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神奇的桃樹

  眾人聽後再次沉默，誰能想到這狐狸精竟然兩次遭遇這樣的事，小蒲同情地看著少年，親耳聽到關於母親這樣的過去，心裡肯定很難受。

  少年低頭問狐狸：「母親，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嗎？您不是說您和父親非常相愛，您是為了他的仕途才不和他見面嗎？」

  狐狸嗚嗚嗚地蹭著少年的臂彎，似乎是在安慰他。

  高明圖：「狐媚妖女，當初日日來害我，沒想到被我反將一軍，明明是不要臉的蕩婦，竟也好意思說與我是兩情相悅，就算你生下了我的孩兒又如何，這樣的半狐，我不會承認他是我的兒子，若是實在沒有飯吃，可以留下來當個僕人。」

  少年瞪著他，怒道：「你這樣狠心的人，我也不會認你做父親，我與母親死在外面也不會踏進你家門一步。」

  說完他便抱著狐狸離開，高明圖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交給李堯臣說道：「你的名字我聽過，多年前，我曾和你的父親有過一面之緣，他現下可好？這些銀兩煩請你交給那孩子，我家中已有愛妻愛子，不願節外生枝讓家宅不寧，我與他沒有父子緣分，只能拿出一些銀兩接濟。」

  李堯臣接過銀子，問道：「您為何不當面交給他？」

  高明圖：「我不願與他們有再多牽扯，若是不絕情一些，反倒讓他們生出希望。」

  李堯臣：「大人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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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圖：「不過是彌補多年前犯下的罪過，我信了那大夫的話，用荒唐的法子驅趕狐妖，本就是我的不對。」

  李堯臣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擔心那少年走遠，幾人告辭離去，少年抱著狐狸等在門口，方才高明圖給了李堯臣兩百兩銀子，足以讓他們在城裡安頓，只不過這治狐狸的大夫要去哪裡找呢？

  李堯臣問小蒲的意見，小蒲笑道：「這還不簡單，既然是動物生了病，當然是找獸醫。」

  理倒也是這麼個理，可這狐狸都已經修煉成精了，獸醫能行嘛。不過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將母子倆安頓在客棧讓宋玉和饅頭守著，小蒲跟李堯臣上街去找獸醫。

  接連問了好幾家藥鋪，總算是打聽到了城裡唯一一位獸醫，那藥鋪里的老闆還說了一句，若是尋常的病在街上買一隻蘇仙桃就能治。

  小蒲還是第一次聽說桃子能治病，問道：「那是什麼桃？」

  老闆是個中年人，留著一把濃密的鬍鬚，手上拿著小秤正在稱藥，「蘇仙桃便是蘇仙桃樹結出來的果實，那棵桃樹與眾不同，一年四季都可結果，只是數量稀少，想要買到不容易，你們運氣好，今日有人正在街上賣，只需五十兩便能得一顆蘇仙桃。」

  小蒲：「這蘇仙是何人，為何會有如此神奇的桃樹？」

  老闆：「蘇仙的故事這城裡人人都知曉，你若是想聽，自可去找那賣桃人問問，他若是說不出來，賣的定是假桃。」

  小蒲：「要如何才能知道是真桃還是假桃？」

  老闆：「蘇仙桃比一般的桃子個頭大，且連著桃的那一節樹枝彎彎曲曲如同一條盤龍。」

  聽老闆這麼說，小蒲想去見識一下這桃子到底有多神奇，他和李堯臣分頭行動，一個去買桃，一個去找獸醫，雙管齊下，更保險。

  順著老闆指的方向出門，小蒲很快就找到了那賣桃人，看穿著打扮是個農夫，桃子底下墊了一塊乾淨的白布，白布下面是一個草窩窩，看上去像個雞窩。

  圍觀的人不少，但是沒有人想買。

  小蒲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隻如盤子一樣大的桃，桃子並不很紅，只在尖端有一點桃紅，倒立著也看不見底部的樹枝是什麼形狀，小蒲問他：「老人家，您說自己賣的是蘇仙桃，可能說說此桃的來歷？」

