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是拯救天下還是害人

  「你這叫冷漠！」閔子騫喝道。隨即！又氣憤地說道：「你這叫冷酷無情！」

  「子騫！」孔子在一邊喝道。

  「你這叫熱情、善良和關心麼？你這叫智者先知麼？你這叫超前意識麼？你這叫害人！」掌柜大聲喝斥道。

  「害人？我這怎麼叫害人？」閔子騫針鋒相對，喝道：「我先生這是在拯救天下蒼生！一片好心，在你的眼裡卻成了害人？」

  「你這不叫害人呢？你這就是害人！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還拯救天下蒼生！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還怎麼拯救天下蒼生？這不是笑話麼？」

  「只要我們把先生的思想傳播天下，天下人皆知，都按照先生的方法去做人處世，怎麼就不能拯救天下呢？」

  「你那叫一廂情願！想得美！你自己克己復禮苦了自己不算，你還害人，拉上別人也去克己復禮苦了自己，你不是害人呢？在當今亂世！你應當教會別人如何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下去，活著才是硬道理！你為何要別人苦了自己去營造一個不可能的世界呢？那個世界再美好，是不可能現在、馬上就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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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可能實現？只要信仰的人多了，大多數人都信仰了，這個世界就美好了！……」

  「切切切！又是假設！只要怎樣怎樣就怎樣怎樣！那不是假設嗎？我也假設！只要我們大家都為了活著而活著，努力地活著，自由的活著，不影響別人的活著，也不讓別人影響我們的生活、生存，我們就那樣地活著，多好多好！是不是？那不都是假設麼？是不是？」

  「怎麼是假設？只要我們人人都這樣去做，怎麼是假設……」

  「你只能保證你能夠這樣去做！你只能保證你的先生孔丘這樣去做！你不能保證和要求別人也這樣去做，你明白沒有？豬腦子！你明白沒有？你只能保證你能夠這樣去做！你只能保證你的先生孔丘這樣去做！你不能保證和要求別人也這樣去做，你明白沒有？豬腦子！」

  「你才是豬腦子！」

  「世界這麼大！人口那麼多！你只能保證你自己按照你先生孔丘的那種方法去做，你不能保證我，以及全世界的人都那樣去做！前面我已經說了！你認為你先生的理論是對的！可別人也一樣認為自己的處世方法是正確地！你懂麼？」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冷漠無情！你冷酷！殘酷！沒有慈悲之心！你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亂世，卻不作為！明明按照先生的方法是可行的！可你們就是不信！你？……」閔子騫說不過掌柜，急得想哭。

  「孔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你看你把你的學生調教成什麼樣子了？都調教成這個樣子了，教條主義！你？你就是個徹底地害人精！你？我？」掌柜說著，舉起手掌，作勢打人。

  以掌柜的脾氣，是想抽孔子一頓的。可理智地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打人！是沒有用的！既然與孔丘相遇了，那就說道說道吧！

  「我說你害人精你一定不服氣！那我就告訴你！你為什麼是害人精！不說別的！就說實際的！你能說！你的理論能拯救天下蒼生？」

  「能！」孔子點頭道。

  「能？」掌柜氣得想打人，怒喝道：「能？你到現在還說能？你的理論出發點就錯誤了！怎麼能？你是站在管理社會和迎合社會管理的角度上出發的，而不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上出發的，你的理論出發點錯誤了，你怎麼救世？你怎麼拯救天下蒼生？你？

  你還要我怎麼解讀給你聽？人與人的組合，才組合成社會的。國家和團體、組織，都是因保護全體成員而組合起來的。不能保證全體，只為某些人服務，這個的國家、團體和組織，都不會長久的。這就是國家、團體、組織的本質和來源！你明白沒有？

  所以！你站在迎合社會管理的角度上，來制定為人處世的方法，是錯誤地，是不符合人性的，是本末倒置！你應該站在人性的角度上，來制定為人處世的方法、理論……」

  「這些我都懂！」孔子阻止道：「我在東周洛邑的時候，聽老子講過。可我認為！國家是存在的，而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國家依然是存在的！我覺得！依靠國家的力量來推廣正確地思想，正確地方法，更能有效、快速！……」

  「那你認為？你的思想什麼時候就可能推廣到全天下呢？天下蒼生什麼時候就可以得到拯救呢？」掌柜打斷道。

  孔子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的思想理論會傳遍天下的！」

  看著孔子的誠實和執著的態度，掌柜想怎樣都覺得是多餘。但還是說道：「孔丘！你知道麼？你是在拯救這個世界？還是在禍害那些信仰你的學說思想理論的人呢？你想過沒有？在天下還沒有大同之前，那些信仰你的學說思想的人，克己復禮的後果是苦了自己，是不是？

  你為何要這樣做呢？你是在拯救天下蒼生嗎？在天下還不能大同的時候，那些信仰你的人，都苦了自己，生活得並不快樂！知道麼？

  人生只是一次生命的過程，你為何不教導人們去快樂生活，如何在亂世中、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快樂生活呢？

  你為何一味地追求一個自己看不見的美好未來而苦了現實中的自己呢？你說你？是在拯救天下蒼生麼？你不覺得你是在禍害別人麼？特別是禍害那些信仰了你的學說思想的人麼？」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如果因為我和我的學生，以及那些後來者，那些信仰我的學術思想的人，用我們的痛苦換來人類美好未來，我覺得：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相信！我的學生，以及那些後來者，那些信仰我的學術思想的人，他們也一樣認為，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我聽你說的！好偉大！好高尚！我在你的面前，是那麼地渺小和卑鄙！你！孔丘！聖人！但在我的眼裡，永遠是個害人精！你害的不僅是你自己，還有你的學生以及那些後來者！你！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