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過火

  蘇萌整個人一僵，隨後又釋然一笑。

  「我會去自首，為犯過的錯誤付出代價。」

  「到時候通知我，我去送你。」蘇葉不冷不淡地說。

  ……

  當天晚上，書房內。

  文苟抱著電腦，歪著腦袋和蘇禾嘀嘀咕咕。

  蘇葉敲了敲房門，問：「想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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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尷尬地對視，一陣推推搡搡後，文苟站了出來。

  「蘇葉姐，這事不好弄。」

  他將電腦屏轉到蘇葉眼前，指著上面的分析圖，說：

  「你看，我們原本有20％的股份，後來又買入25％，一共是45％的股份。」

  坐在他對面的蘇葉微微點頭，神情稍微回暖。

  這數字放在別家企業已是獨家控股的程度，可見兩人還算用心。

  「可蘇雲鶴手裡原本有就10％，外加代理股權24％，收購股份10％，現在他手持44％，只比我們少1％。」蘇禾臭著臉補充。

  下午，他特意去調查蘇雲鶴的股權來源，發現那群向來討厭蘇雲鶴的股東們居然將股份交給他代理。

  「不奇怪。」蘇葉冷冷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比起一心想讓蘇氏破產的她們，還是和蘇氏一條心的蘇雲鶴更加值得信賴。

  「說說你們的解決辦法。」她問。

  「……」

  沒回答，室內一片安靜，只有夜風吹動白沙簾，發出沙沙聲。

  蘇葉氣壓越來越低。

  她壓著怒火，問：「你們沒有後備方案？」

  「……沒有。」

  兩人垂頭喪氣地說。

  因為開始太順利，誰都沒想到最後會跌跟頭，所以後備計劃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蘇葉緩緩吐口氣。

  不氣，不氣。

  她穩穩心神，說：「蘇氏可持有股份一共95％，其中89％已經被雙方獲得，還有6％。我查了一下，這6％的持有人是蘇家的老朋友。」

  「誰？」蘇禾詫異地問。

  「路澤宏。」

  好耳熟的名字。蘇禾眼睛忽然一亮。

  「我記得母親還在時，他經常上門拜訪，說是……母親救了他的命。」

  蘇葉緩緩點頭：「沒錯，明天我們就去拜訪這位路先生。」

  她想，救人恩人的子女多少也會照顧些，卻不料，直接吃了個閉門羹。

  「老爺還在休息，兩位請稍等。」路宅管家禮貌地說。

  儘管語氣再禮貌也掩蓋不了，上午十點多鐘，路澤宏將客人拒之門外，讓人站在大太陽底下等著。

  蘇葉眼眸微垂，嘴角的笑意淡漠又涼薄。

  人走茶涼，母親，這人你白救了。

  「沒規矩的東西！見了父親也打呼。」

  蘇雲鶴領著何晴站在大門右邊，指著左邊的蘇葉，大聲指責。

  蘇葉瞧也不瞧，一副目下無人，恍若未聞的模樣。

  蘇雲鶴怒氣更盛：

  「好呀!你們翅膀硬了，連親爹也敢不認？！」

  「哪裡來的狗亂吠？」蘇葉輕飄飄地問。

  她天生就有這種本事，一句話就把蘇雲鶴氣得鬍鬚發顫。

  「你叫誰狗？！你這孽子！」

  蘇葉這才緩緩回頭，嘴角噙著的笑意不及眼底。

  她說：「誰應了誰就是狗。」

  「你、你、你！」蘇雲鶴被氣得臉部漲紅，雙眼充血，胸口大幅度起伏，像一口氣上不來，馬上要撅過去了。

  何晴趕緊為他順氣，連聲勸：

  「老蘇，你別跟孩子一般計較，他們還小。」

  「狗屁！」蘇雲鶴一把推開她。

  何晴措不及防，俯身向地面倒去。

  「啊——」

  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她驚呼一聲，下意識閉上眼睛。

  手臂忽然被拉住，一股大力襲來，她順著力度一轉。

  裙擺飛舞。再次睜眼時，她扶住欄杆，終於站穩。

  而面前的蘇葉正慢條斯理地收回手臂，纖長的睫毛微動垂，神情冷淡。

  好帥，好暖！

  何晴的臉騰地紅了，嘴唇蠕動幾下，小聲說:「謝謝你救我。我、我、」

  看著她臉上的紅暈，蘇雲鶴眼前一黑，只覺得腦袋上綠得發亮。

  蘇葉對此渾然不知。

  她走回蘇禾旁邊，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蘇禾捅捅她腰間的軟肉，低聲耳語：

  「姐，你是故意救何晴，好氣死蘇雲鶴嗎？」

  蘇葉：「……在你眼裡，我是惡魔嗎？我為什麼不能單純地救人？」

  蘇葉打了冷顫：「好恐怖的故事。」

  「……」

  她竟無言以對。

  蘇葉揉了揉額角，低聲說出原因。

  「何晴是我們這邊的人，我讓她幫我做事，總要給些甜頭。」

  聞言，蘇禾特意看眼小臉通紅的何晴，只見何晴雙目含情，望著這邊。

  人間不值得，在心中，他悲憤地大喊。

  當路宅管家出來時，只覺得外面氣氛特別詭異。

  他沒怎麼在意，清清喉嚨，說：

  「明天上午九點，請兩位再來一趟，只要一方能說服我家先生，那6％的股份就交於對方。」

  ……

  又是無功而返。

  蘇葉切著面前的牛排，姿態淡漠。

  坐在她對面的傅景行硬生生從這眼神中看出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

  就……離譜！

  又不是扇形統計圖，她怎麼做到分布這麼精準的？

  「為什麼這麼看我？」蘇葉放下刀叉，拄著下巴，輕聲問。

  傅景行沉默了，他故作不在意地轉移話題。

  「聽說蘇雲鶴出來了？」

  他又知道了。

  切牛排的動作一停，蘇葉放下刀叉。

  十指交叉，放在下頜，她問：「直說，想幹什麼？」

  傅景行單刀直入：

  「我來幫你，由我出面，股份必是你的。」

  連下午去路宅受挫，他也知道了。

  蘇葉抿抿下唇，反問：「然後呢？」

  「然後什麼？」傅景行不解。

  蘇葉耐心地說：「你幫我，然後呢？」

  「你要一輩子幫我處理蘇氏嗎？要在我碰到任何問題的時候，都由你出面嗎？」

  「未嘗不可。」傅景行淡定地說。

  蘇葉理解，傅景行的過度擔心是「冥府再臨」的後遺症。

  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愛人送死，還差點失去愛人。

  為此，他行事過激，保護欲旺盛。

  這些她能理解，但無視界限地入侵她的空間，一點隱私也不留，這就太過了。

  她討厭多次跟對方談尺度、分寸和界限，也不想用分手威脅。

  最後，她只是深深嘆口氣。

  夜巡完成，回四合院的路上，她還是想：

  該怎麼告訴傅景行，他做過火了？

  推開大門，她正往屋裡走，腦中忽然炸出一道聲音。

  【阿葉，小心！】

  【瞎眼老太在家裡！】

  話音未落，就聽後面傳來一陣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