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真想哭死算了1
2025-04-25 08:50:14
作者: 夕紅晚愛
雪花先是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剪了剪燭花,屋內霎時明亮了許多。
「爺,您該換藥了。」雪花走到韓嘯身邊,輕聲說道。
韓嘯睜開眼,兩隻胳膊一伸,對著雪花點了點頭。
雪花柳眉一豎,爺,您就不會自己脫嗎?
韓嘯靜靜地瞅著雪花,意思很明白,你來。
雪花吸了一口氣,隱忍了一下怒氣。
好吧,看在這位爺既有內傷,又有外傷,且從小就四體不勤,衣來張手,自理能力為零地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地為他——寬衣解帶吧。
看到雪花一副氣呼呼,想發作又強忍著,一雙秀氣地月眉擰成一團,鼻翼不停地翕合,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樣子,韓嘯眼中的陰沉散去了。
他還是喜歡看她這副生氣勃勃的樣子。
很快,雪花就把韓嘯剝光了,當然,是上半身。
昨晚只顧著害怕心焦了,雪花除了血跡,根本就沒看到韓嘯的肌膚是什麼樣子的。
今晚可不同了,明亮地燭光下,麥色的肌膚散發著耀眼的光,不僅如此,韓嘯的胸膛寬闊,肩膀和前胸的肌肉噴起,顯示著強大的力量,而且,即使坐著,雪花也能掃到幾塊腹肌。
想不到還挺有料,雪花撇了撇嘴。
不僅有料,還有多處傷疤。
雪花不由地就想起了韓嘯說過的,從小他就被人一次次暗殺的經歷。
於是,看向韓嘯的目光多了一絲同情,臉上氣怒的樣子斂去了一些。
也是個可憐的娃呀!
韓嘯不知雪花心中所想,只是任憑那雙細膩地小手在他身上忙活,時而划過鼻端的那股幽香,依然在誘惑著他,不過因為身體好了許多,他完全能壓制住了。
這個丫頭,不知她這次是否意識到了。
她,只能嫁他了。
韓嘯想到這兒,眼中幽深一片,貪戀地看著面前的精緻容顏,他必須要和她分開了,他不能把她置於危險之中。
雪花雖然手在忙著,可也發覺了那盯著她的灼熱視線,沒辦法,那目光實在是太燙人了。
「爺,非禮勿視!」雪花忍不住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爺沒非禮。」韓嘯淡定地答道,目光依然灼灼。
雪花一窒,狠狠地一使勁——
雖然她看到韓嘯的肌膚一緊,但人家壓根就一聲未吭,讓她一時既沒成就感,又覺得自己在虐待傷員。
於是,鬆了點力氣,把繃帶繫上了。
韓嘯眼底星光閃耀,終歸是個心善的丫頭。
隨即就又想到,這樣的一個善良的姑娘,能適宜京城的繁複生活嗎?
不會被人欺負了都傻傻地不知道,或是不忍心還回去吧?
內宅之間的爭鬥,各個高門大戶之間的明掙暗往,她能應對得宜嗎?
而且,那種日子,她會甘願去過嗎?
一時之間,各種念頭紛沓而來,韓嘯呆呆地望著雪花,不由痴了。
不過,他不可能放手!
「好了,爺。」雪花把衣服給韓嘯重新穿回,翻了個白眼。
看吧,看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本姑娘就是天生麗質,吸人眼球!
雪花邊自我心裡建設,邊控制不住臉上湧上紅暈。
沒辦法,任誰被一個大男人如此看著,也會如此。
「這個,你隨身收好了。」韓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雪花。
雪花望著舉到她面前的做工精良的羊脂白玉佩,大吃一驚,「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為毛她心裡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爺……爺都被你看光了。」
韓嘯說完這句話,臉色有些微微泛紅。
「什麼?」雪花雙目圓睜,這話是從這位從小就一臉酷酷地小模樣的世子爺嘴裡說出來的嗎?
雪花懷疑地掏了掏耳朵。
韓嘯見到雪花這副模樣,臉色由紅轉黑。
「爺的身體都被你看去了,你還想嫁給誰?」韓嘯的語氣中不由帶上了怒氣。
「爺,我是為了救你耶!」雪花不可置信地瞪眸大叫,「你想賴上我?」
什麼?他賴上她?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被說賴上一個姑娘家?
韓嘯絕不承認,他下意識的就是這個想法。
韓嘯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湧,再也壓抑不住,一張嘴——
「噗!」
桃花朵朵開。
雪花嚇得向後大退一步,她、她把人氣得吐血了?
