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人類驅逐的天女

  天上一道青光划過，林子裡的鳥獸四散而逃，很快，天上的雲也如同林子裡起飛的鳥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復了剛才的晴空，一滴雨都沒有看見。饅頭望著剛剛青光出現的方向出神，她沒有看錯的話，好像是她出現了。

  小蒲和李堯臣也注意到了那一道青光，小蒲斷定烏雲的消散和青光有關，他問饅頭，「剛剛的光，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饅頭看著光消失的方向，說道，「你們可知曉上古時期黃帝大戰蚩尤，蚩尤經過長期準備，製造了大量兵器，糾集眾多精靈，向黃帝發起攻擊。黃帝派應龍到冀州之野去抗擊他，蚩尤請來風伯、雨師，應龍的軍隊迷失在漫天風雨之中。黃帝又派了天女魃參戰，魃身穿青衣，能發出極強的光和熱。她來到陣前施展神力，風雨迷霧頓時消散，黃帝終於擒殺了蚩尤。應龍和魃建立了奇勳，但也喪失了神力，再也不能回到天上。魃留居北方，從此北方多乾旱，她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人們詛咒驅逐，稱為「旱魃」。傳說中旱魃便是身著青衣的天女，剛剛那道青色的光芒，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是旱魃現世。這座山上的怪物怕就是旱魃，那可是個惹不起的主，我看我們還是早點下山離開此地。不然惹到她老人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幾人躊躇之際，章丘不遠處的一座高山上，一位叫王筠蒼的官員，到楚中上任做官。一到任，他就登龍虎山拜謁張天師。此時他就在龍虎山上，面前出現一個湖，到了湖邊，王筠倉剛上船，就見一人駕一葉小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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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到了王筠倉船前，叫船上的人通報王筠倉。王筠倉出來相見，見此人相貌高大魁偉，非常不凡。

  那人見了王筠倉，從懷中拿出張天師的帖子呈雹神：「天師知道大人帶著護從來了，特派我來迎接帶路。」

  王筠倉聽完，心中越發崇敬，因此，更加虔誠地前去拜謁。到了天師處，天師擺下宴席招待。

  在一邊侍奉的人，穿的衣服，長的相貌，都不像平常人一樣。迎接王筠倉的那位官員，也站在一邊侍衛。一會兒，他走到天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天師便對王筠倉說：「此人是先生的老鄉，不認得嗎？」

  王筠倉看了那人幾眼，確定沒有見過，回答，「 不認得，那是誰？」

  天師說道，「他就是世上傳說的雹神李左車將軍。」

  王筠倉非常愕然，馬上另眼相看。

  天師又說道，「他剛才說奉旨要去降雹子，特來告辭。」

  王筠倉問道，「到哪裡去？」

  天師回答，「章丘。」

  王筠倉本就是章丘人，他於心不忍，求情道，「百姓疾苦，大神又何必為難黎民。莊戶人家種莊稼不容易，若是因為冰雹傷了農田，到時候這一方的百姓都要受苦，還請您高抬貴手。」

  張天師也在一邊勸道，「雹神若是能行個方便，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雹神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是上天的旨意，章丘百姓與邪魅勾結，毀壞神廟，早該受到懲戒，上天有好生之德拖到現在才讓我來施刑，張天師發話了，我要是真能繞過他們自然不會太過難為，只是這次，情況特殊，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徇私情。你們若是能找到辦法為章丘百姓脫罪，或許能夠讓上神網開一面。」

  山林里，小蒲陷入了糾結，他既想去一看旱魃的真容，又害怕這傳說中的怪物會把他們拆吞入腹，當了口糧，最後在饅頭的催促下，才慢悠悠的下了山。兩個時辰後，幾人在山腳下看見了一座廟宇，結著蜘蛛網的牌匾上隱約可見龍王的字樣，門口層層疊疊都是蜘蛛網，小蒲拿了一根棍子試著把這些蜘蛛絲解決了。看他那副笨拙的傻樣，饅頭掏出金斧頭一斧頭揮下去，蜘蛛網瞬間裂開，中間出現一條通道。

  李堯臣率先走了進去，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石像，石像從頭部斷裂，腦袋滾到了門邊，側對著門口的方向，小蒲緊跟著他進來，看到門口的石頭像嚇了一跳，他蹲下來仔細研究。

  只見那頭上雕著兩根細長的鬍鬚，一雙威嚴的大眼，如果到這裡還看不出來是誰的話，頭頂的角徹底暴露了廟宇主人的身份，這尊石像不是別人正是老龍王。

  他的腦袋和身子分離，身上掛著幾條破破爛爛的黃色布條，除了石像，廟裡再也沒有其他，原本拜訪供桌的位置現在擺著一個陶罐，裡面裝的儘是些鳥屎，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巧合。

  李堯臣看著那石像說道，「昔年各地大旱，龍王廟是當時最受人喜愛的廟宇，那時香火鼎盛，龍王感念百姓的恩德，曾經現真身在天上飛了七七四十九日，那是世人第一次見到真龍現身，眾人叩拜，口中高呼感謝龍王的話，想不到時過境遷，龍王廟在此地竟荒廢至此。」

  這事小蒲倒是第一次聽說，想不到龍王還真會在人間現身，他還真是來晚了，他也想看看傳說中的真龍長什麼樣，「堯臣也見過龍王的樣子？他的真身長什麼樣，是不是特威武，身上的鱗片閃閃發光，來的時候騰雲駕霧，在雲海里打個滾天上就會打雷下雨。」

  李堯臣搖頭，「真龍現世那一年我還年幼，當時淄川並未遭受大旱，我也沒能得見真龍，這些都是聽後來的人說起，我也不知他究竟長什麼樣。饅頭姑娘肯定見過他，是否如蒲兄說的那般神奇。」

  饅頭踢了一下門口的龍王頭，不屑道，「一個老頭有什麼好看的，龍王現身人世又怎會出現龍身，這老頭子當時在天上擺譜，弄了個帘子遮擋住眾人視線，他坐在裡面高高在上的接受世人跪拜，不過是個高傲的水神罷了，就算是真龍又如何。」

  所謂的龍王現身竟然是這麼回事，龍族喜好奢淫，出現在信眾面前時也帶著龍族特有的高傲，百姓們仰斷了脖子也不可能看到他的真容。從破廟裡出來往下走，陸陸續續的又看到了兩座龍王廟，境況都和山腳下的一樣，小蒲感嘆道，「這地方的人是不是和龍王有什麼過節，就這麼討厭他，這一路下來凡是他的廟宇都成了這副樣子。」

  李堯臣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城隍廟說道，「不只是龍王，城隍廟也遭了秧，曾經聽聞過章丘人不信神，當時只以為是謠傳，沒想到果真如此，此地的神靈得不到供奉，恐怕有一日會對百姓施加報復。」

  「堯臣為何會覺得神明會報復這裡的人，不是都說神仙都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人，他們守護百姓從不圖供奉，還說神都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對凡人有求必應，又怎麼會在意凡人那點小小的供奉。」小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