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首戰（2）

  「岳舵主，現在你可否信了楚某的話。」

  岳鎮吐了口血，說道：「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若讓我相信藍幫主謀害楚幫主，是門兒都沒有！」

  他的固執和對藍遠的信任令無歡極其失望：「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愚笨之人，對藍遠的忠誠遠高於對楚家的，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應該效忠的究竟是楚家還是藍家？」

  「我……」岳鎮還沒有說完就死了。

  一根飛來的金釵，準確無誤地插在了他的天靈蓋之上，只留下金色的蝴蝶於頭頂之上，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

  

  金色蝶釵。

  藍溪。

  擎蒼的援手到了。

  藍遠就是擔心岳鎮有勇無謀才派藍溪前來支援，事實恰好證明，他是對的。局勢再一次反轉，兩幫人馬持續火併，相持不下，各有死傷。

  「停手！」一聲令下，擎蒼眾人都停止了進攻，陸續撤了回去。

  人群中，藍溪緩緩而來，一身利落的裝扮，騎在馬上，滿眼笑意地沖無歡問候道：「多日不見，相公可還安好？」

  無歡一個後翻，回到馬上：「藍姑娘這聲相公在下可擔當不起。當時，是你說同在下恩斷情絕的，你我之間又何來的關係？」

  「不錯。」藍溪盈盈一笑，「哎，你雖然薄情，可我還是忘不掉你，畢竟夫妻一場，你怎得都不問問我最近好不好？」

  無歡也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招數可用，於是配合道：「那藍姑娘別來無恙？」

  藍溪笑得更開心了：「一切都好，就是沒有你在身邊，難免寂寞了些。我現在還住在楚府，不過不敢住在我們原來的房間裡，我怕自己睹物思人，會忍不住回來找你。」

  無歡跟她實在沒什麼話好講：「哦？」

  藍溪繼續說：「可我又不想離你太遠，就搬到你隔壁那間房裡了。那屋子雅致清新，布置得極為別致，而且特別地乾淨，想來定是你吩咐過要每日打掃的。」

  她漫不經心地理著自己的衣服，臉上的笑意卻慢慢消失了。那間房曾經住著誰，又留下過怎樣的痕跡，藍溪早已了解清楚，她甚至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尋了個遍，然後憤然地砸爛了屋子裡的一切。

  「那隻釵你可還記得？那是你親手為我戴上的，我一直好好收著，視若珍寶一般。哎，我真是太傻了，別人不要的東西，我居然還愛不釋手。」

  無歡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了，那釵原本是他送給慕容情的禮物，釵背後的故事，是他們此生都不願再去回憶的痛苦和悔恨。

  「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是怎麼發現的呢？」藍溪還在說著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仿佛現在只有她和無歡兩個人在，「你看，這是什麼。」

  藍溪從懷中取出一帕方巾扔給楚無歡，那麼輕的東西，少一分力則會隨風飄落，多一分則很容易被震碎，可她卻可以將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完好無損地將其送到了楚無歡的手上。

  無歡正要打開看，清風卻很謹慎地提醒到：「小心有詐。」

  無歡看了看這一方絲帕，又瞅了瞅藍溪，最後還是打開了帕子。他有把握藍溪不會下毒，畢竟他們倆的爭鬥才剛剛開始，他就這樣死了豈非太過無趣。更何況，談起用毒的本事，又有誰能比得上慕容情呢，就算他中毒了，她一定也有辦法解。

  絲帕是淡紫色的，金色的絲線繡著一枚蝴蝶髮簪，只有這一個圖案，還有一個「情」字。無歡的心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心中的隱痛被人揭開。

  藍溪還擔心他不明白，補充道：「這東西是在架子上一件擺飾的底座下面空出的匣子裡找到的，藏得可真夠隱蔽的。我好奇拿出來看了看，這繡工實在精緻，將這髮簪繡得栩栩如生。我越看越覺得眼熟，才想起這跟你送我的那一枚，是一模一樣的。慕容情，這是你送給她的對不對？」

  她沒有等無歡回答，她知道他根本也不會回答。

  「你再仔細看看那絲帕上面斑斑的淚跡，怕是還帶著些她身上的氣息吧。」

  無歡這才發現絲帕上隱隱約約可見的痕跡。

  「想來，她繡的時候，心也跟著一起碎了吧？嘖嘖嘖，也難怪，被自己最愛的人出賣，被他親手送到了別的男人床上，能不心痛嗎？」藍溪在故意提起往事，刺激楚無歡，「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能出賣，你還有什麼人不能賣呢？你當初有負於她，難得她肯原諒你，更難得有機會讓你彌補過去對她的虧欠，於是包庇殺害兄長的兇手，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都不放過。」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

  明白了藍溪的意圖，無歡自然寬下心：「藍姑娘此言差矣，你想想看，當年為了擎蒼的利益，我捨棄了那麼好的一個姑娘，這不正代表著我對擎蒼的心意？我又怎麼會做對不起擎蒼的事情呢？」

  無歡的話，好像不無道理。

  真真假假的事情，令眾人徹底喪失了判斷，不管選擇相信誰，好像都挺有道理的。所以，他們只好抱著各為其主的想法，堅守最後的立場。不論對錯，無分是非。

  「楚公子如今又有美人相伴，失而復得的感受，想來應該不錯吧。」話鋒突轉，藍溪試圖從無歡處印證自己的猜測。

  無歡卻說：「這天下從不缺美人，我失去一個，卻換來無數佳人，仔細算起來，一點都不虧啊。」

  藍溪不死心，繼續說：「那位輕城姑娘不正是那位慕容姑娘嗎？」

  她這話說完，連清風的臉色都變得驚訝萬分。

  無歡面不改色說道：「藍姑娘的眼睛怕是該好好治一治了，誰不知道慕容情武功不凡，而輕城卻是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誰不知道慕容情雖然傾國傾城，可臉上的傷早就毀了她的臉，而輕城的容貌實在沒有可挑剔的地方。不知是什麼原因，讓藍姑娘將這兩個毫不相干的人聯繫在一起，難道是因為你心虛，所以急於證明我和慕容情勾結？就算要誣陷，至少也得編個像樣的理由吧。」

  藍溪自知理虧，口說無憑，別人自是沒辦法相信的：「究竟是與否，楚公子心知肚明。今日時辰不早了，一時半刻恐難以分出個勝負，我們後會有期。」

  今日一戰，雙方皆有不少死傷，這是一場持久之戰，藍溪並不急於結束。

  各自退兵，休養生息。

  危機暫緩，僵局已成。

  藍溪和無歡都很清楚，他們二人對陣，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要想突破此局，就必須找到強而有力的幫手，而這個幫手，目前看來，就只有沐子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