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誤入相國府

  一個黑漆漆的半夜，月顏帶著準備好的繩索，準備逃出王宮去。她有些害怕，儘管這條道路，她已經很熟悉了。她趁著夜色，匆匆忙忙逃往觀景台，她準備從把繩索綁在城牆垛上，然後順著繩子下到牆面去。要說月顏膽子確實非常大，她冒著殺頭的危險，爬上了觀景台，把繩子套在了垛口上。雖然看不清下面是什麼地方，她還是決定沿著繩子下去。因為就算下面是護城河，有河水，她也不怕，月顏對自己的水性還是很自信的。

  等到月顏雙腳落了地，她有點安心了，因為下面是平地。可等她環視了周圍一圈，她又疑惑了，因為周圍似乎有房屋，難不成這牆外頭還是王宮？月顏扶著牆，摸索著前進，儘管她此刻的內心十分害怕，但是為了早點回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突然一聲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下面是什麼人？」

  月顏嚇的坐到在地上，她順著聲音尋去，發現在屋頂上似乎有一個白影，不會真有鬼吧！。她雖然不相信鬼神，但是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半夜，也是嚇的花容失色。

  月顏躲在地上，沒敢吱聲。一道白光從上面高處飛下，準確無誤地掠起月顏。月顏驚呼聲還沒結束，她就被白衣人帶回到了高處。白衣人點燃一盞油燈，借著跳動的火苗，月顏揉揉眼睛看清楚了，原來白衣人是司湳淵。

  剛才月顏看著像房子的地方，其實一處曲曲折折數百米的迴廊。這條迴廊有兩層，上下迴廊兩側都用陶罐種滿了花草，這是相國司百里特意設計的。而月顏和司湳淵，現在就在第二層。這相國府在王宮西面，和王宮就隔一道高高的宮牆。宮牆邊上的花苑，就是司百里特意為大王建造的。因為大王經常登上宮牆上的觀景台，欣賞夕陽晚景。當然了，從觀景台上看相國府也是一目了然。所以司百里就把東面靠近宮牆的地方，擴大成花苑，種上大王喜歡的花草樹木，以討大王的歡心。司百里也有私心，相國府內的房屋都建造的十分樸素。所以在尊龍帝國，民間百姓都知道相國司百里不好奢華。

  今天晚上，司湳淵睡不著，他出來躺在花苑遊廊上神遊。突然瞥見宮牆上面有個身影在往下移動，他腦海里首先出現的就是月顏，沒想到還真是她！

  這裡擺著石桌、石凳，司湳淵坐到石桌旁，他靜靜看著月顏，等她先開口。月顏尷尬地笑了笑，就像做了壞事，被老師知道了的小孩：「司將軍，您這麼晚還沒睡啊？」

  司湳淵板著臉：「月顏公主，你不也是好興致嗎？大晚上還翻牆過來，是為了看我嗎？」

  「呵呵，那個，這裡是什麼地方？」月顏心說這野蠻地方的人，臉皮怎麼都這麼厚？她知道今晚行動失敗，現在就想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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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看出來，你膽子挺大啊？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翻牆逃進來？」司湳淵似乎看透了月顏的內心，這個女人到底想幹嘛？難不成還想著外面的那個奴隸？

  月顏看了看周圍，做了個大膽的猜測：「這裡是你家？」

  「沒錯，這裡是相國府，你說，你半夜逃進我家裡來，我該怎麼處置你呢？」司湳淵是真犯了難，按理說，王宮裡的奴僕外逃，人人可以殺之。但是他司湳淵無論如何對月顏也下不去手的，他在心裡為自己開脫，是自己顧慮月顏是大月國公主的身份才心軟的。

  月顏看著司湳淵，決定實話實說，大不了拼得一死，也比在這裡做一輩子奴僕強。她想到了家裡的爸爸媽媽，就覺得眼睛發酸，眼淚像珍珠串線一樣滴落了下來。

  司湳淵見月顏還沒開口說話，眼眶紅了，豆粒大的淚珠奪眶而出，他皺起眉頭問：「你有什麼話就說。」

  月顏強止住了淚水：「那個，其實我不是這裡的人，我和那個被當成奴隸的宗軒是來自外面社會的人。我們倆是出來旅遊，誤掉進了山上洞穴里，然後才被水衝到了你們這裡來了。我現在就想找到我的朋友，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去。求你！放了我！行嗎？」

  司湳淵最見不得女人哭，他沒太聽明白：「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大家都知道啊，因為你是大月國的人。」

  「司將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其實不是月顏公主。我叫元月顏，可能只是和月顏公主長的比較相像，恰巧名字也有點像。其實月顏公主姓月，名顏。而我姓元，名月顏，這是兩個姓兩個名，不是一回事」月顏自己都快被饒暈了。

