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畫皮|沒有臉的女屍

  青鳳的事解決後，小蒲和饅頭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兩人在客棧里每日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下午，饅頭吃完一塊糕點，癱坐在椅子上，感嘆道，「耳邊沒有那書呆子嘮叨的聲音真是好啊，我們幾時起程回去？」

  小蒲喝著茶水，看著樓下的景色，這幾天，他們什么正事也沒幹，從這條街玩到那條街，這家餐館吃到那家餐館，開心是開心，就是這錢包有些乾癟了，他想著要回去也可以，得把這次的開銷掙回來才行。

  小蒲和饅頭的名聲在山西這地界還不怎麼出名，他們並不知道有一位名叫吃貨大仙的驅鬼大師。

  小蒲每日裡吃飽喝足之後就去街上溜達，逮著機會就問問誰家有怪事發生，哪裡有妖怪出沒。

  這麼找了兩三天還真讓他聽說了一件怪事，說是這城裡一位姓陳的女子前些日子死了，死相非常可怖，臉皮被人剝了，整張臉血淋淋的，只剩下眼睛還留著，依稀能夠辨認出這是她的臉部。

  官府的人查案，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到蛛絲馬跡，如今已經成了一樁懸案。

  就在今天，有個道士去了衙門，說他能抓到那殺人犯，還說此事並非是常人所為，乃是畫皮鬼在作祟。

  小蒲一聽見這畫皮鬼三個字，就知道接下來的故事劇情了，這不就是畫皮嘛，那電影他看了好幾遍，每次他都要感嘆一下裡面的演員長得真是美啊，來了這裡這麼久，總算是讓他遇到一個熟悉的故事了。

  饅頭隱身跟著他，在他耳邊幽幽的說道，「你可知畫皮鬼並非人死後化身而成，畫皮鬼喜食人心，但樣貌極其醜惡，所以以人皮作畫，包裹身體，形似常人卻頗為美艷。常出入於已婚男子家中，待其心生愛慕，便殺之取心而食。欲避此鬼，當對妻忠貞不二。因為畫皮鬼雖以人心為食，但對其而言，不忠易變之花心最為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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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蒲：「照這麼說，畫皮鬼只會對男人下手，為何這次遭難的是位女子？」

  饅頭：「雖說人心是畫皮鬼最喜好之物，但若是能奪得人的麵皮，也能幫助他們掩藏身份。」

  小蒲記得電影裡畫皮鬼在最後頓悟，王生與妻子的生活回到了正軌，看來這一次故事似乎很不一樣。

  小蒲帶著饅頭去找了那位道士，他也算是和這群道士打過數次交道的人，期間說到自己曾經和雷道長、焦螟等人有過來往，眼前這位王道長便說道：「既然你是雷道長的好友，那與我也算有緣，我與他數年前一起參加過降妖大會，結為莫逆之交，聊齋先生的大名，我遠在此地也有所耳聞。」

  小蒲心裡高興，果然，結交朋友肯定沒有壞處，這不，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了，「那你可否與我說說，死去的到底是何人？」

  王道長長嘆一口氣，「你若想知道，我便從頭至尾告訴你，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太原城中有一姓王的書生，名叫王銘襲，某日清晨早起趕路，遇到一個女子，懷裡抱著個包袱，獨自在路上奔跑，女子身嬌體弱，懷抱著包袱跑起來非常吃力。王銘襲走上前一看，見她是個美貌非常的年輕女子，心裡對她產生了憐惜之情，上前去與她說話。

  王銘襲：「你為何這麼早就獨自一人上路，一個弱女子，此時上路怕是不安全。」

  女子擦了擦額角的細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向王銘襲：「你一個過路人，既不能助我解我憂愁，又何必問這麼多呢。」

  王銘襲當下便想要接過女子身上的包袱，女子閃避開來，「你這登徒子怎麼如此魯莽，憑白要來搶人家的包袱。」

  王銘襲：「姑娘方才不是說在下幫不了姑娘嘛，在下很樂意為姑娘效力，姑娘這是要往何處去？」

  女子微微皺眉看向他，「我的忙你幫不上，還是快快將包袱還給我吧。」

  王銘襲：「究竟是何事，惹得姑娘如此憂慮？」

  女子：「你可知我為何會一人上路？」

  王銘襲：「在下不知。」

  女子垂眸，眼角閃著淚花，「我家中貧苦，卻有五個孩子，除了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弟一妹，家父嗜賭如命，家產被他敗光了，為了還債，他們將我賣給了鎮上一個有錢人家當小妾。我雖不願，可又不能違抗父命，半年前嫁到了那家。誰知道財主家的大老婆是個妒婦，我年輕漂亮，嫁進去之後很得寵。夫人便日日折磨我，早晚都要打罵，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要是再這麼下去肯定會被她害死，於是我連夜收拾包袱逃了出來，走了大半宿才到了此處。如今我孤苦伶仃，身在異鄉，不知去向何處。」

