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城隍護惡人
2024-05-11 00:21:49
作者: 白澤
嚴秀這才解下腰帶,不再尋死覓活,張文斌自那以後收斂了幾分,行事不再孟浪,只日日來房中同嚴秀說話。
嚴秀擔憂家中老父,便對他說道,「你既想求娶與我,為何不放我回去?」
張文斌說道,「你家中無人,我怕你孤身一人遇到歹人,待你兄父回來,我親自護送你回去。」
嚴秀又說想出門透透氣,張文斌應允,招來四五個護院跟在她身後,嚴秀路過一個書攤,攤前坐著一位相貌非凡的書生,兩人含情脈脈的看了幾眼。
書生幾次想要上前同她說話,嚴秀搖頭拒絕,兩人雖未成親,但互相愛慕已久,只等著書生考取功名,兩人便成婚。
書生知曉嚴秀被張文斌強擄了去,一紙訴狀告到知府,可知府早已被張家父子收買,對此不聞不問。
嚴秀一直被關在張文斌院內,幾日後嚴老爹病情好轉回了家,張文斌果然如先前所言。
帶著嚴秀回了家,張文斌對嚴老爹道,「岳丈,我心儀秀秀,只等你點頭,明日我便娶她進門。只是我家中已給我訂了一門親事,秀秀只能屈身為妾。但我必不會辜負他,還望岳丈成全我這一番心意。」
嚴老爹剛剛大病初癒,如今聽張文斌這一席話,氣得踹不過來,多虧嚴青在一旁扶著,不然嚴老爹就要氣得背過氣去。
見嚴老爹不說話,張文斌又道,「岳丈不要激動,秀秀雖然是妾,但這聘禮我一分不少,一百兩銀,你看可夠?」
嚴青見老父被氣成這般模樣,怒道,「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當我家是什麼人,豈會做出賣女之事,我妹妹不會嫁給你,張公子還是帶著你的走狗回去吧。」
張文斌被惹惱了,罵了一句,「給臉不要臉」,帶著人又要把嚴秀帶走,嚴家父子再三阻攔,可惜寡不敵眾。
嚴家父子寫下血書,在縣衙門口擊鼓鳴冤,引來百姓圍觀,嚴青一字一句將張文斌的所作所為公布於眾,張縣令開堂審案,不准其他人看。不等嚴青父子開口,便讓人拖下去打板子,一人打了二十大板後將人扔到了衙門口。嚴老爹舊疾未愈又添新傷,在衙門口就不行了,嚴青也被打得不輕,但尚有餘力。
向往來百姓求助,「我爹快不行了,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
有幾位善心人同情他們一家的遭遇,叫來了大夫,一位老婦杵著拐對嚴青說道,「這陽間的不平事比那陰間還多呢,你若是實在不知道法,可尋鬼道,陰間的閻王可比這縣令……」
嚴青雖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記在了心裡,大夫來了之後開了幾服藥,可惜嚴老爹大勢已去,時日不多了。
嚴秀被關在院裡,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這日從丫鬟口中知曉了家裡發生的事,張文斌趁機以兩人的性命要挾,逼她就範,嚴秀心中恨極了他,卻只能含淚點頭。張文斌將嚴秀放回家,帶了兩箱子聘禮裝模作樣前去求娶。
嚴老爹躺在病床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嚴秀跪在老父床前,痛哭道,「是女兒對不起你,我若早點答應他,您和兄長便不會遭此大難。」
嚴老爹顫巍巍的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這事不怪你,是爹……無能……護……護不住你。」
一句話說完當場就咽了氣,嚴家兄妹尚未來得及處理父親的喪事,張文斌便帶著一頂花轎上門來,逼著嚴秀穿上嫁衣,就在嚴老爹的靈堂前把人搶走了。
嚴秀坐在轎子上,嘴裡吐出一口血來,嚴青看著被帶走的妹妹,捏緊了拳頭。
半月後,嚴青找到了那日同他說話的老婦,「老人家,怎麼才能尋到陰間告狀之法?」
老婦從房裡拿出一盞油燈,「這盞燈是我先夫死的時候點在靈堂上的長明燈,他死後給我託夢,說只要在城隍老爺面前點燃此燈,然後燃上魂香,就能得見陰間之路。我這一把老骨頭,很快就要去下面和他相會了,這燈只能點一次,若是熄了,就不能再點。」
嚴青謝過婦人,借來了長明燈,又從寺廟求來了一盞香,帶著兩樣東西去了城隍廟。早些年城隍廟破舊不堪,從未有人修繕,後來不知為何,縣令撥款將城隍廟大肆翻修,如今這座寺廟是十里八鄉香火最盛的一處。
子夜時分,嚴青點了燈,燃上香,很快,廟中濃煙四起,隱隱約約出現一道門,嚴青走入門中,只覺此中陰風陣陣,路旁似有人來人往卻不見人影。
走了許久,遇到兩個鬼差,說明來意,帶著他進了一座光明大殿,殿中雕梁畫柱,殿上端坐著的正是城隍老爺。
城隍的樣貌並不同廟裡的雕像,他生得十分年輕,看樣貌不過而立之年,身上似還帶著書生之氣,問道,「堂下何人,所為何事?」
「草民嚴青乃長山縣一書生,前來狀告我縣中一惡霸,強搶民女,打死家中老父,那惡霸乃是縣令之子,官官相護,無人能懲戒與他,小人特來陰間狀告此人。」嚴青說道。
「此事你不必多言,皆乃你一人胡言,長山縣令乃是一等一的好官,你空口白牙,如此污衊於他,該罰。」城隍怒道。
「大人,大人,小人沒有撒謊,是長山縣令兩父子害死了我爹,搶走了我妹妹,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嚴青苦苦哀求道。
城隍這時叫來一個小鬼,將嚴青壓了下去,小鬼燒紅了烙鐵,嚴青的皮肉滋滋作響,鼻間聞到了糊味。
還不算,城隍又說道,「長山縣書生嚴青,誣告縣令,罰五年陽壽。」
嚴青回到陽間,還是在城隍廟內,周圍的一切沒有任何變化,他身上烙鐵的痕跡也消失了,身上一絲病痛也無。
回到家中不出三日,嚴青病倒了,此後一直疾病纏身,難以治癒。
半年後,嚴秀得到了張文斌的信任,有了一些自由,常常外出看望哥哥。
嚴青將自己在城隍廟中的遭遇說給妹妹聽,「秀秀,城隍與張家人有勾結,哥哥幫不了你,苦了你了。我被那惡城隍判了命,沒幾年好活,等我死後必定要再告狀,你在張家收集那狗官與城隍往來的證據,等我死了就帶著那些證物找閻王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