  司湳淵似乎聽懂了：「你不是月顏公主，那原來那個月顏公主哪裡去了？」

  月顏沒好氣回答：「我怎麼知道啊？我也不了解你們這裡的情況啊？」

  「我知道了，你說了半天，就是你是從異世而來，而原來的月顏公主可能到異世去了。」

  月顏干著急，這怎麼就解釋不清楚呢：「沒有異世，我是從外面的世界來的，你們這裡的人可能從沒有走出過大山。這樣，你跟我走，我領你去大山外面見識一下風光，外面的世界可比你們這裡先進多了。」

  司湳淵覺得很好笑：「本將軍領軍征戰諸國多少年了，外面那個國家我沒去過？你如果真的不是月顏公主的話，那你就應該來自九眼川里的異世桃源。」

  「什麼異世桃源？這大山外頭都是什麼地方？」月顏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無力地倚靠在廊柱上。

  「這山南面就是大月國，東面有鳳雛國，西面是西華國，北面是白狼國。你要是不承認自己是月顏公主，又不承認來自異世，那你來自哪個國家？」司湳淵也是滿心疑惑，因為這分明就是月顏啊，世上不會有這麼相像的人！

  月顏跌坐在了地上：難道自己和簡通都進入了異世？還是雙雙摔成重傷，現在躺在醫院裡，昏迷之中神遊呢？她狠狠咬了自己兩口，哇，疼的很，不是做夢也不是神遊。這穿越？還是進入了異世？穿越？不可能！因為歷史上根本沒有尊龍帝國啊！那是進入了異世未知空間？還能回的去嗎？月顏趴在地上痛哭。

  司湳淵看著月顏趴在地上痛哭，他腦中閃現了一個情形，這個月顏可能真不是原來的月顏公主，她應該來自九眼川里的異世桃源。

  月顏終於哭幹了眼淚，她想到既然能到這個地方來，並且還活著，就應該能順著原路回去。她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從進來的山洞回去？怎麼爬上那麼高的洞穴？怎樣回到山上去？

  「那個，我們應該是誤入了你們這裡，你能幫助我們回去嗎？」月顏用懇切的目光看著司湳淵。

  「不行，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除了大祭司，沒有人知道九眼川什麼時候會再次睜開天眼。不過你千萬別說你來自異世桃源，否則會遭來殺身之禍。」

  司湳淵所知道的異世桃源，是尊龍帝國所有人都知道的。據上古大祭司流傳下來的話：九眼川可通異世桃源，異世桃源里也生活著一群人。每當，天眼打開時，那邊人可以到這裡來，但是必須人人見而殺之，以祭神壇，這樣才可以消除災禍。

  「你會殺了我嗎？」月顏膽怯地問。

  「不會，因為我不相信祭神壇的鬼話，不過你來自異世的話，以後不要對其他人說。」

  司湳淵對現在的大祭司太古令，非常不滿。當年，因為大祭司的誤導，導致了他母親和弟弟身亡。司湳淵原先還有一個弟弟，有一年他弟弟生病，大祭司太古令路過時，說相國府有妖氣，只有相國夫人以身體祭壇，生病的小兒子不用吃藥就會好。相國夫人愛兒心切，信以為真，自殺以祭神壇。結果令人心痛的是，司湳淵的弟弟也不治身亡。

  相國司百里本身就對大祭司有怨言，現在大祭司又裝神弄鬼害死了他的妻兒。他和大祭司還為此鬧到了國王那裡，結果是不了了之了。

  所以在司湳淵看來，大祭司太古令是有那麼點本領，但是裝神弄鬼的本事更高。在這個特別信奉鬼神的世界，很受歡迎。司湳淵只能希望他心存善念，別貽害四方百姓就行了。

  月顏有點不甘心：「那我必須在這裡活一輩子嗎？就沒辦法回去了嗎？」

  司湳淵也有點嚮往異世桃源：「有啊，那就是等，等下一次天眼打開的時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就不好說了，可能是幾十年，也可能是上百年，還可能是上千年。據說上上一次天眼開的時候，還沒有我們尊龍帝國呢。」

  月顏心情萬分沮喪，在幾經跌宕起伏之後，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兩個人默默坐了很久，司湳淵開口了：「你現在應該回到王宮去，以後有機會再探明九眼川的情形，否則等天亮了，被發現私自外逃，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可是這麼高的牆，我上不去啊」月顏有點犯難，司湳淵一把摟住她的腰，飛騰在夜空中，很快到了宮牆上面。

  月顏只有羨慕的份了，這麼高的武功，可以和古裝電視劇里飛來飛去男主人公相媲美。

  「快點回去吧，這裡是不讓奴僕上來的」司湳淵催促月顏，他細心地解下套在垛口上的繩索，飛身走了。

  冷風吹得月顏打了寒戰，她哆哆嗦嗦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現在是後半夜，人們都睡的正香，同屋住的秋雲輕輕地打著呼聲。月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後來她想：雖然到了異世里，也得好好活著啊，生命不止，回家的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