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弦子篇：認清（1）

  當桃夭夭舀了水再進來時，灶膛里的柴火已經燃燒了起來。

  她低頭，看見蹲在灶膛前的胤無襄，臉色燦白燦白，不再是剛才捉到魚時輕鬆快樂的模樣。

  他的眼睛目視著灶膛里跳躍的火焰，眉峰蹙緊，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桃夭夭偏偏不能喊出聲，也不能問胤無襄到底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便將舀子裡的水倒入熱鍋里。

  「刺啦」一聲響，將愣神兒的胤無襄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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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

  胤無襄站起身，目光移到桃夭夭的臉上時，又恢復了清明澄澈。

  「桃夭夭，你會做飯嗎？」他問。

  桃夭夭點點頭，算是會吧。

  以前在桃家，雖然貴為小姐，但也沒少讓二娘三娘使喚。

  胤無襄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那今天中午就吃你燉的魚怎麼樣？」

  桃夭夭又點點頭。

  魚她是沒燉過的，但方法卻略知一二，看著齊備的佐料，好吃不好吃不敢保證，但燉熟應該沒問題。

  「那我一會兒過來！」

  桃夭夭忙著燉魚，胤無襄心事重重地走出了院子。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氣泡，貌似魚燉熟了，桃夭夭掀開鍋蓋，卻並沒有預想中的香味傳來。

  難道是火候不到？缺少什麼作料嗎？

  桃夭夭加了幾根柴火，又填鹽加醋，用勺子舀了一口嘗——皺著眉頭，吐了出去，又腥又咸，怎麼吃啊？

  這時候，胤無襄也回來了，他的頭髮濕漉漉的，原來剛才是去溪水裡洗澡了。

  他是個愛乾淨的人，乾淨到有些潔癖的地步，剛才生火出了汗，弄髒了手，洗個澡也不新鮮。

  不過鍋里這魚

  胤無襄聞到這魚的異味，也不禁蹙起了眉頭。

  「桃夭夭，你不是會燉魚嗎？怎麼燉得這麼難吃原來，桃夭夭，這魚你是整條燉的是嗎？都沒有刮魚鱗，也沒有清膛」

  胤無襄終於找到了難吃的原因！

  他掀開令一個冷灶，空空如也，米飯也沒蒸。

  胤無襄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無寵溺道：

  「你這個笨媳婦兒，真讓我拿你沒辦法！現在怎麼辦？咱們倆總不能就這麼餓肚子吧！」

  桃夭夭將木鏟一丟，自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幹巴巴地等著胤無襄下一步的計劃。

  「我看河裡還有魚，不如就去水邊烤魚吧！」

  烤魚的香味傳來時，兩個人早已經飢腸轆轆，尤其桃夭夭，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

  撒了鹽巴就吃，連魚頭魚尾都沒有放過。

  胤無襄每烤一條魚，就會遞給她一條，供不應求。

  到了最後，桃夭夭足足吃了八條烤魚，她抹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巴，發現胤無襄一條都沒吃下，而是對著火苗發呆。

  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見到火一樣。

  桃夭夭將本來想吃的第九條魚遞給胤無襄，胤無襄沒有接，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肅穆。

  「桃夭夭，你說你記得前世，是嗎？」

  桃夭夭不明所以，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前世為什麼是一條蟲子？」

  這個問題桃夭夭到是沒有想過。

  因為自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一條蟲子，她做蟲子做了數不清的年頭，從來都沒問過自己為什麼會是一條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