「爺?」雪花瞬間花容失色,顫聲道。
韓嘯凝眸看著眼前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丫頭,看著那張小臉變得蒼白,大眼睛裡滿是擔心驚恐,嘴唇都有些顫抖,不由就軟了心,低聲道:「別怕,爺沒事。」
說完,閉目調息。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一時間心裡竟奇異地湧上一股暖流。
他,在安慰她——
在他被自己氣得吐血後。
雪花呆呆地站著,自責內疚一齊襲上心頭。
良久——
韓嘯吐出一口濁氣,平穩了體內的氣息,睜開了眼。
雪花拿起剛剛給韓嘯包紮傷口剩下的白布,輕輕給韓嘯擦拭嘴角的血跡,衣服上的點點紅痕……
「我體內有淤血,吐出來就沒事了,真的。」
韓嘯看著雪花糾結在一起的柳眉,猶恐雪花不信,輕聲解釋道。
雪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沾有血跡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包括青石板的地面。
韓嘯蹙著眉,目帶擔心的看著雪花。
他嚇到她了。
他應該忍住的,雖然強自忍著更傷他的身體
可他更不願意看到一向機靈聰明的丫頭,忽然之間如此憂傷沉默,好像心中壓著千金重擔,由內而外向外散發著一股疲憊。
「爺,有些話我本想一輩子都不說出來,就讓它爛在心裡的,但是今天我想我該告訴爺,跟爺說清楚。」
雪花把手裡髒了的白布隨手扔到一旁,下定決心般地直視著韓嘯。
韓嘯頷首,靜靜地回視雪花。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個沉穩內斂,一個清澈堅韌,一個幽深若海,深不見底,一個乾淨明亮,毫不妥協。
雪花咬了咬唇,語氣堅定地道:「爺,其實我不喜歡這個朝代的各種規矩制度,我不喜歡這種男尊女卑的生活方式,我更加不喜歡男人的三妻四妾。」
果然,韓嘯聽了雪花的話後,眸光一緊,濃墨重彩的劍眉深深蹙起。
這個丫頭,竟然說出如此離經叛道的話!
不過,這也符合了她的性子。
雪花盯著韓嘯,有種破釜沉舟地氣勢,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這些念頭不容於這個朝代,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嫁於高門大戶。」雪花說到這兒,放緩了語氣,「容嬤嬤這幾年給我講過許多大戶人家內宅間的應對之策,叮叮也和我講過許多侯府的事情,我真的過不來那種日子。況且,侯府的老夫人是個最重規矩的人,雪花自知自己的性子是絕不會間容於老夫人的,所以除了和叮叮外,雪花從沒想過和侯府的人攀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就連叮叮,雪花在老夫人面前也會恪守身份,不會逾越半分的,爺現在卻想要雪花進入侯府,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韓嘯語氣沉穩,無波無瀾,但雪花沒有忽略掉那裡面的堅持。
「爺,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一生一世一雙人在大戶人家是夢想,在小門小戶中比比皆是。」雪花說著,嘴角露出一個譏諷地弧度。
她沒說明,小戶人家之所以如此,大多是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但是,即便是不得已,那也保持了各自的清白,不是嗎?
不過,韓嘯並沒有被她忽悠了。
「但凡過得下去的小戶人家,也未必會一夫一妻,憑你的才能,就算嫁個一貧如洗的人,家境也會很快殷實起來,到那時,你能確保你的夫君對你仍會一心一意嗎?男人出門應酬之時,家中沒有侍妾,是會被人恥笑的。」
韓嘯一針見血,正戳到了雪花的疼處。
她,當然不能。
她不想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但背信棄義者比比皆是。
但是,她心中仍是有希冀,希冀她會遇到那個為了她,放棄一片森林的人。
她以為她遇到了,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沉淪了,畢竟正值壯年,身居高位,又不被「色」之一字所誘惑地那個人,一直在她身邊。
她和他相處了好幾年,也觀察了他好幾年。
於是,她相信,她完全有能力讓他為了她,永遠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只要能漸漸地模糊了他心底的——那個人。
可是,她失敗了,敗在了自欺欺人上。
她,或許一直只是個替代品罷了。
她,從沒模糊了別人的身影,只是加深了別人的身影。
她,一直都是那個——別的女人。
雪花想到這兒,忽然有了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在這樣一個時代,她到哪去找那樣一個人——
一個眼裡心裡,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的人?
韓嘯說完那番話,一直觀察著雪花的臉色,見她神色怔住,一臉暗淡,喪失了所有光彩,不由心中一動,「大戶人家也有以不許納妾作為家規的,況且,有些人多納個女人,只是為了開枝散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