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分道而行

  「水中月，撥開水面月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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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雲，行道山頂雲更遠！」

  洞穴深處，有一處石門，門上左右用蒼勁有力的隸書撰寫了一幅對聯。橫批不知是被人故意抹去還是年深日久，已經看不清楚了。只有左右對聯，明明白白的寫在上面。

  一處山崖上的石洞裡，有一石門按說確實是驚奇之事。可畢竟我入道以來，跟隨師父這麼久，經歷的事也多，倒也不覺其奇。或是哪位前輩高人留下的遺蹟。

  真正使我震驚的話也說不出來的，其實是石門中的景象。

  石門裡，有一巨大空曠的鐘乳洞穴。各色石筍林立，形成一處巨大的石廳。如果要比較，這石廳比我以前見過的最大的殿宇還要巨大，倒是有點黃金古樓時所見的景象。

  鐘乳石洞裡，除了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象，還有眾多的人開鑿之景。從石門入，是一條石道，有明顯的人力切削的痕跡，順石道向前，更有以石板鋪就的拱橋、石板橋等。最中心處則是一間由幾根粗木搭建起的木亭。

  組成亭子的木頭柱子，因為水流，漸漸有鈣化的痕跡，反倒使得這木亭變得更為結實牢靠，半木半石，實乃人力與天地自然之力相和合而成。

  在木亭之中，還有一張石桌。桌上似乎還擺放了一些東西，都像是久遠所放。除了亭子、還有一些其他簡易的或石或木的家具，都擺放在這鐘乳石廳之中。

  除了眼前這間，更遠處還有一些隧道，通往更深處。我目力所及有限，就看不到更深處有些什麼了。

  「守一，這裡是趙氏先祖留下的地方。他曾在此修行仙道，留下眾多銘刻的文字。」見我看的入神，師父指著四周石壁，對我解釋起來。

  我有些不解：「師父，您是怎麼發現這麼隱秘所在的？」

  確實讓我不太能理解，此地在山崖之下，無論是小路還是洞口，都可以說是極為隱蔽。別說深夜，就算是白晝怕是也很難發現。師父怎麼就突然發現這麼個所在？尤其這還是趙氏先祖留下的？

  他們老趙家當年在這裡到底做了多少事？還都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子孫後人？尤其是後來那個趙氏顯貴，竟然也和他們老祖宗一樣，開鑿了一個地下水牢，也是藏在花壇的水道之中，極盡隱秘之能事。

  後來的趙良父親好像也是如此，好好的事不願意說清楚，非要弄成一個大秘密藏起來。

  看似平淡的小村落，幾代人居然都神秘莫測，和古樓鎮倒是有幾分相似。

  「是它帶我來的。」師父指著尾巴冒光的小蟲子道：「大概我和你是相似的經歷，都是被他引過來的。當我到了這裡後，知道你會來尋我，想傳個消息給你，他便察覺我的心思，飛了出去。」

  「這、這怎麼可能？」看著小蟲子，我實在是想不到，就連師父都被他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那這蟲子還真是太不簡單了，我還以為是師父弄的手段，讓這蟲子去尋我再將我帶過來，原來是這蟲子自發的行為？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這蟲子能感應我的心意。雖是一言不發，可他的靈性實在太足。

  「或許是誰魂神不散，借他之身，引我們來到此處。」師父解釋道。

  他揮動手中火把，順著石道往前，倒像是要徑直深入其中，去探查一番這處石鐘乳洞穴。

  「師父，我們不回趙村了？」我連忙叫住師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師父站在原地，對我道：「要回去，但這裡也需要查探。不能把寶都壓在一個夢中。」

  「守一，你難道沒有察覺到？趙村之事，不止是一個妖童子。就像你在夢中聽見的，妖童子會選擇來到這裡，也是因為此地有特殊緣由。趙氏先祖又是因為看到了什麼，才會說出三界如火宅這樣的話？」

  師父遠遠的站著，對我道：「此事已不止和一個妖童子有關，為師還得弄清楚，趙氏先祖當年到底從天葬之物中看到了什麼。」

  還是第一次師父與我說出自己的心思，也許在師父的心中，我也不是原本那個小孩子了。已經變成能和他探討一些事情的得力弟子。所以以前不願告訴我太多，只是讓我去做他認為我該做的事。

  「守一，你能下陰陽渡口帶為師回來，說明你已經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師父繼續道。

  沒有再繼續開口，站在前方不遠處看著我。能理解師父的意思，大概是讓我選擇，是跟著師父去探索眼前的石鐘乳洞穴，看看到底有什麼。還是我獨自一人返回去，回趙村去，只有我和冒牌掌教兩人，找到趙良父親留下的鐵盒子，弄清楚妖童子到底是誰。

  兩條路，跟著師父走，當然會安全許多。不管怎樣，都有師父庇護。總歸是有驚無險的路程。但是事情就不好辦，妖童子會弄出什麼花來，誰都不好說。更別說我還背叛了答應冒牌掌教與趙兩石，如果沒有我，冒牌掌教根本對付不了妖童子。但又是我把他帶進去的，豈不是親手害死他？

  可要是我自己回去，就和之前下陰陽渡口時一樣。不論遇見什麼事，都得自己抉擇，自己承當。

  所以，現在師父是讓我自己選擇，選擇該跟他去，還是回去。

  「師父，我回去罷。我們兵分兩路，您去探一探這洞穴之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我回趙村去，跟著念真道友一起，找到趙良父親留下的東西，搞清楚妖童子到底是誰。」我鄭重的說道。

  對於我的選擇，師父倒是很滿意的點點頭：「本該如此！」

  講完話，師父頭也不回的往更深處而行。身邊只有那隻冒著金光的小蟲，圍著師父身邊撲騰飛舞。

  我則轉身，打道回府。一想到又要重新走一回剛剛的山間小徑，心裡又無奈起來。不過走這種路，本就是登山比下山更易，我也不再迷茫恐懼，加上御氣術的輔助，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反倒是回到趙村之後，要怎麼面對趙村本身蟄伏的危機，就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