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狐聯|吳縣城隍的故事

  傅珩講的這個考城隍的故事，讓小蒲很是滿意，把他當做了故事寶庫，一路上說個不停。

  李堯臣和傅珩兩人都是讀書人，坐在一起也能說得上話，宋玉一直冷臉，小蒲已經習慣了。

  路程走到一半，夜裡在一個城隍廟安營紮寨，小蒲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饅頭在熬藥，新一階段的藥丸正在準備中，之前小蒲還嫌棄難吃，但是現在確實得了好處，他感覺到自己畫符的時候身上似乎有看不見的靈力在流動，這全都是藥丸的作用。

  現在一般的小鬼他一點也不會害怕，夜裡他醒來去野地里小解，就遇到了一個小鬼，那鬼在樹叢中不斷變化鬼臉想要嚇唬他，小蒲看他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沒有理會。

  小鬼見嚇不到他，跟了上來，小蒲問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小鬼驚訝反問：「你能看見我？」

  小蒲：「你都做鬼臉嚇我了，我要是看不見，豈不是不給你面子。」

  小鬼：「你是什麼人？」

  小蒲：「別管我是什麼人了，你還是快點走吧，不然等會兒你可就走不了了。」

  小鬼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臉色大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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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到這城隍廟的時候小蒲沒有看清楚廟裡的情形，現在再看，奇了，廟裡竟有兩個城隍。

  這是怎麼回事，小蒲連忙把傅珩叫來一看。

  傅珩道：「這裡應當是吳縣，此地自古便有兩個城隍。多年前，吳縣有位縣令，為人正直。吳縣當地民俗最敬重城隍神，當地人用木頭雕成神像，再披上絲綢錦緞製成的衣服，把神像打扮得栩栩如生。每到城隍神的誕辰，百姓都要籌錢做神會，用華麗的車子拉著神像，在大街遊行。舉著五顏六色的旗幟和各種各樣的儀仗，排著整整齊齊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跟著看熱鬧的人擠滿了大街小巷。時間長了，做神會成了風俗習慣，每年都不敢懈怠。有一次，這位縣令外出，正好碰上做神會。便命遊行的隊伍停下，詢問究竟，人們告訴了他。縣令又得知做神會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不禁大怒，指著神像斥責說：『你是主管一個縣的城隍神，如果冥頑不靈，就是糊塗昏庸的鬼，不值得人們供奉你；如你有靈，就應該知道愛惜民力，怎麼拿這些無益的花費，來耗費民脂民膏呢！』縣令罵完，命人把神像拉倒在地，打了二十板子。從此才破除了這個舊習。縣令為官清正無私，只是年紀輕輕卻很貪玩，常去荒郊野外打獵，也愛爬樹抓鳥。有一次他偶然在自家院子裡爬上梯子掏屋檐下的鳥窩，失足掉了下來，摔斷了腿，按理他不該死，卻在兩天後病情加重，很快就死了。縣令死後不久，城隍廟附近的百姓突然聽到城隍廟中傳出縣令憤怒的吵嚷聲，似乎在和城隍神爭執，連續幾天也沒停止。吳縣的人不忘記縣令的恩德，聚集到城隍廟裡為他們調解。又另建了一個祠堂，供奉縣令，爭執聲才消失了。縣令的祠堂也稱城隍廟，春秋按時祭祀，比原來的城隍神更加靈驗，吳縣至今便還有兩個城隍。」

  傅珩的故事講完，小蒲讚嘆：「你可真是個妙人，對這些事了解得這麼清楚。」

  傅珩笑著謙虛道：「此地我常來，自然知道一二，我們從這裡啟程，兩個時辰後即可抵達汾州，明日這個時候便能到青山。」

  汾州是個大地方，要比許多縣城繁華，汾州城外有一條河，饅頭站在河邊看了一眼後說：「這裡面住著河神。」

  小蒲和李堯臣都好奇地看著河面，這條河與其他的河沒有兩樣，看不出來有沒有河神。

  小蒲：「能否把這河神請出來一見？」

  李堯臣：「蒲兄勿要妄言，得罪神靈會遭難，一方河神護佑一方百姓，想來十分繁忙。」

  話剛說完，就見河裡咕嘟咕嘟冒出來一個小老頭，老頭嘴邊長著兩條長鬍鬚，長了一張鲶魚臉，這，這不就是鲶魚精嘛。

  小蒲失望了，沒想到這就是河神。

  鲶魚精的視線在饅頭和宋玉身上打轉，然後又看向傅珩，最後才看著小蒲和李堯臣，客氣道：「遠來是客，幾位叫老夫來有何事？」

  李堯臣朝他行禮，說了一些抱歉的話，小蒲可沒這些忌諱，脫口而出道：「你既是這裡的河神，那是不是知道一些鬼怪的故事？」

  河神看了眼小蒲，說道：「若說妖怪，汾州盛產白狐，曾有一隻白狐來拜見過我，對我說了她的故事。只是在此地說話不方便，各位若是願意，可隨我前往汾州，那白狐的住處現在空了出來，剛好也能讓各位借宿。」

  小蒲還有點擔心這河神想害人，見饅頭沒有反對，便也不做聲，跟著他到了一處宅子。

  進入院中，河神叫來兩條小魚精，給幾人上茶，端點心，這才開始說故事。

  故事一開始並不在汾州，乃是在青山，當地有個姓焦的書生，名叫焦廣，平日裡在郊外一個園子裡讀書。因為不常回城中居住，便想把城裡一處閒置的房子租出去。

  有一天，來了一個老翁想租這座房子，每年願出租金八十兩銀子。焦廣答應了。

  老翁走了後，卻再沒有音訊，焦廣便囑咐家人把房子再租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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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翁來了，說：「已講妥把房子租給我，為什麼又要租給別人？」

  焦GG訴他說，因為他許久不來，所以自己懷疑老翁不租房子。

  老翁說：「我馬上就要搬來長住，之所以遲遲沒搬過來，是因為我選擇的喬遷吉日在十天之後。」

  老翁又付給焦廣一年的租金，說：「這座房子就是空上一年，你也不要再過問了。」

  焦廣送他出去，詢問他搬家的確切日期，老翁說了。後來又過了那日期好幾天，老翁還是沒有蹤影。焦廣去察看動靜，只見大門從裡邊閂著，院裡炊煙裊裊升起，人聲嘈雜。

  焦廣大為驚訝，投進名帖拜訪。老翁急忙迎了出來，將他請進屋內，滿臉笑容，言談和藹可親。

  焦廣回來後，派人贈給老翁家一些東西，老翁盛情款待了派去的人，也回送了很多禮物。

  又過了幾天，焦廣擺下酒席，請老翁聚會，二人十分投。

  焦廣問起老翁的家鄉，回答是陝西。

  焦廣驚訝陝西距這裡太遠，老翁說：「你們這裡是福地。陝西不能住了，那裡將要發生大災難。」

  當時正天下太平，焦廣聽了老翁的話也沒在意，沒有深問。又隔了一天，老翁下帖子回請焦廣。

  酒宴上的菜餚、擺設非常奢侈華麗。焦廣更加驚異，懷疑老翁是貴官。

  老翁和他交往深了後，便自稱是狐仙。焦廣驚駭萬分，從此後逢人便說自己家中住了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