真沒老師教……」

  於正的這一通罵，恰巧被國子監門口站著的一個老頭兒聽到了，他氣得劍眉倒豎，抄起一根柳條就向著這些紈絝走了過去。

  他們的名聲，不能被這些紈絝玷污。

  他走到人群面前，舉起棍子就打，左一劈右一打，打得這些紈絝哀嚎不已。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一個紈絝敢還手的，更沒有一人敢罵出口的。

  「都回去交錢，否則打死你們！」老頭的怒吼聲迴蕩在眾人耳邊，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不知是誰大吼：「快逃啊！李綱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