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漁船與代碼|鳳凰的手段

  荀言早就知道鳳凰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但是他沒想到，鳳凰的目標不僅僅是他和秦以川，甚至還包括殷紅羽。

  為了讓殷紅羽也跟著他們一起去湄公河，鳳凰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瞞過了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將他們的談話錄了音，發給了殷紅羽。

  以殷紅羽的性格，她既然知道了秦以川和荀言要去的地方不安全，就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荀言沒有信心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她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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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以川正色道：「既然錄音你收到了，前因後果可能也大概了解了一點。但是我還是要非常鄭重地告訴你，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湄公河，目標人物是在當地勢力非常大的組裝犯罪分子，而且我們的行動小隊沒有任何可靠的後援，說不定我們四個人都會折在金三角的荒地里。你家裡……真的放心嗎？」

  殷紅羽：「秦家那邊，你放心嗎？」

  秦以川：「這不一樣。」

  殷紅羽：「沒什麼不一樣，你也不是秦首富撿來的。你既然都選擇去，為什麼我不可以？」

  秦以川：「可是……」

  殷紅羽：「可是個頭，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倆這一個是首富的兒子，一個鯊群的頭頭，看起來都挺有錢的，萬一姐姐我要是真的光榮了，你們倆得多給我家點撫恤金，起碼得是能在洛城多買幾套房的標準。」

  秦以川一聽就知道這是無論如何都勸不動了，也就不再白費那個力氣，將荀言畫出來的地形圖概括性地講了一遍，就聽見諾基亞手機終於響了。

  秦以川剛接，就聽見胖子前所未有的嚴肅，連炮珠似的道：「老秦，我這裡被監聽了，加密通話的時間只有一分鐘，有什麼事趕緊說，撿重點說。」

  秦以川：「我和荀言在一起，我們明天啟程去湄公河流域一個叫科靈的地區，那附近很可能駐紮著一個代號叫虎鯊的組裝犯罪分子，這個虎鯊是鯊群的重要人物，你聯繫湄公河流域的聯合執法隊，讓他們協助。後續情況我會找時間再聯繫你。胖子，記住，我們去湄公河的消息，一定要讓執法隊高層儘可能多地知道。」

  胖子匆匆嗯了一聲：「你外婆那邊……」

  他話還沒說完，秦以川就聽見對面傳來兩聲尖銳的警告音，胖子只來得及急匆匆地道了句注意安全，通話便斷了。

  這通話是開了擴音的。

  秦以川把手機放下，看荀言：「你在胖子身邊有安排人盯著嗎？看胖子的樣子，那邊顯然十分不太平。」

  荀言：「胖子那邊盯著和不盯著沒有什麼區別。他幾乎從來沒有出過門。」

  秦以川：「也對，他那個鐵皮狗窩別人也進不去。你的人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對？」

  荀言：「沒有。我派過去的人級別不高，而且能讓胖子這麼忌憚的人，不是顧瑾之就是掌權者。我更傾向於是掌權者，畢竟你身份特殊，他不可能放任顧瑾之拉攏你壞他的事。不過，目前來看，掌權者監控胖子也不是什麼壞事，對付虎鯊的消息讓他知道也無妨，他會很願意看我們黑吃黑，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秦以川：「只要掌權者不出手干擾，我們可以暫時不和他糾纏。」

  殷紅羽：「呃，雖然你們說的吧，我有那麼一丟丟聽不懂，但是兩位老闆，接下來你們什麼打算？湄公河那種地方好像不是那麼好去的，我們幾個陌生面孔無緣無故地出現，一定會引起注意。」

  荀言：「所以我們需要換一個身份，而且最好分頭行事。紅紅，我會讓尖刀替你安排新的身份，他會利用當年偷渡的渠道，將你先秘密送到緬甸。」

  殷紅羽：「那你們兩個呢？」

  荀言：「通往東南亞的渠道只能安排女性偷渡，我和秦以川不太適合。我們會走另外一條路。我查到了一個盤踞在東南亞的詐騙集團，我們兩個人會偽裝成被騙的程式設計師混進去。詐騙集團距離科靈不遠，我們在科靈一個叫草蛇的酒館匯合。」

  殷紅羽：「什麼時候出發？」

  荀言：「明天一早。」

  殷紅羽：「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注意安全。」

  尖刀作為偷渡團伙最信任的人，也掌控著一部分私密渠道。

  這種渠道的安全性很高，最大的危險也只不過是被警方攔截，而殷紅羽本身就是警察，這對她來說並不是多大的麻煩。但是秦以川和荀言則不一樣。

  詐騙集團的人不是善男信女，大部分黑賭場本就是黑惡勢力的一部分，有一定的武裝力量。

  哪怕秦以川和荀言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是這種詐騙團伙走的水路大多會刻意避開有海警的流域，不確定因素極多，誰也不能確保他們到底會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這些事殷紅羽都明白，可是她沒辦法胡攪蠻纏，非要和他們兩個人同甘共苦，他們是去查案子的，荀言的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他們身份的隱蔽性，再擔憂，她也必須遵從。

  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了，殷紅羽懶得動，隨便找了間空臥室睡了個囫圇覺，直到天色剛亮的時候被敲門聲吵醒，開門就見背著個雙肩包、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男青年一臉肅穆地將一套證件塞到她手裡，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外走。

  殷紅羽先是被尖刀殺馬特似的復古髮型驚得目瞪口呆，等打開假護照的時候，「姚翠花」三個字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她不可置信地揪住尖刀的領子：「這名字誰起的？」

  尖刀將她的手推開，小心地把衣服上的褶皺捋平，不滿且理直氣壯地道：「我起的，不好聽嗎？」

  他話音都沒有來得及落下，殷紅羽已經一拳落在了尖刀那張欠打的臉上。

  在客輪餐廳里泡方便麵的秦以川看到這段監控視頻的時候，樂得差點把調料包撒在荀言臉上。

  荀言離開海島的消息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船上沒有配備其他的新鮮蔬菜，他們兩個人在靠岸之前，只能靠各種口味的方便麵度日。

  這艘船的目的地是一個叫風水港的小漁村，在三天之後，會有一艘屬於泰國的豪華遊艇來將陸續趕到的程式設計師接到泰國的「公司」。

  這個公司並非是虛假招聘信息上描述的年薪百萬、年假雙休，而是被拿走護照和身份證，在威脅恐嚇甚至肢體傷害中，被迫成為像黑磚窯里的工人一樣的人，機械地寫程序、修代碼，直到找機會逃出來，或者永遠都回不來。

  東南亞地區對程式設計師的詐騙已經不算新聞，可是哪怕如此，也總會有些人因為賺錢心切，或者輕信某些朋友和黑獵頭的建議，背井離鄉，最後可能將命都搭在這片素不相識的土地上。