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憂心忡忡

  若問動身離開聽雨分舵之後，幾乎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往星辰總舵，顧不得身體上的疲倦，也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他很清楚，自己成事就意味著離振天成事，也意味著慕容情的處境會更加艱難。一刻都容不得自己耽擱。

  不眠不休，他終於趕到了城外。

  他沒有立即進城，因為他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和懷疑。他曾是擎蒼的第一殺手，星辰中有不計其數的人死在他的劍下，他不能保證城內沒有人認得他，若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他就需要好好地做一番準備。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茅屋作為短暫的棲息之所，稍作休整。休息，對於又累又倦的他來說，眼下急需是就是足夠的休息。要從同樣身手不凡的離振天手裡救出自己要救的人，絕非易事，他必須要讓自己恢復到最好的狀態，才可以同他一較高下。

  越是近在咫尺，他越是要冷靜下來，後面的每一步他都需要足夠小心、足夠的謹慎，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若問向一位要進城的客商買了一套粗布衣衫，又弄來了一頂斗笠，簡單地喬裝了下，扮成了江湖遊俠的樣子，才敢牽著馬進城。混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勉強可以矇混過關。他沒有去大的客棧，只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找了間便宜的住下，以便掩人耳目。

  城裡表面上風平浪靜，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可到處透露著詭異、緊張的氣氛，讓他時刻保持著警覺。

  白日裡，他就在房中休養，偶爾能聽過道的人提起慕容家一兩句；夜裡，便小心翼翼地出門打探，觀察離府和慕容府的動態還有守衛情況。帶著無情的獨門傷藥，他恢復的倒是很快，只是慕容府和離府的守衛都極為森嚴，夜裡巡邏的人也銜接的極為緊密，找不到一點缺口，他能探知到的消息不是很多。

  每一次無功而返，都讓若問多了一分沮喪，只能在客棧里干著急。

  「客官，您的飯菜。」小二和往日一樣，將吃的送到若問的房間。

  「進來吧。」若問坐在桌子邊，手指敲了敲桌面，「放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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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幾個清淡簡單的小菜，沒有酒，日日如此。

  店小二擦乾淨桌子，放下手裡舉著的飯菜：「客官請慢用。」

  隨後，他正要離開時，卻被叫住了。只見若問隨手掏出十兩銀子，丟給他。小二十分驚喜，捧著沉甸甸的銀子，趕緊上前，「客官可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我只想向你打聽點事，不過，此事你可千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不然……」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二手裡緊緊攥著銀子，一個勁兒地點頭。

  「我來了也有幾日了，也出去轉過幾次，但是感覺這星辰殿跟傳聞中的繁華熱鬧不太一樣啊。我看這城裡的氣氛很怪異，守衛好像太多了些，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哎喲，客官，一看您就是甚少在江湖上走動啊，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您都不知道。」

  「什麼事這麼嚴重？」若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咱們星辰的幫主已經換人了，新幫主剛上位，這改朝換代是時候最是危險，自然要防著底下的人不服生事，還得防著虎視眈眈的擎蒼趁亂對星辰不利。」

  「新幫主？」

  「新幫主就是咱們原來的離堂主。星辰原本都是慕容家的人接管的，這下忽然換了姓氏，可不是要比平日裡更緊張嘛。」

  「哦？那原來的慕容幫主和慕容二小姐呢？」

  「慕容二小姐？說起她也是怪得很呢。原本說是被擎蒼的楚無情暗算死在外面了，這事兒都傳了快一年了，她也一直沒再出現過，大家也都信了。但是小的那天明明看到她活生生的和離幫主在一起，那可是大白天的，總不能是小的見到鬼了吧。」這小二收了銀子，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慕容老幫主，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慕容老幫主小人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威名，卻從未見過。不過，看那日二小姐和新幫主的關係，估計老幫主應該是退位去頤養天年了吧。」當然了，他只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不也無從可知。

  「什麼關係？」

  「當然是極為親密的那種了，就在這大街上，新幫主一路抱著二小姐回的慕容府，二人時不時還會耳語幾句。他們是什麼關係，明眼人一看便知。」

  「也可能是慕容姑娘有傷不方便走路罷了。」這般招搖過市，離振天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小二撓撓頭，仔細地回想著：「這二小姐怎麼看都不像有傷的樣子啊。」

  「此話當真？慕容姑娘真無大礙？」

  「是啊，小的哪敢騙您啊，慕容姑娘看上去好得很呢。」

  她臉上那麼明顯的傷居然都沒人注意到，怕是她帶來的驚嚇多過驚喜。別人越是覺得她好，若問越是擔心。

  「那你可知她現在人在何處？」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這小的可就不清楚了，聽說離幫主搬進了慕容府，估摸著二小姐應該也在慕容府吧。慕容小姐嫁給離幫主倒也是門當戶對。」在小二眼中，慕容情和離振天已是一對，自然要守在一起，「客官要是慕名而來想見咱這位第一美人的，那可是晚了一步咯。」

  「行了，這沒你的事了。」越說越離譜了，若問只好趕緊打發他走了，「切記，我問你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下去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二哈著腰，點著頭，「拿了您的銀子當然得為您辦事兒了。客官放心，客官慢用，有事您吩咐。」

  若問心裡愈發的不安起來，離振天怎麼對慕容情的，他是親眼見到過的，那滿腔的恨意，絕非一朝一夕形成的，更絕不是三言兩句就能打消的。而如今，他卻表現得這麼特意，讓人看起來自己對她是那麼的好。小二說她好得很，可是她那個樣子，怎麼可能很好？

  「情兒，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告訴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