  老人捋著鬍子笑道：「先生是外地人吧，看你面相和善，又對我這桃上下打量，應是不放心此桃的來歷，那我便同你說上一說。」

  蘇仙桃和龍王米是應城的兩大特色，且二者之間還有聯繫。相傳，多年前有一個叫蘇桃的女人在河邊洗衣服，河中有一塊大石頭，蘇桃蹲在石頭上。石頭下有一縷青苔，碧綠柔滑，非常可愛，在水面上蕩漾，圍著石頭飄動了三圈。蘇桃只覺身上傳來一股異樣，回家以後就懷了孕，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她母親私下問她，蘇桃把實情告訴了母親，母親一時也弄不明白。幾個月後，竟生下了一個男嬰。家人想偷著把他扔掉，但蘇桃不忍心，藏在柜子里養著他。蘇桃也決心不出嫁，好好將孩子養大。

  然而沒有丈夫就生孩子，總歸是不光彩的事。孩子長到七歲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外人。

  有一天，兒子忽然對蘇桃說：「兒子已經長大了，怎麼能長久關在家裡呢？我要走了，不能連累母親一輩子。」

  蘇桃問他到哪裡去，他說：「我不是人種，乃是龍種，我要騰雲上天。」

  蘇桃哭著問：「那你離開後什麼時候回來？」

  兒子：「等到母親歸天時，兒才來。我走了以後，你若需要什麼，就打開藏我的柜子要，要什麼有什麼。」

  兒子說完，拜別蘇桃就走。蘇桃出門看時，已經無影無蹤了。蘇桃回去告訴她的老母親，老母也覺得很奇怪。此後，蘇桃堅守舊志，一直沒有嫁人，與母親相依為命。

  但是家境卻越來越困難了，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

  蘇桃忽然想起兒子臨走時的話，打開柜子，果然有米有面，於是燒火做飯叫母親吃。

  後來缺什麼就要什麼，有求必應。又過了三年，蘇桃的母親因病死了。一切喪葬用品，都是取自櫃中。

  葬了母親後，蘇桃獨自一人過日子，一直過了三十年，從未接近過男人。

  有一天，鄰居一個婦人去蘇桃家借火，見她一個人坐在空房裡，與她說了一會話就走了。

  過了一會，忽見一團彩雲圍著蘇桃的房子，清清楚楚像蓋子一樣。

  雲中立著一個人，穿著華麗的衣服，仔細一看，就是蘇家的蘇桃。

  轉了很長時間，就漸漸升高看不見了。

  鄰居都非常疑惑，到她屋裡一看，見她打扮得非常漂亮，端端正正坐在那裡，已經沒有氣了。

  大家因為她孤苦一人，正議論怎麼給她出殯，忽然一個少年進來。

  這少年長得英俊魁偉，向著眾人一一道謝。鄰居們也聽說過這蘇桃曾有個孩子，所以也不懷疑。

  少年拿出錢來埋葬了蘇桃，並在墓旁栽上兩棵桃樹，便告辭而去，走了幾步就腳下生雲，然後就不見了。後來，這兩棵桃樹結的桃，甘甜味美，吃了以後能治病，當地人都叫它「蘇仙桃樹」。

  年年枝葉繁茂，碩果纍纍。在這裡做官的，每每拿著這桃饋贈親友。

  老人的故事講完，小蒲問他：「您說這應城的龍王米和蘇仙桃有關係，二者是何關係？」

  老人笑眯眯地說道：「世人皆知，當年四龍子來應城降下甘霖，卻不知其中一位龍子並沒有就此離去，他留在人間許久，後來遇到了那蘇家女，見她蹲在石頭上，便化作了水草同她嬉戲交歡，這才讓那蘇桃懷上了龍種。」

  小蒲又想到李堯臣說的應城掌柜遇見龍的事，或許就是同一條龍呢。

  小蒲聽完故事，大方掏錢把桃子買下來，回到客棧將桃子切成小塊餵狐狸吃下，李堯臣也把獸醫請了來，狐狸既吃了桃又吃了藥，幾天後好轉了不少，少年要帶著母親離開此地，臨走前李堯臣將剩下的銀票給了他，只說是同情二人的遭遇，並沒有說錢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