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決勝(4)
2025-03-31 18:23:01
作者: 沙貝
他當然知道是誰的婚禮,才會瞬間邁不動雙腿。
微微閉眼。
胳膊里的講義也失了控制力,沒裝訂好的紙張散落一地,有風吹過,「嘩嘩」的響動蓋過了心碎的聲音。
南宮祥也明白他的心情,小跑過去撿拾地上的講義,卻有一張紙借著風勢很調皮地跟她做對。
她不服氣地左撲右抓又上竄下跳,累得滿頭大汗都沒能捉住,卻也不敢停下來喘息,就這麼不知不覺間離他越來越遠,而那張紙一直飛啊飛,最後飄到了湖裡。
南宮祥想都沒想,跟著跳到了湖裡。
程喆呆站了許久才睜眼,四處張望,身邊卻只有被一塊磚頭壓著的講義。
人呢?她不是來送婚禮請帖的嗎?或許是藏起來了吧。
他想著彎腰把講義撿起來,不打算找尋地邁步往家屬院的方向走。
一個學生迎面跑過來,攔住他的去路,舉著手機說:「程老師,湖裡的這個女孩好像是你女朋友。」
他定眼一看,哪裡是好像,分明是……
講義又散落一地,他顧不得去思考她跳湖的原因,心裡只有一個聲音。
絕對不能讓她出事。
半月回到路上,望著前方奔跑的身影,覺得很神奇,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慌亂的模樣。
難道出了什麼大事?
帶著疑問,她走到正幫他撿講義的學生旁邊,問,「這位同學,請問你剛剛跟程老師說了什麼?」
學生抬頭,盯著半月看了幾秒鐘後,驚恐地大叫,「鬼啊!」
半月:「……」
莫名其妙,她蹙了蹙眉,乾脆去追趕程喆。
湖邊,南宮祥已經被人撈了出來,程喆正跪在草地上給她做心肺復甦。
半月擠進圍觀的人群里,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但她沒立刻上前,而是靜靜地看著。
南宮祥吐出兩口湖水後,悠悠醒轉,剛看清眼前的人,就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南宮祥,你腦子進水了嗎?為了一張紙,連命都不想要了?」
南宮祥覺得好委屈,一雙水眸汪汪,把手裡搶救到的半張紙展示給他看,「這是你的講義,對我來說不是一張紙,而是很珍貴的東西。」
他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旁邊圍觀的人群里有建築學院的學生,弄明白前因後果後,有人鬆了一口氣說:「幸好我們在這邊寫生,要不然師母死得多冤啊。」
「嗯嗯,」又有人附和,「我還奇怪師母好好的幹嘛要跳湖,原來是為了咱們老師的講義。」
「師母棒棒的,」一個女生說:「換作我,絕對沒這勇氣。」頓了頓,她提醒:「程老師,師母的衣服都濕透了,您趕緊帶她回家吧。」
「是啊,快回家吧。」學生們都催促起來。
誤會早已根深蒂固,程喆也懶得再糾正兩人的關係,何況南宮祥是為了他才跳湖,他該負起責任。
帶著這種想法,他脫掉身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然後抱著她回家。
人群漸漸散去,半月繼續佇立在湖邊,望著靜靜的湖水,嘴角微微上揚。
原來……命運的安排真是奇妙。
——
晚上吃飯的時候,半月說:「我今天去了A大。」
封情往她碗裡夾蝦仁的手僵了僵,轉而遞到她嘴邊,淡淡的一個字,「嗯。」
她沒什麼表情地把蝦仁咬下來,慢慢咀嚼,咽乾淨後才緩緩講述白天的見聞,道路上的追逐,跳湖的驚險,最後在學生們的催促下送入洞房……啊呸,抱著回家。
聽她話里多次重複「師母」兩個字,封情評價道:「現在的學生們都挺聰明。」
她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都沒夫人天才。」
她又點頭,滿是驕傲地說:「那當然,我剛上大學就應聘上了全世界最好的職位。」
封情靜了一瞬,沖她微微側身,拍了拍大腿,「夫人,請開始你的工作。」
半月也不害羞,當即起身過去,坐在他大腿上,專心吃飯。
用過晚餐,兩人就早早地進了臥室。
卻剛沐浴過,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五分鐘後,封情和半月衣冠整齊地下樓,剛踏下最後一步台階,一個軟萌的小身體撲過來,抱住了封情的小腿肚。
「雞腿爸爸。」
「小寒。」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封情俯身單手將小軟萌提起來摟在懷裡,另一隻手攬住半月的細腰,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畫面極其溫暖。
良久,帶小寒過來的何遠山上前說:「封總,沈總一向禮尚往來,卻因故不能參加您的婚禮,故此讓我送上賀禮,聊表心意。」
半月一臉驚詫,封情卻心思透亮,點頭,「他有心了,多謝。」
「那麼,她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插手。沈總如是說。」
「好。」封情只說了一個字,卻意味深長的目光。
任務完成,何遠山告辭。
半月一頭霧水,「什麼情況?封情,你快給我講講這是怎麼回事?小寒不是在你爸爸那裡嗎?何遠山是間諜?沈總又是誰?還有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聽完一連串的疑問,封情沒吭聲,抱著妻女回臥室。
躺在床上,左手「肉包子」,右手「小軟萌」,真的是人生贏家啊。
但很快,他就不得意了。
「小寒,你快說,你是怎麼逃回來的?」半月著急的聲音。
小寒往封情懷裡鑽了鑽,「爸爸,媽媽好兇哦,小寒怕怕。」
「我凶了嗎?」半月撇嘴,「封情,你不是說要把秘密都告訴我嗎?快點講,一個字都不許隱瞞。」
然而下一秒是小寒的聲音,「爸爸,我要聽睡前故事。」
「不行,你爸爸要跟我說事。」
「嗚哇……媽媽好兇啊。」
「我……我沒凶。」
「嗚哇嗚哇,爸爸和媽媽都不愛小寒了。」
半月:「……」
封情:「……」
終於把小丫頭哄睡,半月覺得像是做夢,在封情脖子上啃了一口,輕聲問,「疼嗎?」
封情有些睏倦地眨了眨眼睛,知她心裡的難以置信,但這件事情千頭萬緒,幾句話說不清,他想了想,壓低聲音說:「相信我,韓宗起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