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照顧生病的荀言
2024-05-11 00:03:19
作者: 蕭有錢
秦以川他們搭上的這個黑團伙是泰國最大的一家之一,主要經營範圍就是色情和賭博,國內三無網站跳出來的博彩GG有一大半屬於這家公司,而且東南亞地區黑賭場份額的大部分也是歸他們所有。
龐大的黑色業務鏈讓這家公司需要大量的程式設計師和來自不同國家的年輕女性,這種違法需求給荀言的計劃創造了機會。
秦以川他們到的時間剛剛好。
他們在深夜趕到了風水港,第二天一早泰國的船就到了,蕭索的河港罕見地排了兩列隊伍,秦以川和荀言遠遠跟在人群之外。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惹眼,秦以川特意三天沒刮鬍子,又換上了街邊小商場買來的五十塊錢一件的格子襯衫牛仔褲,配上早上沒洗的雞窩頭,邋裡邋遢的,和平時講究的模樣相去甚遠。
荀言倒是沒像他這樣嚯嚯自己,只是背了一個半新不舊的黑色的商務風雙肩包,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厚厚的平光鏡片遮住了他的大半眼睛,習慣性地垂著頭,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缺乏自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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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混在一堆出國入職的程式設計師里,竟然一時半會都讓人分不清有什麼區別。
船艙內並不寬敞,甚至沒有單獨的隔間,只是一個兩個大通鋪模樣的臥室,每個房間住七八個人。十五個人中有幾個是老鄉,三三兩兩湊在一處,這樣一來秦以川和荀言關係哪怕親近些也並不算是奇怪。
上船之後,前幾個小時還有人圖新鮮,在船上四處轉了轉,但是隨後天色越來越陰沉,幾個船員打扮的男人用帶著某種方言的口音將甲板上的人半勸半強迫地趕回宿舍,門被關上,有幾個人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些不滿的神情,但是沒有多做計較。
荀言自從上船之後就一直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哪怕吃了暈船片也能看得出他的面色極其不好,船開了六個小時,荀言半口水都不曾沾過。
最開始秦以川還以為他又是暈船反應,直到無意中碰到了荀言的臉,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整個人都燙的厲害。
秦老闆是半個生活廢物,平日裡吃穿不愁,靠著皮糙肉厚除了外傷幾乎沒怎麼生過病,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回生病也有人照顧得妥妥帖帖,這次輪到他照顧別人,立刻就手足無措起來。
船上沒有信號,他連百度都百度不到。
哪怕是正燒著,荀言臉上也沒有多少病容,面帶倦色,一雙眼睛還是清明的。
到了晚上有人來送盒飯,來人稱外面有風浪,拒絕任何人出去。
盒飯非常簡陋,秦以川夾了兩筷子就放下了,荀言沒有胃口吃東西,秦以川只能借了同住的一個年輕人的熱水壺去燒點開水。
這個男生看起來頂多畢業一年多,行事中還帶著一點剛出學校的侷促,他帶了三個行李箱和一個巨大的旅行雙肩包,都被塞得鼓鼓囊囊,這些裝備別說出國工作,就連野外生存都足夠了。
不僅有熱水壺,各種壓縮餅乾和罐頭,還特意帶了一個醫藥箱,家庭常備的藥品從感冒發燒到外傷感染應有盡有,看得秦以川目瞪口呆。
男生挑了兩種常見感冒藥拿給秦以川:「這兩種都很常用,而且藥效很好,如果不過敏的話,吃了明天就會退燒,但是這位小哥還是得吃點東西再吃藥比較好,不會傷胃。如果不喜歡盒飯的話,我這裡有八寶粥,低甜度的那種,我不愛吃甜食,這是我媽特意買的。」
秦以川:「你這一大堆行李都是你媽媽收拾的?」
男生:「是。我第一次出國工作,我媽不放心,就非要什麼東西都要給我帶一點。人家都和我說了,帶點換洗衣服就行了,到了那邊啥都有,可是我媽不信,非說外面的不如家裡的好。我拗不過,只能聽她的了。我叫周瑾。」
秦以川:「我姓蘇,叫蘇川。」
周瑾:「川哥,你和那位……」
秦以川:「他叫秦言,我們倆一家人。」
周瑾:「兄弟?看起來不像。」
秦以川飛快地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周瑾:「我看你們兩個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準,你們都是名校畢業的吧?名校畢業在國內也能賺不少錢,為什麼也要出去?」
秦以川:「賺的不少但也沒有那麼多,還不如去外國拼幾年,回頭多攢點錢。你呢,年紀這么小就出國闖蕩,家裡人會擔心的吧?」
周瑾:「我家沒辦法,我爸前年在車間摔傷了,以後都得坐輪椅,我哥要娶媳婦,家裡給不出彩禮錢,我嫂子雖然沒有嫌棄他,可是終歸是我們家對不起她。現在嫂子快生了,他們連個寬敞的住處都沒有。我有這個機會得多賺點錢,好歹在縣城付個首付,買套房子,孩子怎麼都不能生在出租屋裡。」
秦以川:「你哥的家庭不應該他自己操心?怎麼連房子的事情都得你張羅?」
周瑾:「我高中的時候皮,有一次偷偷去水庫游泳,技術不好溺水了,我哥救了我,他自己差點淹死。我欠我哥一條命,可不得還給他?而且我讀書的時候都是我哥供的,我欠他的多了。」
秦以川:「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工作的?」
周瑾:「是我前同事推薦的。他跳槽之後短短半年賺了十幾萬,有一次喝多了發朋友圈,說自己是在東南亞這邊乾的,這邊缺技術好的程式設計師,哪怕是基層員工月薪也能拿一兩萬,有經驗的三四萬是常事。我心動了,就找他吃了頓飯。聊了這件事,他給我推薦了一個獵頭,電話面試通過後,就安排我過來了。」
秦以川半開玩笑似的問:「同事之交你不怕他騙你?」
周瑾:「應該不會,王哥當初在單位的時候對我就很好,經常教我技術,還總請我吃夜宵什麼的。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川哥,你不是也來了嗎?你不怕是騙子?」
秦以川笑笑不說話,他沒好意思告訴周瑾,他就是知道這是個騙子窩才故意來的。
水開了。秦以川兌了杯溫開水,把從周瑾那拿來的藥挑了兩個,在荀言眼前晃:「你平時吃哪種?」
荀言倦怠地抬了一下眼皮,語氣中有少有的懶散:「都沒有。」
秦以川:「那你原來都吃什麼藥?我聽顧隊說過,你最初到洛城來的時候身體狀況可不怎麼好,三天兩頭髮燒感冒。」
荀言:「扛得過就扛,抗不過就去醫院,從來沒有吃過藥。」
秦以川無語地抽抽嘴角,由衷道:「您能活這麼大可真不容易。」
雖然荀言原來沒自己接觸過藥物,但是醫院並沒有給過他過敏的提醒,想來常見的感冒藥應該可以接受。
秦以川有點不放心,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硬抗,只能選了一個藥效溫和的,還特意先給他吃了一半的劑量。
荀言吃了藥,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秦以川盯著他的臉看,一邊得意自己眼光怎麼這麼好,那麼多人裡面偏偏就挑中了這長得好看又有本事的,一邊琢磨回頭必然得找機會把鳳凰手下那傻逼男人套麻袋狠揍一頓,最好綁到桅杆上淋個三天三夜才消得了他心頭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