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快刀斬狐妖

  母子倆猜疑了一會兒，也就罷了。有一天，顧玄坐在房子一端作畫，有個少年來求他畫幅畫。這少年長得很漂亮，但樣子很輕薄。顧玄問他從那裡來，他說是「鄰村」的。自此以後，每三兩天就來一次。稍稍熟了點，就漸漸與顧玄說笑。顧玄擁抱他，他也不太拒絕，隨即關係曖昧起來。從此，兩人來往更加親熱。有一次，那少年見女郎走過，用眼盯著她走遠，問顧玄是誰。

  顧玄說是「對門的女子」，少年說：「這女子長得這麼漂亮，神情卻非常可怕！」

  不一會兒，顧玄到母親屋裡。他母親說：「剛才女子來借米，說是已經斷糧一天了。女子很孝順，家裡窮得可憐，咱們可以多少周濟她一些。」

  顧玄聽了母親的話，就背一斗米去她家，並轉告了母親的話。女子留下米，也不說感謝的話。

  自此，女子也常到顧玄家，見到顧母做衣服或鞋子，她就拿過來替顧母做，出出進進，幫著操持家務，就像顧家的兒媳婦一樣。顧玄見她如此，心裡感激女子。後來顧家每次得到別人送來的禮物，總是分一半給女子的母親。而女子也仍不說感謝一類的客氣話。 有一次，顧母的私處生病，疼得日夜喊叫，女子天天來看望她，給她擦洗換藥，一天來三四次。顧母很是不安，但女子卻從不嫌髒。

  顧母說：「唉！我們家到哪裡娶到個像你這樣的媳婦，早晚伺侯老身到死！」

  說完顧母就哭起來。女子安慰她說：「您兒子很孝順，勝過我們孤女寡母幾百倍呢！」

  

  顧母：「你每日在我床頭來來去去的，這豈是孝子能辦得到的？況且老身已是暮年之人，早晚難保不入土，我不放心的就是沒有後代根苗。」

  她倆正說著，顧玄進屋來。

  顧母哭著對兒子說：「我們欠姑娘的太多了，你不要忘記，要報答她的大恩大德呀！」

  顧玄聽了，向女子施禮感謝。女子說：「你照顧我母親，我都沒有謝你，你何必謝我呢？」

  於是顧玄更加喜歡她，然而女子的舉止一直很嚴肅，顧玄不敢輕易接近她。有一天，女子出門回來，顧玄注視著她。她忽然一回頭，向顧玄嫣然一笑。顧玄喜出望外，就跟在女子後面進了她家的門。顧玄想親近她，女子也不拒絕，欣然同意。事後，女子告誡顧玄說：「這事只可一而不可再！」

  顧玄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日，顧玄又約女子相會，女子卻理也不理他就走了。此後，女子仍天天來顧家，天天相見，並不給顧玄好話聽、好臉色看。有時顧玄說句笑話逗她，她就冷語拒絕。有一次，女子忽然在沒有人的地方問顧玄：「前幾天常來的那個少年是誰？」

  顧玄告訴了她。女子接著說：「那人舉止行動，幾次對我無禮！因為是你的朋友，我沒有理他。請轉告他：要再對我無禮，他是不想活了！」

  到了當天晚上，顧玄把女子的話告訴了那少年，並且告誡他說：「你要小心，她可不是好惹的！」

  少年：「既然她不可侵犯，你怎麼侵犯了她呢？」

  顧玄表示並沒有這回事。

  少年語氣泛酸地說道：「若是沒有事，怎麼男女之間不好說的話她都說給你呢？」

  顧玄一時回答不上來。

  少年又說：「請你也轉告她：不要裝模作樣，明明是個勾人的卻還要裝出貞潔烈女的樣子！」

  顧玄聽了很生氣，怒形於色，少年不管他是何反應，自顧自走了。這天晚上，顧玄正一個人坐在屋裡，女子忽然來了，笑著說：「我想明白了，你我情緣未斷，這是天意，我還可與你來往一次！」

  顧玄高興得不得了，急忙把女子抱在懷裡。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兩人驚慌地起來，就見少年推門進來。顧玄驚問：「你要幹什麼？」

  少年笑著說：「我來看貞潔烈婦呀！」

  少年又望著女子說：「當真是好看得很！」

  女子柳眉倒豎、臉色發紅，一句話不說，急忙翻開上衣，露出一個皮囊，隨手抽出一把匕首，閃閃發光。少年一見，嚇得拔腿就跑，女子追出門外，四下一看，不見蹤影。

  她把匕首往空中一拋，嘎嘎有聲，一道亮光像長虹一樣，接著就有一件東西「撲」地落在地上。顧玄急忙用蠟燭一照，見是一隻白狐，已經身首兩處了，他大驚失色。女子說：「這就是你戀著的好朋友！我本來想饒了它，誰知他偏偏不想活！」

  便收了匕首放進刀鞘里，顧玄又拉女子進屋，女子說：「剛才讓妖精來掃了興，明晚吧！」

  女子說完出門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女子果然又來了，二人便共同歡好。顧玄問她為什麼能殺死妖精是不是會什麼法術，女子說：「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這是我的秘密。若是泄露了，對你不好。」

  顧玄又與女子商量嫁娶的事，女子說：「我們已經同床共枕，我又幫助你幹家務，已經成了夫妻，還談什麼嫁娶呢？」

  顧玄：「你是不是嫌我家窮？」

  女子：「你家固然窮，難道我家富有？我今晚與你相會正是可憐你窮呀！」

  女子臨走時又對顧玄說：「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不能次數太多。該來的時候我自然就來；不該來的時候，你強求也沒有用。」

  以後兩人遇到一起，顧玄每每想引她單獨說句話，女子每次都避開了。

  但是她來顧家縫衣做飯，料理家務依然如故，不亞於真正的媳婦！

  又過了幾個月，女子的母親去世了，顧玄竭盡全力幫助女子料理喪事。女子從此就一個人過日子。

  顧玄想：女子一個人住在家裡，可以隨便去找她了。於是他就跳牆進了女子的院子，隔著窗子叫她。但喊了好幾聲，沒有人答應。他看看門，門關得好好的，人卻沒在屋裡。

  顧玄暗想：女子可能與別人約會。

  第二夜又去探看，仍和昨晚一樣，他便將一個玉佩放在窗台上回家了。

  隔了一天，顧玄與女子在顧母房裡相遇，顧玄走出房來，女子也追了出來，對顧玄說：「你懷疑我了？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不能隨便告訴別人。今天不叫你懷疑，也不可能。但是有一件急事你得趕快幫我想法子。」

  顧玄問是什麼事，女子說：「我已懷孕八個月了，恐怕不久就要生了。我的身份特殊，只能給你生下來，但不能幫你撫養。你可秘密告訴你母親，找一個奶媽，假說是抱了個小孩，不能說是我生的。」

  顧玄答應後，告訴了母親。他母親笑著說：「這個姑娘真奇怪，娶她不願意，卻與我兒私自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