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折磨（2）

  「你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找我報仇嗎？我不妨告訴你，我的武功源自當年叱吒風雲的噬魂主，當今武林，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就算姓楚的、姓沐的聯手，我都不怕。」

  

  「我早該想到的，你會用噬魂針，自然是已經將那邪門的武功練至極高的層次了。噬魂曲再現江湖，足見你將噬魂之術運用得得心應手。」

  「當年噬魂主征戰武林，未逢敵手，我今日之修為，更在其之上。世間之人想要殺我，都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

  「只有我！」輕城恍然大悟，藍溪對她的執著，輕君臨別前的話，她都明白了，「難怪你讓沐子歌尋我，原來不是因為恨，是因為怕。」

  「誰怕了！我現在弄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你不敢啊，你的目的沒有達到，你怎麼捨得我死。」

  「可你現在，是不是也捨不得死了。」

  「打敗你，十萬分之一的可能，遇上我，勝算更是變成了千萬分之一，你就那麼確定，我會為這微弱的希望，成為他們的負擔？」

  「你會，因為你在，希望就在；你不在，到最後，我會讓所有人一起陪葬。慕容情從不服輸，就算只剩下億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一試，對吧？」

  「你會給我機會嗎？」

  「放心，我不喜歡沒有挑戰的事情，等我玩夠了，我倒想看看，是你創造奇蹟，還是我掌控天下。」藍溪從無憂城回來之後就改變了主意，她不想讓這場遊戲變得無趣，草草收場，她甚至開始想像自己和慕容情對決的樣子，想像慕容情被刺穿心脈而死的樣子，想像楚無歡看著一生唯一所愛為自己而死時痛苦絕望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每每想起，藍溪就覺得無比地興奮，無限地期待。

  輕城的笑容依舊，可在心裡卻不得不認輸，藍溪這一招，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令她完全沒有回擊的餘地：「我承認，今天，是你贏了。」

  藍溪用自己的命作為籌碼讓輕城活下去，怪誕的思路，出人意料的結果，卻合情合理。不能不說，藍溪抓住了輕城心上的弱點，穩穩地贏了這一局。

  「你被離振天折磨的過程呢，我略有耳聞，他確實夠狠的，狠到我實在想不出更有創意的法子了。大家都是女人，摧殘你的身體總歸是過分了些。不過吧，有那麼多人仰慕你，總該讓他們在你死之前滿足一下多年的夙願吧。我聽說離振天當年有過這個想法，卻沒有實現，說到底是他捨不得。」藍溪說著前後矛盾的話，卻有意無意地透露著自己要用的方法。

  輕城不是傻子，她自然能聽得懂，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為了無歡，她還是要搏一搏：「你難道真的以為，憶寒逝秋的秘密，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施展那套武功需要極大的默契，極好的配合。你不要以為，憑輕君和若問，或是無歡和輕靈就能發揮出招式的最強之處吧？你別痴心妄想了，除了你與楚無歡，我還真想不到其他人了。」

  藍溪是將輕城吃得死死的了。

  「你就這麼有把握？」

  「我本來沒有的，可是你這麼一問，我卻有了。」藍溪終於在輕城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情緒——怕，「你怕了，對不對？」

  輕城沒去看她，也沒有回答她。

  「聰明如你，自然聽得出我話里的意思。你說出那樣的話，就證明你自己你心虛了，你怕了，你怕你最後會受不住，會自行了斷。也是，被那麼多人玩，擱誰誰不怕呢？就算你能承受，只怕楚無歡也承受不起吧。不過，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只有你跟楚無歡聯手，發揮憶寒和逝秋的最大力量，才有贏過我的機會，一旦你死了，他們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好，我等著。」現在輕城只希望，輕靈她們可以看住無歡，不然，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到時候會不會崩潰。不止楚無歡，他們每一個人，都可能會崩潰。

  聽完輕城這話，藍溪反倒吃吃地笑了起來：「慕容情不愧是慕容情，居然還能穩得住。你放心吧，那是我送給楚無歡最後的禮物，不會在開始的時候就擺上桌的。我總要留點時間給他養好傷吧。」

  「我要是沒猜錯，你是在等，等藍遠死在沐子歌手上，等你控制了擎蒼，等你有能力毀了擎蒼時候，你就會出手了，對不對？」

  「不錯嘛，有點進步了。」不否認，便是承認。

  輕城的心頭飄起一陣寒意，她的眼前浮現的是血流成河的未來：「你根本就是想毀了擎蒼、毀了星辰，毀了無歡、毀了我，毀了所有人，甚至整個武林，對不對？」

  「我真的是越來越欣賞你了，還有一點點捨不得你了。」藍溪的野心，這是第一次，被人說穿。

  「武林太大，你玩不起的。」

  「玩不玩得起，不是你說了算的。」

  直到現在，輕城才意識到，眼前的藍溪早已不是當年初見時的那個溫婉女子了，她已入魔，再無任何理性可言了。噬魂術，噬的不僅是對手的魂，更是習此武學者之魂，學得越是透徹，心性被吞噬得越是徹底，最終令其捨棄七情，不斷放大六欲，最終墮入魔道。

  「好了，我看你也累了，就好好在這裡休息吧。」藍溪要發泄的憤怒都發泄得差不多了，心情愉悅，自然就想去做些別的事情了，臨走前還不忘瞧上一瞧自己的傑作，「嘖嘖嘖，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等下，我叫人來幫你上藥，你可記著，千萬不能死啊。」

  輕城昏昏沉沉，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令她再沒有力氣支撐下去。至於，她聽沒聽到藍溪最後的這句話，不得而知。

  傷口，觸目驚心。

  藍溪的每一次出手，都用足了十分的力道，以致於輕城身上每一道傷痕，都是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用遍體鱗傷來形容現在的她，只怕都顯得無力，都不足以描述出傷勢的十分之一來。

  命運似乎從未眷顧過她，又一次的輪迴，同樣的處境，面對不同的人，這，才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