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反應各異——楚無歡
2025-03-31 18:21:07
作者: 殤盡情殤
星辰殿,楚無歡。
大廳之上,該來的人都來了。
「若問,把藥喝了。」輕靈端著兩個碗,一碗遞給了若問,一碗放在了無歡的面前,「這是你的,你傷得比他重,一定要喝乾淨!」
兩個人乖乖地把藥喝了,而後開始談正事。
清風先道:「今天城門未開,城外就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擎蒼的部下,從各處趕來,要見幫主。」
無歡沒有應,反而說道:「清風,若問,你們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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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長長的嘆息,出賣了他的情緒:「累了。」
清風沒有說話,他畢竟和他們不一樣,沒有經歷過和至親至愛的生離死別,更沒有體會過那種站在權力的頂端作出每一個決定的謹慎和艱難,大局和小家,取捨之間,或許會是一輩子的選擇。他不會覺得累,卻有些厭倦了。
無歡問向輕君:「你覺得,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學會逝秋刀法?」
輕君想了想,說道:「以你的天賦,三天足矣。」
無歡覺得不可能:「三天?」
輕君再一次肯定地告訴他:「三天足矣。情兒只看過一遍,就學會了憶寒刀法;我當年用了七天才領悟逝秋的精髓。所以,以你的天賦和對武學的理解,只要你上手了逝秋,三天之內就能夠學會。」
無歡頗有意味地點著頭:「如此甚好。」
若問發覺無歡的眼神變得悠遠,似乎在謀劃著名什麼:「你難道要自己抗下這一切嗎?」
無歡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仰視著屋頂:「禍是我闖的,就讓我去終結吧。」
輕君蔑笑道:「明明是我闖的禍,你搶什麼?」
在場的人里,只有蘇仲是完全無關的人,也就只剩下他能夠理性地思考著:「你打算怎麼做?」
「無論是擎蒼還是星辰,這個幫主,我都不能再當下去了。我只想還兄弟一份安定。既然藍溪的最終目標是我,不如就由我去和她談談,生死約戰,或許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你錯了。」輕君只覺得無歡將自己昨夜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天真而又可笑,「她不會放過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絕對不會。」
「萬一,我贏了她呢?」
「萬一,你贏不了她呢?」
眾人都沉默了,萬一贏不了,所有人的結局都還是一樣的。
忽然,楚無歡鄭重其事地跪在了蘇仲的面前:「蘇舵主,無歡有事相求。」
蘇仲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到了:「二公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無歡沒有起身,只是說道:「希望您能帶著所有的弟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這種時候,你叫我離開?那你當初,又何必求沐子歌讓我們相幫呢?」
「是我低估了藍溪,我一直以為,我們會像正常的幫戰那樣,就算有死傷,也是正常的鬥爭。我也以為,將真相告訴給大家,一切就能結束了。可是現在……」那一首噬魂曲,是無歡心上難去的陰影,「可是現在,事實證明,我錯了,大錯特錯。藍溪根本不在乎真相,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擎蒼的一眾弟兄們,剝奪他們的意識,去滿足自己瘋狂的野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擁有再多的兵力,都不重要。
「怪了。」聽到這,清風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若問追問道:「什麼怪了?」
清風看看若問,又看了看無歡和蘇仲:「我今天大致點了下來的人,除了昨晚上那個叫東南的,便再也沒有一個是從藍溪所在分舵下跑出來的了。按理說,他們跟藍溪接觸最多,該是最怕她的人,加上這一系列的事情,怎麼會沒有人離開呢?」
答案只有一個。
「不是他們不想走,只怕是根本走不了了。」
藍溪控制了多少人,他們不得而知。
無歡繼續懇求道:「蘇舵主,擎蒼和星辰加在一起,有威望且能仰仗的人不多了,我就把兩個幫派,全都交給您,還有百里舵主、葉舵主的手上了。」
「既然如此,我答應你便是。但你們也要切記,不可硬拼,需要幫助的時候,隨時通知我。」
「多謝前輩!」
無歡這才站起來,他心頭第二重要的牽掛了卻,也就是將肩上的大局移交給了自己信任的人,為眾人選擇了他認為的最好的後路。
「對了,輕靈,解藥你配的如何了?」輕君總是覺得還沒有到絕境。
「解藥很容易配,只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解藥的毒性不弱,如果沒中毒的人吃了,一樣會中毒。可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判斷哪些人中了毒,哪些人沒中毒,就無法對症下藥。可等到藍溪真的讓他們顯現出症狀,就太遲了。」
「她不是也告訴了我們此毒的解讀之法了麼?」
「我們不可能配出那麼多的毒藥和解藥挨個嘗試的。噬魂散無色無味,中毒之人,只要不聽到噬魂曲,就和常人無異,我們根本察覺不到。」
「就像我當時的樣子?」無歡想起了自己。
「不錯。那條絲帕在你身上那麼久,你不也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可我卻沒有完全被她控制啊?」