  王銘襲：「姑娘若是沒有去處，我家就在這不遠處，你若是願意，就委屈你同我回家吧。我名喚王銘襲，還沒有請教，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公子喚我小畫就好，若是能同公子回家，自是再好不過了。」

  就這樣，王銘襲幫她背著包袱，帶著她回了家，一走進王家的大門，見裡面似乎沒有人，便問道，「公子家中為何沒有人？」

  王銘襲：「這裡是我的書房，平日裡甚少有人進來。」

  小畫：「此地清幽，方才見外面還種了不少湘妃竹，倒是適合讀書。」

  王銘襲：「姑娘若是喜歡，就在此地先住下。」

  小畫：「小女非常感激公子能夠收留我，我有一事相求，小女棲身在此的事希望您能保密，千萬不可以對任何人說。」

  王銘襲答應了，於是，女子藏在書房裡，過了許多天也沒人知道。後來，王銘襲把這事稍微向妻子陳氏露了點風，妻子懷疑這女子是大戶人家的陪嫁女，勸王銘襲打發她走，王銘襲不聽。有一天，王銘襲偶然到集市上，遇見一位道士。

  道士看見王銘襲，露出很驚愕的樣子，問道：「你最近是否遇上了奇事？」

  王銘襲：「此話何意，我沒遇到什麼。」

  道士：「你周身邪氣圍繞，怎麼說沒有？」

  王銘襲又竭力辯白，道士見他如此執迷不悟，臨走前說道，「真蠢啊！世上竟有死到臨頭還不醒悟的人。」

  王銘襲聽了道士的話很詫異，不禁懷疑起那個女子。轉念一想，明明是個美妙女郎，怎麼會是妖怪？肯定是道士要假借鎮邪祛災騙飯吃。不一會兒，來到書房門口，發現門從裡面關著，進不去，王銘襲心中疑慮，便從牆缺處跳進院子。

  房門也緊緊關著，他就悄悄地靠近窗口往屋裡瞧，只見一個猙獰的惡鬼，面色青綠，吡著鋸齒般的尖牙，拿著彩筆，正在往一張鋪在床上的人皮上繪畫。畫完後，惡鬼扔掉彩筆，舉起人皮，像抖衣服那樣抖了抖，披在了身上，就立即變成了個女子。

  王銘襲見此情景，恐懼萬分，像狗一樣悄悄地爬了出去，急忙去追趕道士，可道士已經不知哪裡去了。王銘襲到處尋找，最後在野外碰見道士。王銘襲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求道士搭救。

  道士說：「我替你趕走它吧。這東西也費了不少苦心，才找到個替身，我也不忍心傷害它的性命。」

  道士說完，把一柄拂塵交給王銘襲，叫王銘襲掛在臥室門上。臨別時，道士約他第二天在青帝廟會面。王銘襲回到家，不敢進書房，就睡到妻子屋裡，把拂塵掛到門上。

  到一更時，王銘襲聽到門外有動靜，自己不敢去看，叫妻子從門縫裡瞧瞧。只見小畫走過來，看見房門上的拂塵，不敢進來，站在門外氣得咬牙切齒，過了很久才離去。

  不一會兒，小畫又回來了，罵道：「臭道士嚇唬我！總不能把吃到嘴裡的東西再吐出來吧！」

  小畫說著，摘下拂塵，兩隻手用力一擰，將拂塵弄得粉碎，打破房門來到屋裡，徑直登上王銘襲的床。床上夫妻二人尚沒有反應過來，小畫伸出雙手，指甲瞬間長了好幾寸，用力撕裂開王銘襲的肚腹，抓出心來捧著走了。陳氏見此害怕的大聲哭叫，丫鬟聽到聲音進來，用燈一照，王銘襲已經死了，到處濺滿了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