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嶗山道士|紈絝子弟尋仙訪道

  小蒲這幾天一直在為奇聞報社的事忙碌，到現在除了他自己寫的故事，其他欄目還是空白一片，他一邊告訴自己慢慢來，一邊加大宣傳，把奇聞報社收故事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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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你們這裡是奇聞報社嗎？」說話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翁，穿了一件粗布衣衫，佝僂著腰。

  「對，您有何事？」李堯臣問道。

  「我聽那個說書的胡先生說，來你們這裡講故事就能有錢拿，是不是啊？」老先生問道。

  「自然是真的，您若是要說故事，還請裡面請，」李堯臣做了個手勢，請他進屋裡談。

  小院裡專門有一間會客室，專門接待來講故事的客人，為了給訪客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裡面每天都會供應瓜果點心茶水，若是沒有人來，饅頭就會把這些東西打掃的一乾二淨。

  李堯臣推開門，腳下一根香蕉皮，抬眼一看，饅頭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身邊都是吃剩下的果皮垃圾，李堯臣不動聲色的把門關上，對老者道，「房中尚未清理，污穢不堪，先生請隨我這邊來。」

  李堯臣索性也不進房裡了，在院中的涼亭坐下，讓人送過來茶水點心又讓小廝去請小蒲，許久不見來人，李堯臣心中暗暗著急，「蒲兄去哪兒了，青天白日的怎麼不見人影。」

  李堯臣想自己去找人，又不好讓客人獨自在這裡等著，只能不停給老先生添茶水，兩人聊了會兒天，東拉西扯的話題很快就沒了。

  「何時才能說故事，老頭子等會兒還有事要忙呢，今天若是不能說，我改日再來也可。」老人等得不耐煩。

  李堯臣招來小廝問話，小蒲還沒找到，他往院子四周看去，東南角有一棵大樹，那樹突然無風自動，枝丫搖得厲害，李堯臣和小廝覺得蹊蹺，小心靠近那棵樹，抬頭一看，這上面的不就是咱們蒲老闆嘛。

  他躺在兩個大樹杈中間睡得香呢，現在正是午後，近來天氣熱起來，也難怪他會困頓，李堯臣在下面叫了他幾聲，沒有動靜，只好叫小廝爬樹上去叫醒他。

  亭子裡的兩人總算是等到了他，小蒲拿著一摞紙，有了隨從的蒲老闆派頭都不一樣了，身後的致富拿著筆墨硯台貼身候著呢。

  小蒲一進來就道歉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剛剛有事耽誤了，老先生是來說故事的吧，您說吧，我記著呢。」

  老先生也痛快，給二人講了這麼一段故事。

  話說這臨平縣裡有個姓王的書生名喚王修，是官宦之家的子弟，從小就想學習道術。他聽說嶗山上仙人很多，就背上行李，前去尋仙訪道。

  他登上一座山頂，看見一所道觀，環境非常幽靜。有一個白髮披肩的道士坐在蒲團上，兩眼奕奕有神。王修上前見

  過禮並與他交談起來，覺得道士講的道理非常玄妙，便請求道士收他為徒。

  道士看他一眼拒絕道，「只怕你嬌氣懶惰慣了，不能吃苦。」

  王修便說，「我能吃苦。」

  道士的徒弟很多，傍晚的時候都集攏來了。王修一一向他們行過見面禮後，就留在道觀中修習了。

  第二天凌晨，道士把王修叫去，交給他一把斧頭，讓他同其他求學的人一起去砍柴，王修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過了一個月，同王修一起砍柴的人有幾個已經下了山，王修的手腳都磨出了厚厚的老繭，他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苦累，暗暗產生了回家的念頭。

  王修前去找道士辭行，道士說今日已晚，明早可離去，這天傍晚，王修在觀中漫步，說來也怪，白日裡熱鬧的道觀，到了夜間竟安靜的有些詭異，他穿過一個長廊，看見院子裡兩個客人與道士一起喝酒。其中一個穿青袍，披散著頭髮，另一個穿白袍，留著長鬍子。

  天已經晚了，還沒有點上蠟燭。道士就剪了一張像鏡子形狀的紙，貼在牆上。不一會兒，那紙變成一輪明月照亮室內，光芒四射。

  穿青袍的客人說，「良宵美景，其樂無窮，大家一起享用吧。」

  於是，他從桌上拿起酒壺，把酒分賞給眾弟子，並且囑咐眾弟子盡情暢飲。

  王修心想，七八個人，一壺酒怎麼能夠喝？

  弟子們尋杯覓碗，爭先搶喝，唯恐壺裡的酒幹了。

  然而眾人往來不斷地倒，那壺裡的酒竟一點兒也不少。王修心裡非常納悶。

  過了一會兒，留鬍子的客人說，「感謝月光給我們照明，但是這樣喝酒還是有些寂寞，為什麼不叫嫦娥來呢？」

  於是他把筷子向月亮中扔去。

  只見一個美女，從月光中飄出，起初不到一尺，不一會就落到了地上，她扭動纖細的腰身、秀美的頸項，翩翩地跳起「霓裳舞」。

  女子舞完接著唱道，「神仙啊，你回到了人間，為什麼把我幽禁在廣寒宮！」

  那歌聲清脆悠揚，美妙如同吹奏簫管。唱完歌后，盤旋著飄然而起，跳到了桌子上，大家驚奇地觀望之間，已還原為筷子。師傅與兩位客人開懷大笑。

  青袍客人說，「今晚太高興了，可我已經快喝醉了，二位陪我到月宮裡喝杯餞行酒好嗎？」於是三人移動席位，漸漸進入月宮中。

  眾弟子仰望三個人，坐在月宮中飲酒，鬍鬚眉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人照在鏡子裡的影子一樣。

  過了一會兒，月亮的光漸漸暗淡下來，弟子點上蠟燭來，只見道士獨自坐在那裡，而客人已經不知去向。

  桌子上菜餚果核還殘存在那裡。那牆上的月亮，只不過是一張像鏡子一樣圓的紙罷了。

  道士問眾弟子，「喝夠了嗎？」

  眾弟子回答說，「夠了。」

  道士又說，「喝夠了就早去睡覺，不要耽誤了明天打柴。」

  眾弟子答應著退了出去，王修心裡驚喜羨慕，也打消了回家的念頭。王修一走，院中喝了酒的弟子們全都七竅流血，倒在地上。

  又過了幾日，王修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苦，而道士還是半一個法術也不傳授，他心裡實在憋不住，就向道士辭行道，「弟子不遠數百里來拜仙師學習，即使不能得到長生不老的法術，但是如果能學習點小法術，也能安慰我求教的心情。現在過了兩三個月，只是早上出去打柴，晚上回來睡覺。弟子在家中，從沒吃過這種苦。」

  道士笑著說，「我本來就說你不能吃苦，現在果然如此。明天早晨你就回去吧。」

  王修請求道，「弟子在這裡勞作了多日，請道長稍微教我一點兒小法術，我這次來也算沒白跑一趟。」

  道士問他，「你想學什麼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