「這是因為,第一,你的內功深厚;第二,你體內的毒性不深。你可以暫時地抵抗琴音對你的影響。可如果沒有若問將你的注意力帶回來,只怕結局也是一樣的。」
「那不是意味著,就算我們有解藥,也不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嗎?」清風有些泄氣。
「所以,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們無法全軍而戰,正如無歡剛剛說的,其他無關的人,還是離開吧。」輕靈也不得不同意無歡的建議了。
「我們剛來就要趕我們走嗎?」大廳之外,走近了兩個人。
無歡詫異,本是兩個毫無交集的人卻一起出現在了這裡:「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來?」
沐子歌解釋道:「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原堂主,發現我們的目的一致,便一起回來了。」
原亭道:「該說的,沐城主已全數告知,我相信二公子,只希望現在來幫忙,還不算太遲。」
「讓你這麼遠趕來,實在是辛苦了。先進去休息一會兒。」
沐子歌和原亭隨楚無歡去到大廳,都是相熟之人,倒也沒什麼生疏的感覺。
「都是老朋友了,大家隨意就好。」
沐子歌從進門就一直在找,卻沒有找到要找的人:「情兒呢?」
「大哥!」若問連忙打斷了他,「藍遠人呢?」
一句大哥,讓沐子歌的心情有些激動,一別二十載,再聽到這樣熟悉的稱謂,真的太不容易了。
「他死了。」短短三個字,是藍遠最後的結局。沐子歌覺得沒有必要將當時的慘狀講給所有人知曉,就不再多做描述。
若問也不追問過程,只是替他感到慰藉:「你終於為父母報了仇,他們的在天之靈,也會安息了。」
「嗯。」沐子歌又走到蘇仲的面前,「蘇伯父,百里伯父和葉伯父托我轉告您,等收拾好那邊的殘局,他們就帶人回無憂城去了。」
「這兩個老傢伙,真不仗義。」蘇仲哭笑不得,「我這邊都快翻了天了,他們倒還真會偷閒。」
「翻天?對了,情兒呢?」躲不過的話題,早晚要有個答案。
沒有人願意回答他,更沒有人敢回答他。
沐子歌也不是個傻子:「這麼安靜?不用問,一定是出事了?」
「哥,你聽我跟你說。」
「行了,輕靈在這裡,那她就不會是半路被人劫走的。想必,又是為了哪位少爺而身陷囹圄了吧。」
「此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跟你說。」若問試圖緩和沐子歌的緊張情緒。
沐子歌對若問的態度雖然依舊,可是語氣卻不怎麼好:「那就長話短說。」
「是我和無歡不小心中了藍溪的計,她是為了救我們,才出事。」
「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能中計,我是該說藍溪太高明,還是你們太笨?」
這一問,令若問啞口無言。
不得已,還是得由蘇仲來進行調和,化解尷尬的氣氛:「賢侄,你可聽說過噬魂術?」
「可是當年為害四方的噬魂主所自創的武功之一?」
「正是。」
沐子歌的神情嚴肅起來:「噬魂針、噬魂形、噬魂術,各個都是殺人於無形之中。藍溪居然會這麼多邪門的武功,這就難怪你們都會被人算計了。」
在這種狀況下,憑他們本事再高,心氣兒再盛,也不得不低頭。
反倒是原亭有點坐不住了,兵強馬壯、人多勢眾,顯而易見的優勢,他不明白,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我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藍溪嗎?」
「我們在她手上栽了個大跟頭,所以不得不慎重。」死裡逃生,讓若問也變得謹慎起來。
「那不如,就讓我跟原堂主帶人先去會會她。」此間之中,僅留沐子歌和原亭未與藍溪交過手,總是要多些了解,他們才能更好地進行下一步的謀劃。從別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始終不如自己親身經歷來得深刻。
「也好。」楚無歡覺得可行,卻又多問上了一句,「不過,你的傷,沒有大礙嗎?」從沐子歌一進門,他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同,步子比往日裡沉重了些,明顯是受了內傷。
沐子歌道:「不礙事。」
楚無歡又問:「你的銀扇呢?」
沐子歌遺憾地說:「被藍遠毀了。」
「給。」楚無歡竟將自己的劍扔了了沐子歌,「這柄劍跟了我二十多年,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沐子歌接過,不查看,不推辭,只平靜地道了一聲謝,聽不出任何波瀾。
沉默片刻,若問才緩緩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不如就搏上一搏。無歡,你就同輕君閉關三日,這三天,不聞不問,專心學武,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交給我們來處理。若這三天之內,我們能解決掉藍溪,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
有攻有守,不至傾巢而出。就算情況盡在掌控之下,儘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威脅,一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沐子歌準備出發的時候,「嗖」的一聲,一枚響鏢死死地釘在了廳中的桌子上。鏢上的信函字跡工整,寫道:
「聞沐城主已至,不知可願與溪一敘?——藍溪」
巧了。
「既然她請我去了,我豈有不去之理。」沐子歌倒真想隻身再同藍溪較量一下。
若問卻不同意:「這太危險了,哥,你的安全要緊。」
「不用擔心。」沐子歌笑笑,「我去陪藍姑娘聊聊天,原堂主不妨去陪她手下的人玩一玩。」
「聲東擊西?」
「雙管齊下。」
又一次大膽的嘗試,但願此行,會有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