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物是人非

  不等逍遙再次開口，晨歡就快速掐了個手決，一道紅光從他指尖直衝天際，只一瞬間，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在兩人的衣衫上，髮絲上。沒有糧草給養，再加上一場罕見的暴風雪，這些兵將就自求多福吧！

  逍遙眯起眼睛對著晨歡揚起嘴角：「果然是有法力的好！多謝了！」然後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臉呆楞的晨歡。

  「哇！果然是妖孽！怪不得當年……」

  好半天，晨歡終於緩過神來，這樣的逍遙他真的有點適應不了，誰說男子不可以一笑傾城？！

  皇宮中。

  朱見深看著手中的奏摺氣的額上青筋凸起，重重一拳砸在金絲楠木的書案之上！

  「皇上，切勿動氣，龍體重要！」張敏趕緊上前遞上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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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怎麼能不氣？五十萬大軍所有的糧草軍需都被一把火燒盡，如今就連老天也要跟朕作對，大雪封山！五十萬大軍停滯不前！」

  「老奴覺得也許是郡主在天有靈，不忍看天下黎民飽受戰亂之苦，所以才……不如皇上下旨撤兵吧！」張敏很是小心的試探道。

  「犀兒她生前是很善良的，說來這都怪朕，是朕間接害死了她！咳咳咳……」朱見深滿眼的傷痛，說著話又咳了起來，直咳得面色通紅，喘不過氣。

  「皇上！您不要再傷心了，保重龍體啊！」張敏上前替朱見深拍背，想起那天徐太醫說的話心中不僅擔心起來。

  「罷了，罷了，既然是犀兒的意思，朕就如了她的心愿吧！」朱見深閉上眼睛，忍住眼中的水光，艱難的開口：「來人，傳朕旨意，退兵！」

  孟可一身紫衣站在營帳邊，一雙桃花眼望著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思緒早已飄遠。

  「主子，南朝退兵了。」雲帆走到他身後稟報著剛剛得到的消息。

  「雲帆，傳我旨意，本王要納妃！草原各部二十歲以下未出嫁，沒有婚約的適齡女子皆可參加競選！」

  「是！主子！」雲帆應聲退去。

  孟可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只是把手中的珠串緊緊捏在了手心！阿木，你我終究緣淺……

  成化三年正月，朱見深派出的五十萬大軍就這樣原路返回了朝綱，同月朱見深在皇陵為靈犀修建了衣冠冢。

  只是在衣冠冢建好的而二日，不知何故，一夜之間坍塌！工部侍郎被革職充軍，在充軍路上暴病而亡。所有參與修建衣冠冢的工匠都在一夜之間身患重病，沒幾日就一一身亡，無一活口。

  朱見深得知後，再次病倒，衣冠冢一事就此作罷。

  逍遙閣。

  晨歡望著一身黑衣白髮，眼神凜冽的墨劫，唏噓不已：「你這樣濫殺無辜，就不怕天遣？」

  「無辜嗎？本王不覺得！她還沒死，幹嘛要修個衣冠冢來礙眼！」

  「墨劫，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只要她跟本王走，本王立刻就離開！」

  「墨劫，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行嗎？靈犀和逍遙好不容易才能有今日，你就行行好，放過他們吧！」

  「我放過他們，誰又放過我？本王對她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怕她元神俱滅，我早就一掌殺了逍遙！」墨劫說話間一雙藍眸慢慢變得通紅。

  「你可以去試著喜歡另一個人，在靈界，只要你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大群女子對你趨之若鶩，你又何必執念於她一人！」看著墨劫逐漸猩紅的雙眸，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墮入魔道的。

  「本王非她不可！」墨劫冷冷的說出這句話，轉身大步離去！

  「如果三百年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呢？」

  晨歡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墨劫身子頓了一下，雙腳似是灌了鉛塊兒一般停滯不前。過了好一會兒，他背對著晨歡，一頭白髮散發著銀色的光芒，大踏步頭也不回的離去，空氣中傳來的是墨劫那無情冷酷的聲音：「那本王就要這天下蒼生萬物為她陪葬！」

  墨劫離去後，晨歡對著走廊深處那一抹兒白色的身影，無力的說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只要犀兒她不棄我，就算前路再艱難，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逍遙也絕不會退縮！」逍遙的一雙鳳眸中盛滿了堅定，那堅韌足以摧毀所有的艱難險阻。

  花開花謝，春去冬來，轉眼已過兩個春秋。

  皇宮中。

  朱見深一襲黑色繡雲紋錦袍，獨自一人站在梅林中，負手而立！如墨的長髮半束半披，凝望著滿樹的梅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張敏望著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把一件墨狐皮毛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皇上，小心著涼。」

  「這梅花開的這樣好，她能看見嗎？」朱見深像是在自言自語。

  「能看見的皇上，您的好她一定都記得的。」張敏偷偷地拿衣袖擦了擦眼睛，皇上這都兩年了還不能釋然。

  「她是恨朕的吧，不然為何連一個衣冠冢都不肯留給朕。」那樣落寞心酸的語氣忍不住讓人心裡一疼。

  「皇上，太陽下山了，我們回去吧，您的身子不能受涼的。」

  「晚膳就傳到碧桐小院吧，再熱一壺酒來，朕想要跟她好好的喝一杯。」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張敏忍住眼中的酸澀，應聲退了下去。

  這兩年的時間裡，碧桐小院成了宮中的人的禁地，靈犀郡主的名字也成了忌諱，從沒人敢再提起過。甚至連史官的筆下也不曾記上這麼一筆，就好像靈犀郡主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

  碧桐小院門前，朱見深站在那裡躊躇半天，終於顫抖著伸出手推開了那扇大門。伴隨著木門沉重的吱呀聲，他抬步走了進去。

  院中依舊乾淨如初，幾樹臘梅迎寒怒放。朱見深一眼一眼的看過去，同樣的院子，同樣的景致，同樣的物什一如兩年前一般無二。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走茶涼，她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